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有比深夜更深沉的黑暗?倘若有,那会是什么?
会不会有比星辰更闪烁的光?倘若有,那会是什么?
会不会有比浮云更遥远的漂泊?倘若有,那会是什么?
会不会有比成长更刺骨的痛?倘若有,那会是什么?
夜深人静,开渣土车的司机们早已离去,大排档的老板娘开始收桌子。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悫鹉琻晓单良四人喝完最后一瓶酒起身离开大排档。大街上灯火阑珊,偶尔会有几只流浪狗追逐撕咬。他们四人摇摇晃晃行走在冷清的大街上,夜里的风很凉,吹在身上不禁让人打几个寒颤。
在街的尽头突然出现一行人,走路东倒西歪,明显喝高了。手指间星火闪闪,在经过路灯下的时候可以看到缭绕的烟雾。他们唱着俗滥的情歌,表达着对爱情的渴望。确切的说,是对性的渴望。
单良刻意走在路边,对于那种人渣最好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于小宁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光那一只手就抖得跟模了电线似的。那伙人突然散开,迎面把他们围住。
“这么晚了不回家在这儿溜达什么呢?作业做完了吗?”领头的那个人很拽,大半夜的半果着身子,把衣服随意地搭在肩头。隐约还能看到胳膊上的纹身,像是文字又像是图画。搞得林立盯着那里琢磨了半天。
“承蒙大哥们关心了,今儿不放假。”单良面色不改,看来还是能扛得住事儿的。
“不放假?你们是实验班的?”湖沟中学的实验班是魔鬼式教学已是众人皆知。领头的那个人感到很诧异,印象中爱学习的孩子哪能出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
“是的,我们是湖沟中学实验班的。”
“那你他妈不好好学习跑这儿来干嘛?今儿我就替老师教育教育你们!兄弟们,把这几个牛顿啊,爱因斯坦啥的给我伺候好了,让他们长长记性!你们爹妈费那么大劲儿,湖沟镇人民费那么大劲儿,你们却在这儿逍遥自在。”领头的人之所以会有那么高的号召力,是因为无论干什么事儿他都能把理由说得冠冕堂皇。
“奉劝你们一句,动我之前最好先搞清楚我是谁,要不然明天这条大街上就少了几位的身影。”单良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林立也是见怪不怪,颜歌倒也淡定。只是于小宁,紧紧攥着单良的手,指甲盖都快要嵌进单良的手心里了。
“怨我孤陋寡闻,还请小弟明示,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领头的明显底气不足,已经开始用起了敬语。
“我爸是李光!”单良一边忍受手心上的疼痛,一边气沉丹田镇定自若地说。
“怨哥哥有眼无珠,还请小弟宽恕。”说完为他们四人让开了一条道。
走出不远,单良清楚地听到背后有人在小声嘀咕:“一个野种罢了,怕他干什么?”单良攥紧拳头转过身将要冲上去之时,领头的已经一巴掌甩在那人脸上,然后回头莞尔一笑说:“哥哥管教无方,还请弟弟原谅!”
单良只好摆摆手作罢,毕竟人手不够,力量悬殊,好汉不吃眼前亏。
走出不远,于小宁的心跳回到正常频率。指关节也伸展自如。
“李光是谁?”于小宁开始佩服起这个人来。
“我爸。”单良若无其事地说,“也是这里的混蛋镇长。”
“那你……”于小宁吞吞吐吐不知该怎样说才能绕过他的尴尬。
“和你一样,我跟我妈姓。以前李光只是个办公室主任,我妈是他的秘书,两人相谈甚欢,情投意合。后来他为了升官,勾搭上了领导的千金。真的是千斤,一米五的身高比咱俩加一块儿还重。那时候我妈刚好怀上了我,为了能让他回心转意,排除千难万险把我生下来。可是七斤八两的我哪比得上镇长那把交椅啊。我妈未婚先孕,遭人唾弃,背井离乡,艰难度日。后来,顶不住姥姥姥爷的压力,重新嫁人。镇长大人内心愧疚,提出让我归他抚养。从此我妈和李光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单良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你爸……的确太不负责任了。不过还算有点良知,对你也算是尽了义务。”于小宁安慰单良。
“狗屁!他怕是没人给他养老送终。金屋里的那位其丑无比,他们结婚这么些年都还没行过房事。有次我在家里翻出一盒避yun套,一看生产日期,靠,九八年!”
“这就叫一不做二不休!”林立的思维发散得很快,这么不着边际的词语都能用在这上面。
“你们别把我的事情往外说,我嫌丢人。进了实验班也全靠我自己的努力,因为我想快点逃离那个家,若想彻底逃离那就只有好好学习。我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好多次他都提出让我改回姓李,我死活不同意。真的很想快点离开这里,那时候我恐怕会用解月兑这个词来形容我的感受。”单良趁着酒后把积压在心头的话全说了。
其余三人沉默着不说话。在这样的情况下唯有沉默是最好的方式,就连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宿舍每逢周六都不会关灯,于小宁打了热水随便洗了一下开始睡觉。或许是酒精的缘故,晕晕沉沉的很快进ru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