她告诉自己不要回头,肯定有人把她认错了,于是她瞥了一眼肩头上多出来的手后立刻给扯了下去,装萌卖嗲地清了清嗓,“对不起啊,人家内急啦……”
后面果然没了反应,戚冉大呼了一口气,还好认错了人。她拿着单子,看着上面的44号,心里有多憋屈就多憋屈。这个号,比她打开瓶盖看到“再来一瓶”后兴冲冲去领奖,却发现发票丢了还堵得慌……
她刚抬腿要往里面走,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近于嘲讽的语调:“戚小姐,厕所在对面,你走错方向了……”
谁是戚小姐?谁是?反正她不是。
她再接着迈腿,如果将镜头放慢,还能看到她正金鸡**着的时候,那双手再次从她后背伸了过来,接着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把她这只金鸡拎起,翻了个身子,脚对脚,脸对脸。
当然戚冉比谭非矮了整整十八公分,十八公分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当谭非俯视她的时候,她只能仰起脖子来仰视。
“这样的姿势,不容易得颈椎病。”谭非眯着眼,眼笑嘴不笑地说。
“是吗?”戚冉看着他也笑,那笑容可真是一直晃进了谭非的心里,果然,前面身影一低,戚冉居然蹲在了地上,双手抱脸,笑得天真无邪。
“您说这相对海拔是不是更不容易得颈椎病?”
“幼稚,”谭非拎着她后衣领一抓,再次把她提了起来,在看到她那张由于生气而微微发红的脸时,鬼使神差地他伸手就勾了勾她的鼻子。“白痴。”
“你才白痴,你全家都……”戚冉突然止住了,她抬头,谭非的眼睛突然变得深邃起来,像是即将迎来夜幕的大海,平静的,却又沉默的。
她立即低头,看着自己已经穿了好久的人字拖,那个加菲猫的图案也变的斑驳了。大脚趾蹭了蹭二脚趾,二脚趾又蹭了蹭大脚趾,她的头却不敢抬起来了。
“吆,真是难得啊,”谭非冷哼一声,眼底那些波涛汹涌立刻不见了,反而像是雨后的月亮,亮亮的,皎洁的,“你这次是撞了人家的车呢,还是吃了谁家的麻辣烫?”
他顿了顿,几乎是咬着牙地又加了一句:“还是不知道跟谁上了床来做堕胎手术?”
“轰”的一声,戚冉觉得脑袋里仿佛有东西爆炸了一般,白茫茫的一片,她看不清,却觉得那炸弹硬是把自己炸了个血肉模糊,她踉跄着抬起头来,终于迎向了谭非的目光。
那目光里面戚冉看到了嘲讽,赤.果果的嘲讽,不留情面,更不留余地。
她想逃,她对着星星月亮,太阳灯泡发誓。
可星星月亮,太阳灯泡,只是默默的看着,看着她惨白着脸站在他面前,竟连一步都迈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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