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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初销见万家,东风吹柳万条斜。三月里东蓬古镇碧水萦绕,绿柳环堤,充满了春日清怡人气息。
唐式微眼里此时是古镇一年之中美时节。但她此时却并没有时间停下来细细地欣赏身边美景,外卖还有几盒没有送完呢。
式微家是一个倚河而建青瓦白墙二层小楼,因靠近比较繁华区域,又为着应付生计,妈妈便一楼开了一个小饭店,主要卖一些当地小吃。
唐式微骑着单车,沿着长长河道穿行着。温暖春日阳光洒落她身上,白皙皮肤映照得加透亮,及肩头发随风轻轻地扬起,露出清丽小脸煞是好看。尤其是眉眼是吸引人,恰如那句:眉黛远山横翠,眼波秋水无痕。有路人不时侧目,不得不说,美丽她也是古镇一道亮丽风景。
此时,前方不远处忽然发生了一阵躁动,人群迅速向河岸边聚集。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有人大呼。
式微迅速停下单车,朝人潮跑去。瘦瘦她不费吹灰之力便挤到了人群前方。
河道中,落水那个人正水里没有章法胡乱挣扎,明显不识水性他已经喝了不少河水。
此时正是早春时节,河水仍带着冬日未消余寒,浸泡河水里浑身湿透他明显冻得发抖。但奇怪是,他眼睛里却好像没有一点惊恐,仿佛还有那么一点点坚定。
一定是我看错了,式微摇摇头,现要紧还是救人。心里这样想着,二话不说,一个纵身便跳入了水中,岸上随即爆发了一阵赞叹掌声。从小水乡古镇长大她,游泳是她擅长本领了。
唐式微迅速游到那人身边,但她抓住他准备把他拖上岸时,却感觉到他轻微拒绝。
此时她才意识到,他不像是意外落水,倒像是故意跳水轻生。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放手,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觉得应该她应该救下这个生命,而且这冰冷河水同样令她感到瑟瑟发抖了。
那个人因为水里时间过长,体力已经不支,式微没费多大力便拖着他游到岸边。岸上已有人接应,很,两人皆都安全上岸。
式微疲惫坐到地上,刚才清丽佳人转眼变成了落汤鸡,好不凄惨。但她却好似并不意这些,眼里反而含着笑,洋溢着满满成就感。岸上人群响起了一阵欢呼声,人们都惊叹于这么瘦弱女孩子却做出了这么勇敢事情。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拱桥上一个白色身影缓缓地转过街角离去。
式微注意力附着被救那个人身上,可能是由于落水太久缘故,他青紫着嘴唇微微地打着哆嗦。
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久久地沉默着盯着那拱桥方向,仿佛沉浸一种无以名状情绪里,以至于唐式微说了好多好多话他都想没有听到似。
“你现感觉好些了吗?”沉默……
“你为什么要跳河呢,你遇到什么难过事情了吗?还是不小心失足掉进水里了?”仍旧沉默……
看他被救上来却还是这副苦大仇深模样,答案应该是前者了。他不理不睬令式微略显尴尬,但还是耐心地安慰说道,“为什么要轻生呢?普希金曾经说过,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会过去。你现经历一切也许会让你觉得难过与无所适从,但那总有一天会过去。生命是很可贵,你不能因为那些总会过去不幸就放弃仅有一次生命啊!”
沉默……沉默……沉默……
式微抽了抽嘴角,好吧,这个人实是有点难以沟通。一阵风从她背后吹来,透过她单薄衣衫迅速袭变遍了她全身,她不禁打了个哆嗦,不管那么多了,现要紧事是,她得回家收拾收拾自己这落汤鸡了。
她又看了看那个人,面色苍白,唇色已经变成了深深青色,他仍是呆呆地坐那里,完全没有要挪一步意思。一股隐隐不忍之情心里迅速蔓延。
“我要走了,我家就这附近,你需要一些衣物吗?”他终于抬头,但只是瞪了她一眼,又迅速又低下头去,沉默……
只是这咬牙切齿眼神,仿佛要把她吃了似。啊,这个人,真是!唐式微捋了捋自己湿漉漉头发站了起来转身恨恨地向自己自行车走去。
身后忽然有人喊道,“喂,不许走!”唐式微惊异地转过头,可不就是另外那一只落汤鸡。
“喂,我说让你救我了吗!”式微皱眉,他,总算说一句话了,然而却是这样毫不客气话。
“喂,没听到我说话吗?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救我上来?”
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式微实感到很无语,但对于一个受到打击而轻生人,她又能说什么狠话呢?
“因为我不能见死不救。我知道你一心求死,但上天既然让你遇见我,我相信他一定是想让你继续好好活下去。你现或许讨厌我没有让你得到所谓解月兑,但当一切你当下所经历不愉都成为过去式时,我相信你那时你会感谢今天我。”
他嗤笑了两声,鄙夷地说道,“你还真是自以为是!”
“我没有自以为是,我只是做我觉得我应该做事情。”唐式微受不了他这样语气,一字一顿说道。
“应该做事情?难道你应该做事情就是不顾别人反对去破坏别人计划吗!多管闲事家伙!”那只有一步之遥便可成功计划!他一个箭步跨到唐式微面前,愤怒地喊道。
唐式微瞬时怔住了,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近距离、狠狠、生气地吼过,她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停了那里。
没错,她震惊了,也生气了。她脸憋红红,足足愣了好一阵子,直到微冷风刺激到她湿透身体神经,她缩了缩肩膀,不愿与这个不讲道理人再继续争辩下去,只想从这场毫无意义辩论中退出。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搜刮出自己全部忍耐和镇定,“那,对不起。我向你道歉,行了吧?”然后转身离开,愤愤地走到自己自行车边。
她并不是一个脾气好到爆人,也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欺负人。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心灵受伤而轻生人,这样情况,她恐怕早和他翻脸了。
可谁知那人却不领情,他跳到式微跟前,一脚把自行车踢倒地,恨恨地瞪了她两眼,才解恨般转身扬长而去。
没有送完外卖全部倾倒了地上,红红红绿绿汤汁撒了一地。一场好心相救后却变成了这样结局?
唐式微终于忍无可忍,这样蛮横无理没有礼貌没有原则人,实可恨可气可恼。
“站住!”她对着那个可恶背影狠狠地喊道。他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开口,式微脚下发力,一个旋风踢对着他胸口便踢了过去,狠狠有力,不带任何犹豫。
其实她本来是想打脸,可那讨厌人却偏偏这样高大,为保证一击即中,她便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你怎么打人!”他没有想到看起来纤弱她会出其不意给他来这招,吃痛地大喊道。
式微眸光狠厉,“打就是你,你这个可恶恩将仇报混蛋,欺人太甚了!”
“你……”
“你什么啊你,好不要让我再遇到你!不然就不会是今天这么简单了!”她指了指河道,“那里就是你归宿!”说完扬了扬手中拳头朝他愤恨瞪了一眼,扶起自行车,踏上便趾高气昂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