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跑得飞快,从四更到天亮,不到两个时辰,已经奔出去二百多里路。请使用访问本站。这时,魏卬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魏卬和苏秦早已谋定:秦君嬴驷早晨醒来,即便第一时间知道他们出逃,也要首先判断他们出逃的方向;
等到搞明白了方向,也要接着判断所走的道路;
等到嬴驷笃定确知魏卬逃亡的道路,魏卬等人已经到了黄河岸边,那时他就已是鞭长莫及了。
魏卬此时想起了自己的儿女,心疼他们经过一夜的奔波,想着他们该下车方便一下。他于是就和苏秦提出,要休息一下,顺便让马匹缓解一下疲劳。
苏秦也正琢磨着是否稍事调整,他又何尝不心疼嬴怡,以她的公主之身,哪里过过这样的流亡生活。
马车停了下来,魏卬下车。张仪驾着第三辆马车,他见到前面两辆车停了下来,也明白前面的人是要打尖,于是也停住了车。魏卬走到魏佳姐弟的那辆车上,告诉自己的儿女休息。
流亡者们纷纷跳下车,活动活动筋骨,有人又走到路旁的树林中方便。
苏秦亲自护送嬴怡休憩,对她百般呵护,嬴怡尽管身体有些吃不消,但有情郎在身边,又难得苏秦细致照顾,也早忘了辛苦。
宁钧和庞会两人为避开女眷,特意往树林的更深处走去,在那里方便。宁钧先方便完了,看到庞会在那里还未完成,就稍等了他一下。
庞会有些不好意思,就高喊着让宁钧先回去歇着,自己方便完了立刻赶回去。
大家解完手后,纷纷回到了马车上。惟独庞会未归,等到人们都已各就各位,他才从树林中出来,宁钧示意他上车,庞会慢吞吞地坐上了车夫的位置。
大家正要出发之际,庞会却又大喊大叫起来,说道:“哎呀,不好了,我刚才方便的时候,把祖传的一块玉佩给掉在树林里了,这可怎么办?”
前车中的魏卬听见庞会的喊声,心想:不让他回去找宝玉实在说不过去,因为那是人家祖传的宝物,总不至于因为抓紧时间就不管了。
他于是就让苏秦再多等一会儿,他自己探身出去,向后喊话,让庞会到树林中去找一找。
庞会听后,心中大喜,他立刻跳下马车,向树林奔去,寻找祖传宝物。三辆马车就在原地等候着庞会。
可是大家等了好大的功夫,庞会仍没有从树林中现身,宁钧急得团团转,其他人也心急如焚。就连高妍小姑娘都从车帘处探头往树林中张望。
过去了多半个时辰,宁钧见庞会仍然未归,心头火冒三丈,他跳下马车,亲自到树林中去找庞会。这时却见庞会归来了,他手举着一块玉佩,高声说道:“草丛太深,实在难找,不过终于给我找着了。”
宁钧不满地说道:“你的玉佩要紧,还是众人的生家性命要紧,找不着就别找了嘛,干嘛耽误大家时间!”
庞会也火了,他反唇相讥:“我的祖传宝物就随随便便丢啦,要是你自己的命根子弄丢了你怎么办!”
宁钧手指着庞会,有心再骂几句,但是担心更延误时间,他终于忍住言语,转身跳上了马车。庞会也悻悻然上车,与宁钧并排而坐,两人闹了别扭,一路上再无半句闲话。
苏秦见庞会归来落座,立刻又催动马匹向前路奔跑。中途一行人又休息了两次,庞会又都以方便为名落到最后,魏卬关心地问他情况,庞会捂着肚子说自己拉肚子。魏卬忙找了一些止泻的中草药给他嚼着服用,庞会却依然拉个不止。
苏秦等人在路上耽搁了一些功夫,经过七、八个时辰的奔波,在午后的未时,狂奔了四百多里的路程,来到了夏阳。
马车来到了黄河的岸边,发现渡口并没有空闲的船只。苏秦忙让大家分头去河岸边的人家去找船。
找船的人一共分了三组,第一组是苏秦和张仪,第二组是宁钧和庞会,第三组是苏代和高妍。魏卬因为年事已高,尽管他自己也要积极去找船,苏秦还是劝说他留在渡口,陪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和嬴怡公主。
嬴怡当然也想和苏秦一起去,苏秦见她还穿着深衣,袍袖宽博,下摆曳地,十分不便,所以让她留在原地等待。
苏秦和张仪撒开双腿,沿着河岸挨门挨户去问有没有船帮忙摆渡。如果可以帮忙,价钱加倍。无奈此时已是下午,船家的渔船大多已经出去捕鱼,哪来的那么些闲置的船只。
苏秦和张仪到过了很多人家,却没有发现任何一条可用的渔船。他俩一路足足奔了十多里,却意外地发现了另外一个渡口,这个渡口显然不比刚才的渡口宽大,但是却有一条大渡船停在那里。
苏秦欣喜若狂,连忙上前询问,船家正在渡船上睡觉。苏秦小心翼翼地叫醒了船家,向船家说明了自己要雇用船只的意愿,并许诺船家以十金作为酬献。船家听说后,觉得这个价钱很是丰厚,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苏秦这时又犯难了,他面临两个选择,一是自己和张仪赶回原来的渡口,将马车赶到这个小渡口,二是自己和张仪乘船由小渡口直接顺河边划船到大渡口。
苏秦和张仪商议了一下,认为还是第二种选择较为节省时间,他俩向船家打问了一下,船家也觉得第二种较好。于是苏秦和张仪就登上了渡船,船家摇起了橹,沿着河边,向大渡口放船而去。
渡船过了大约一刻多钟的时间,就靠近了大的渡口。靠岸后,苏秦和张仪嘱咐船家在渡口等待,上岸去找人。他俩登岸后才发现,在渡口的外面,宁钧、苏代和高妍正在那里焦急地四处观望,却不见了魏卬等人的踪迹。
苏秦急忙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三个人也是如堕入五里雾中,不明白怎么回事。再问问他们找船的情况,他们所遇到的和苏秦一样,根本没有闲船,有个别的船只闲在家里,却是又破又小,根本不能使用。
苏秦的心里隐约地感觉到了一场巨大的危机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