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的话让我微微的愣了一下,但三哥还不等我回答便推开门走了进去,进门苏晴正在端着一碗汤和蒋天送说话,但蒋天送却紧闭着双眼不应她。
我站在病房外因为三哥话一时半会都没有反应,苏晴一抬头就看到了三哥。
“你是什么人?”苏晴的脸色不是很好,但对三哥还算是客气,只是苏晴的眼里有防备的情绪,我刚想着进去给他们介绍,三哥便大方客气的主动把手伸了过去,很郑重其事的做了自我介绍。
“我是林晨的三弟,我叫林暮,听我四弟提起过你,很荣幸在这里见到你。”三哥伸出了手,苏晴一时间有些恍然,但目及站在病房外的我,马上反应了过来,放下了手里的汤把手给了三哥。
“我也很荣幸,看来你们林家真是枝繁叶茂,兄弟姐妹真多!”苏晴说着不忘调侃了三哥一句,三哥颇感意外,马上回了苏晴一句:“嫂子这话说的是,以后林家一定枝繁叶茂,一代比一代强。”
“谁是你嫂子?”苏晴的脸一沉立刻不高兴了,三哥马上说:“我四弟说你和二哥住在一起,难道是我四弟说错了?”三哥的嘴就是叼,不知道遇上苏晴这么个油盐不进水火不侵的会是个什么场面。
“你四弟?”苏晴寻思着,三哥也不等苏晴反应过来,迈步去了蒋天送面前,低头看着微微蹙眉看着闭着眼睛不肯睁开的蒋天送,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嗤之以鼻的那么一笑。
“蒋天送你还真有出息?好好的有人不做,非要做只丧家犬。”三哥那话说的极其轻蔑,苏晴都没来得及找他说嫂子的那事,整个人倒是安静了,可是就是三哥那话却让蒋天送睁开了眼睛。
“嫂子,我有些话和他说,你能不能出去一会?”三哥那态度俨然是把苏晴当成嫂子了,苏晴刚想要说什么,一看蒋天送又没说,转身来了门口,随手把门关上了。
“极品见的多了,可还没见过一家都是极品的!”苏晴的语气俨然是不好,对三哥极度的不满,这事确实是我三哥有些不对,可我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也就没解释。
“他怎么样了?”站在门口我问苏晴,苏晴的火气一下都没了,朝着我摇了摇头,坐到了一边去,而我就站在门口朝里看着三哥和蒋天送两个人。
以往的记忆里林家人里最瞧不上蒋天送的人就是三哥,却没想到三哥竟是让蒋天送睁开眼睛的人,而且看三哥的那样子,俨然不是对蒋天送记恨不满的态度。
门关上三哥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蒋天送的面前,脸色极冷,但开口的那话却那般的恨铁不成钢,也都不能掩饰他偏向蒋天送的态度。
“二十几年的功夫让狗吃了?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三哥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足够站在门外的我听的一清二楚。
“姓秦的……”蒋天送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似是带着艰难,但还是说:“姓秦的说只要我站着不动捱得住两下就让我见林夕。”
蒋天送那话说完三哥突然的沉寂了,沉寂之后是那句咬碎了牙的话:“你明知道姓秦的骗你你还信他,你是傻子么?啊?”
蒋天送摇着头,声音有些颤抖,“我以为林夕会出来看我,没想过林夕那么狠心,出来都没有,我是想等林夕出来,不是等人打断我的双腿。”
蒋天送的声音让我无声的闭起双眼,转身坐到了别处,之后三哥大骂了一顿蒋天送,说蒋天送是脑子进水了,驴给踢了,门给挤了,总之是能想到的三哥都骂了一遍,许是蒋天送逆来顺受的态度让三哥气了,竟起身摔起了东西,我听见动静起来的时候三哥把一碗苏晴放在桌上的那碗汤也泼在蒋天送的脸上,弄得蒋天送身上都是,看蒋天送不吭声,抓起了一旁的一些数据单随手就狠狠的扔到了蒋天送脸上,纸张随着蒋天送闭眼的瞬间都落在了床上,可睁开了眼蒋天送还是逆来顺受的看着三哥,一点气都没有,气的三哥把椅子都给踹开了。
“你怎么不死了一了百了?”三哥咬着牙说,蒋天送仍旧不声不响任由三哥骂他,要是换成了以前三哥这么对蒋天送,蒋天送早就和三哥打起来了,但今天蒋天送却什么都不做,就坐在那里不声不响的闷着。
“林夕怎么办?”三哥突然的问,声音无比的蛮横,而且雷声大作,蒋天送缓缓抬起他脏兮兮的头,双眼目光晦暗,许久才说:“我现在这样能给林夕什么?连点正常的义务都给不了她,她怎么办是我能想的么?”
“同样是男人,我倒是更喜欢现在的这个蒋天送,起码还知道为你着想。
还记得我在秦振那里和你说过的话么,我问你你觉得秦振爱你有多少,你说是十分,可我总觉得如果爱一个人只考虑他自己,那他的爱再多也都是微不足道的,可你当时没能明白我话中的意思,所以我没有直接和你说。”苏晴起来朝着我声音不大的说,我看了一眼苏晴,转过去看着蒋天送那张颓废中不甘心的脸,就因为什么都给不了我了,所以他就不吃不喝的闭上眼睛做梦,等着在梦中见我,见不到就不吃不喝一直闭着眼睛,以为这样就能看见我了。
“真他妈的怂,他打断你腿你还成和尚了,没见过你这么没骨气的,换成是我就绝了子孙根子,谁也别他妈的有好日子过。”三哥这话也说的出来,真不知道爸妈怎么都是生孩子,四哥温文尔雅,二哥举止不俗,大哥忠厚老实,唯独生的他一身邪气凌然,不怪女乃女乃说三哥邪乎,还真是如此。
蒋天送抬头看了一眼三哥,三哥这才算是把气消了,但坐下了还是问蒋天送:“你不吃不喝的想作死?”
“我想睡觉,睡不着。”蒋天送说的真事一样,但看他那样子完全没明白三哥问了他什么,他的思绪就已经游荡别的事情上去了,而这事情除了要在梦里见见我,他已经没有其他事情可想了,也不知道他这么自欺欺人要到什么时候。
“不是有安眠药么?吃安眠药不就行了,你不吃不喝就能睡得着了,睡着了不也一样饿醒了,腿给你打断了,脑子也跟着短路了?”三哥一脸的轻蔑,朝着门口喊了一声:“去给他弄瓶安眠药过来。”
听到三哥朝着这边喊,蒋天送连回头都没有,苏晴起身朝着一旁走,倒是很听话,伸手我拉了她一下,苏晴回头看我。
“弄点维他命。”听我说苏晴点了点头,之后才走。
苏晴走后我就站在蒋天送的病房外看着三哥和蒋天送,三哥开始还很安静,后来又言辞犀利的骂起了蒋天送。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蒋天送对三哥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就像是做着一场梦一样,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那么的真实。
“腿断了人还在,是男人就站起来去宰了姓秦的,好好给你爷爷长回脸,别让我二叔白疼你一回。”三哥骂够了朝着蒋天送说,蒋天送却身体仰躺了过去,目光恍惚的望着前方说:“我已经很多天没见她,总是有人吵我,吵得我睡不着,刚刚睡着就又进来人了。”
“见什么人?”三哥不明所以的看着蒋天送,蒋天送却不言也不语勾起唇角笑了笑,笑起来的那样子像极了他得了什么便宜。
“我想睡觉。”蒋天送说着又闭上了眼睛,三哥在旁看了他一会皱了皱眉就出来了,出了门马上看着我问:“他说什么?”
“蒋天送的精神状况不太好,二哥已经要四哥联系了精神方面的专家,应该快到了,先前你没来之前就已经联系好了,中途遇到点麻烦,听说这两天会过来。”我看着三哥,三哥的那张脸却一次比一次的难看,突然转身踹了一脚走廊上的椅子,咒骂了一句,转身手臂抵在墙壁上,双眼望着自己的手,半响才离开恢复如常。
去买药的苏晴也回来了,一回来就把药给了三哥,三哥以为真的是安眠药舀着就进了门,拧开了盖子倒了一把出来,估计那一把得有十几粒,想也不想的把蒋天送抓着脖领就给拉到了他身上,搬起蒋天送的下巴掰开了他的嘴就给灌了进去,一边灌一边说:“活着也是个废物,干脆一点直接睡过去。”
我要进去,苏晴一把拉住了我,三哥转身把一瓶水野蛮的拧开了盖子,一口气给蒋天送灌了进去,灌的蒋天送双眼直翻,那样子就是好人也给他灌出病了。
灌完了蒋天送三哥手里的瓶子啪的一声扔了出去,一把将蒋天送推到了床上,迈开步大步的出来了,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我站在门口朝里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蒋天送,看着他连睁开眼睛都没有,就那么像是烂泥一样在床上躺着,毫无声息,如同行尸走肉。
“叫医生,马上叫医生。”三哥突然的朝着苏晴说,似乎是担心给蒋天送吃多了安眠药真出什么事情。
“是维他命,吃一瓶都没事。”苏晴小声的在门口说,怕给蒋天送听见,三哥看了一眼苏晴,不由得好笑:“还是嫂子厉害。”
三哥的那张脸说变就变,刚刚阴沉的脸瞬间晴朗的万里无云,可苏晴的脸翻得也快,翻起来如同翻书一样的快速,立刻就阴沉了。
“我不是你嫂子。”苏晴冷冷的,但三哥却没有理会,只是转身看向病房里的蒋天送。
“你来了我就先回去了,一会做吃的给你送过来,他两天两夜都没吃过东西了,一会我就过来,桌子上还有点汤,你给他喝一点,换洗的衣服都放在他的包里了,你给他换一换,一会叫个人进去给他换张床,你二哥找的那个护理蒋天送他轰走了,说什么不让人碰它他,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了。”苏晴说着先离开了,三哥看了一眼不解的看着我,我却什么都不想解释的推开门走了进去,我知道有些事做出来比解释更容易让人清楚。
门推开三哥没有跟进门,而是站在门口看着我,我进门之后走去了蒋天送的面前,伸手模了模蒋天送的脸,蒋天送他就睁开眼睛醒了,看到了是我悠然的就笑了。
蒋天送没有马上就说话,而是抬起手拉住了我模了他脸的手,轻轻的握住了,朝着我依旧是笑着。
“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我问他并且把手拉了回来,蒋天送一点都没有拉拉扯扯的,反倒是出奇的安静,而且说的那话也让我微微的愣了那么一下。
“林夕三哥来了,心情不好就弄成这样了。”我愣了那么一下,抬头看向门口的三哥,三哥的那张脸瞬间苍白了,而后就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我和蒋天送。
“我给你收拾收拾,你等一下我找两个人把床给你换了。”我说着去了门口,三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一旁,我出了门看了三哥一眼去了医生室,找了几个医院的护工过来,给蒋天送挪了床,挪床之前我就把蒋天送身上的病服月兑了下来,给他擦了擦先套上了一件,挪了床才又给他好好的擦了一遍。
护工把床上的东西都收拾了,换上了干净被褥,人都离开了我开始把病房里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护工已经给收拾了一番,我其实也就是把有些东西挪到蒋天送这边的床上。
蒋天送极其的安静,我在地上忙碌他就坐在床上看我着我,直到我又重新的坐回去。
“衬衫还是自己的好,病服不好看。”坐下了我笑着说,蒋天送低头看了一眼抬头朝着我笑了笑:“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这不是看到了?”我问着把汤给他端了过来,汤不热了,直接给他他就抱着喝了,喝完我给他擦了擦嘴,转身放下了汤盒回来又陪着他坐下了。
“你肚子还疼不疼了?上来我给你暖暖。”蒋天送他说伸手却已经来拉我了,我没有拒绝,但还是问他:“你有没有方便,省的一会麻烦。”
三哥给他灌了不少的水,这会又喝汤,说不定真的会尿床。
“嗯。”蒋天送答应了一声放开了我,我转身去舀了尿壶,给他接了尿才上床,躺下了他就把手放到了我的小月复上,和我说起了这几天的事情,就连苏晴跟他说他精神出了状况的事情都说了。
“我这几天就要拆掉石膏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了。”低头蒋天送他看着我,我看着他问:“为什么不能醒了?”
“林夕三哥给我吃了很多的安眠药,我觉得这次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了,永远都不会分开了。”蒋天送说起这话有些高兴,低头还亲了我一下。
“为什么要给你吃安眠药?”
“我说我睡不着,他就给我吃安眠药。”
“吃了很多?”
“嗯。”
——
病房里安静了,三哥迈开步离开,只有蒋天送还像个孩子一样傻傻的念叨着琐碎的事情,包括他不再醒来的事情。
我一直没说过话,可蒋天送的话却越来越多,一会问我是不是喜欢林梦这个名字,一会又问我喜不喜欢我和他在一起。
“这一次我不睡了,我看着你睡,每次我睡着了一醒来你就走了,我的梦也就醒了,这次我不想醒,我想就这么一直梦下去。”蒋天送他说低下头很轻的亲了我一下,让我久久无法回神,却只是看着他。
蒋天送忽地笑了,笑起来消瘦的脸带着一抹灿烂的傻气,傻傻的像个还没有长大的大男孩,双眼闪烁着灿烂的光辉,就这么一直看着我,看着我闭上了眼睛。
蒋天送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过了,虽然一再的在我耳边说他不会睡,说他一睡着就会醒了,可还是没多久就靠在我肩上睡着了。
听见蒋天送均匀的呼吸声我就睁开了眼睛,起身我坐了起来,拍了拍蒋天送打算起来,可刚一动就被一根红线牵动了,低头我看着那根不知道什么时候绑住了我手腕的红线,看了一会解了下来,医院里没有这东西,也不知道蒋天送是怎么弄来的。
把红线卷到一起我下了床,收拾了一下才去门口看三哥,看到的竟是三哥冷漠的脸,而且这是第一次我看到三哥冷漠着脸给我看。
走过去我坐到了三哥身旁,三哥一经我过去坐下他就说:“小时候我就嫉妒蒋天送,嫉妒他有二叔护着他,嫉妒他有很多女孩喜欢着,嫉妒女乃女乃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惦记他,我就是赶上可也就只能捡他玩剩下吃剩下的,偶尔我还得因为蒋天送不小心磕了碰了的受责备。
我总没事就做么,他蒋天送是填上掉下来的文曲星是怎么得,怎么一到了我们家就跟个土皇帝来了一样,凡事都得先想着他,连吃根冰棍他看着了都没我的份了。
出门我从不愿意带着蒋天送玩,他还就是愿意跟着我玩,我不大明白,林家从上到下四个男孩,他就是把我给赖上了,我去哪他就去哪,整天的形影不离。
知道的是他爱跟着我,不知道都以为他是我兄弟,还说我们长得很像。
出了门我经常的算计他,但他颇有宰相之月复,什么事都不和我斤斤计较,依仗着比我大了两天就凡事都有个哥哥样,可惜我林暮就是不缺兄弟不缺哥哥。
没事我就捅咕他跟我打架,看见他我就琢磨打的趴床上起不来,但他每次都手下留情,弄得别人都以为他功夫不济,扔到林家这些孩子里,就成了最没用的人。
一次我和他出门去玩,我想去赌钱,他说什么不让,我就和他吵了几句,之后一个人去了澳门赌场,进去的时候我身上带了不少钱,但那些钱是二哥要在银行里舀来用的钱,听说是给乡下那边几个贫困户的钱,我也是一时贪心,给人盯上了,没有几把就把钱输光了,钱虽然不多,可那时候我只有十八岁,二哥管钱管的恨,平时只给一点零用钱,除了上学我也不用什么钱,不知道积攒,平时都用了,结果一输了钱我就沉不住气了,非要舀回来不可,就和赌场的人争执了起来,还动了手,当时我以为我完了,但最后蒋天送来了,我亲眼见着蒋天送一个人打二十几个人,眼睛都红了,才知道蒋天送的伸手超出了我所想象。
赌场的老板叫阿豪,前些年我还见过他,他出来跟蒋天送说事就算了,钱给我们交了个朋友,蒋天送这才算完,不然那天就是打死了也不出那个门。
回来的路上我一句话没说,知道纸包不住火,二哥回来铁定会知道,但回到家去见二哥的时候蒋天送说他要玩两把,我没拦着他所以打了起来,那事就那么压下了。
但那之后蒋天送几乎很少动手,而我也不再找他动手,心里知道他给我林家兄弟留着面子,没动真格的,要是动了真格的就不一定是谁赢了。
你手术那次蒋天送找上了门,你四哥和我两个人都没拦住他,他为了见你一直不吭声,但我和你四哥硬是逼着他出去,所以他就动了真格的,结果稍不留神伤了你四哥,血顺着你四哥的头就滴下来了,我以为是真的伤了你四哥多重,抄起了灯架就给了他一下,他当场就倒在了地上,一下晕了过去,然而,那次要不是你四哥头上见了血,蒋天送他一时的慌神,我和你四哥再有十个回合也不是他的对手,输是肯定要输了。
林家这些人,二叔喜欢蒋天送,女乃女乃喜欢蒋天送,就连你四哥都对他格外的重视,当年如果不是你代蘀唐曼不明不白的嫁给蒋天送,我和二哥也不会看他不顺眼。
可不管是顺不顺眼,蒋天送也都是和我们从小玩到的大的,撇开了他救过我不说,就单单是一个院子里混出来的,就不能这么白白的给人欺负,这人我们林家怎么欺负是我们林家自己的事情。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小夕,你如果忘记了没关系,三哥告诉你,当年女乃女乃临走说过一句话,蒋天送和你成与不成,也都是我们林家的人,不看你也看蒋老这些年为我们林家明里暗里的帮衬,看蒋老曾救过爷爷一命,看蒋老为了女乃女乃终身不娶的这份心,他要不是半个儿子就是一个儿子。”
女乃女乃的话我当然记得,只是……
“可秦振他——”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是不是有意只能秦振他自己说了,如果一条腿是无意,那两条腿呢?怎么解释的过去!
“三哥跟你说句话,你别不爱听,你找男朋友三哥不拦着你,婚姻自由这在咱们林家是第一件大事,可你也该长长心长长眼睛,蒋天送虽然是不好,可也轮不到秦家兄弟欺负,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得看主人,再怎么说蒋天送和林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是犯了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下手之前也该掂量掂量,斟酌斟酌,没有林家也还有你。
姓秦的这不是在毁蒋天送,而是在毁林家,在毁你林夕。
他心里要是真有你,他就不会把你推向悬涯尽头,更不会当着林家人的面就给你脸色看,他当真是以为咱们林家没人了,抓住了你的命脉。
这婚还没有结他就如此对你,倘若有一天你成了他的妻子,倘若有一天他怀疑你和他大哥有事,倘若有一天他觉得孩子长得更像蒋天送,你这一辈子就算是扔到他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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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上辈子一个蒋天送,下辈子一个秦振,你这辈子就真扔下拾不起来了。
或许姓秦的是个知冷知热的人,但他的心要是有千万良田那么多,给你的只有脚下这一米的地方,你觉得他的爱对你来说还重要么?”三哥的一番话我岂会不明白,只是不管秦振对我如何,我对他都眷恋着一份情,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至他不顾。
“但蒋天送已经伤了,就算是秦振抵上了性命不也于事无补么?难道三哥真要我看着秦振有个三长两短么?”我看向三哥,三哥却轻快的那么一笑,说我太天真了。
“你以为姓秦的会放过蒋天送么?你以为我来是干什么的?你以为林家这么积极要把蒋天送治好是为了什么?”三哥看着我,眼神越发的冷淡,而我深知道那是意味着什么,三哥他气了,气我还在执迷不悔的念着一个心里没我的男人。
住院的这些天我不是没打过电话给秦振,但他始终关机,多少次我趁着三哥不再偷偷的给他打电话,但他始终不开机,我打去别墅里别墅里要不是没人,就是接起来是我就挂掉了。
秦文倒是来过一次医院看我,但看过之后说带秦振过来最后也没有过来。
秦振他有脾气我知道,可三哥也不是傻子,三哥那么精明,什么事他一看就能猜出个前因后果,无疑让三哥对他更多了意见。
原本他把我晚上关在别墅外不要人救济就不对,三哥知道了就心头窝着火,我住院他连看我一眼都没有,三哥会怎么想?
我看着三哥一句话没说,三哥嗤之以鼻的笑了一声,“蒋老太爷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能做,蒋天送半死不活的公司也管不了,那么大一摊子,没人给他管,老的不行了,小的不行了,真要是有什么人想对负蒋天送加害,他就是属猫的都不能从初一活到十五。
唐家早就盯着蒋天送呢,唐曼的事蒋天送一口咬定孩子和他没关系,唐曼说什么孩子是他蒋天送的,唐家是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这海看着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真要是起了风,林家将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蒋天送和蒋老这对孤儿寡佬。”
不惜一切代价?
所谓的不惜一切代价也包括必要时候的牺牲林家人!
我沉默着,许久才点了点头,三哥看着我将我搂了过去,轻轻的拍着我的肩就像是小时候的那样,跟我说如果可以他希望我不要趟这趟混水,可这趟浑水我早就趟下来了,还怎么上去?
靠在三哥的怀里我靠了一会就听见病房里蒋天送忽然的醒了,嘴里念叨着:“林梦,林梦。”
“那是叫你呢?”看我起来三哥就问,我点了点头三哥不等我进去,推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就去了蒋天送面前,我站在门口看着三哥和蒋天送。
“谁是林梦?”进门一坐下三哥便问,蒋天送一看人是三哥以为他又醒了,看了一眼三哥便安静了,可刚安静下来他就朝着三哥说:“安眠药也不管用,还有没有药量大一点的?”
“有,一会我叫人给你弄一些过来,直接吃死你!”三哥说笑一般,我看了一会蒋天送觉得他没多少事了,就在门口和三哥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医院。
离开的这一路我总是在想,如果蒋天送这样下去一直好不了该怎么办?
走出了医院我打了一辆车子,车子停下我坐在了海边的沙滩上,静静的望着海,静静的追忆许多的往事。
我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出来看海了,都快不记得那是什么心情了。
看了两个多小时的海起身我离开了,可离开了之后我还是去了秦家的别墅前,就是想看看秦振怎么样了,有没有消消气。
站在秦家的别墅门口我看见了老管家,但我没有叫老管家,而是站在门口朝里看着,于我想,如果秦振能出来我就能看到他了,要是不出来我请老管家带话他也不见得给我带。
我等了很久,老管家也看到了我,但是秦振始终没有出来,老管家也没有理会我。
秦文的车子近傍晚才回来,见到了我车子停下了,下了车秦文看向我,淡淡的目光流转着一抹平静,看了我一会问我:“出院了?”
“嗯,出院了,所以来看看秦振。”我说着眼神看向了别墅里,秦文也没有多做考虑,转身带着我进了院子里,不同意上一次这一次秦文没有叫老管家过来,也没有训斥没给我开门的意思,而是直接将我带进了院子里,带去了别墅的里面。
别墅里几个佣人正在忙碌着,见到秦文马上叫了一声大少爷,秦文没做理会带着我直接进门去了我和秦振的卧室门口,抬起手敲了门。
“有事么?”秦振的声音依旧低沉充满着磁性,却牵动着人的心。
“我进去了。”秦振说着把门推开了,但秦文却走去了其他地方,看着被推开的门我走了进去,目及的是正坐在轮椅上看书的秦振,低着头淡淡的目光绕着书正看着。
我先是仔细的打量秦振没有什么变化的脸,最后才去看他的双腿,关上门跟着是朝着他走着。
秦振的身体微微的僵硬了一下,之后是他轻轻蹙眉抬头看我的样子,但他目及我显然不是很高兴,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扔到了地上,那张冰冷的脸顷刻间填补了这些天的想念。
走过去我低头看着秦振,但他的脸色极其的不好,让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跟他解释,但还是问他:“你怎么不去医院看我?”
“你那么多人看你还用得着我么?”听听他这话说的,别人看我和他看我能一样么?难不成街上来了个乞丐去医院看看我,我也要一下跳起来高兴几天,知道秦振他还气着,但他气我就不气了,他那么对我我都回来看他了,他还给我脸色看他就一点不想我,离开了我晚上睡得着白天也吃得下么?看他这一点没瘦也没憔悴的样子,他就不想知道我心里的滋味?
“这几天你锻炼了没?”低头看了秦振一会我就坐下了,但秦振的态度实在的太差,我就是过去了一下他的手他就嫌恶的一把甩开了,让我的心都凉了。
低头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被甩开的手,心想着这是他嫌弃我了吧,可他是从开始就嫌弃着,还是之后才开始嫌弃的?
都说女人一旦动了情就和傻子无疑,难怪秦振他傻子傻子的不离口,莫不是他早就看出来我这个人一根筋,傻起来没有尽头了。
“我今天刚出院,就过来看你了,你吃什么一会我给你做。”我说着又去拉秦振的手,而且这一次完全不给他甩开我的机会,但他用力的甩了一下没能甩开就火了,抬起另外的一只手硬是拉开了。
被拉开的手我放在了腿上,另外的一只手轻轻的搓着,秦振他不疼我了,以前是舍不得我受一点的伤害,可现在——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有些事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我和蒋天送没什么,我心里装着的人是你!”
“一点不好笑。”我的话没等说完秦振忽地冷嘲热讽的一句,打断了我未说完的话,抬头看着秦振那张英俊却浪若冰霜的脸,看着看着竟出神了。
“你不该打断蒋天送的腿,如果你爱我。”我说着看着秦振,想从他脸上找到一点关于他还爱我的蛛丝马迹,可是他连那一点点都没给我。
“蒋天送的腿是你给打断的,你不该下这么重的手,蒋天送现在在医院里神志不清,精神已经出了状况,我不能不管他,就像我当初没能扔下你一样,我本想回来和你好好说说,想等蒋天送没事了就好好和你过日子。”我的话终于让秦振有了一点反应,但他的反应还是那么少,还是那么的可怜。
转过脸秦振轻讽着笑了一下,咬着牙问我:“你想跟我说什么?说你还爱着蒋天送,对他还余情未了?然后你心里还有我,只是一时放不下他?”
秦振说着大喊起来,我看着他却久久没有回答,等了他几分钟觉得他是平静了,我才跟他:“我能现在就回来,把蒋天送扔给三哥和二哥他们以后再也不管他,但我想问你一句话,你跟我说句真心话,我想听。”
秦振定定的看着我,双眼极冷无比,可有些话我想现在说,有些事我想早一点知道。
“你是不是嫌弃我跟过蒋天送?所以才至今都没有要我,甚至早就有过打算以后不会给我名分,想要我就这么跟着你?”这话我想了几个晚上了,每次我打他电话不通我都会这么想,可想一次我就心痛一次,想一次我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晚,我想不去想,可每当我一想起秦振他说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什么都不行时我的心就翻搅着不舒服,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想起以前和蒋天送在一起的许多日子里,蒋天送就算是再怎么的不高兴,再怎么的有所顾及,上来了那个劲嘴唇一碰到我就把持不住,非要了才能解了那股冲动的欲火,可是我跟着秦振这么久了,虽然他腿上有伤,许多事情做起了不方便,但是明明每次他都很投入,激动起来热情如火,那股焚烧的火也一次次都冲到了他的身下,可是他还是突然的就能停下来。
起初我是一直以为他是想给我一个最美好的誓言,给我一段最美好的婚姻,所以想把一些东西留到新婚的那个晚上去做,所以我一直都在等他,只因为曾经他那样的说过,他会站起来,他会把我风风光光的娶进门,要我做他秦家的二少女乃女乃!
那是多美的誓言,抵得过多少的海誓山盟——
随着我这个问题的问出,秦振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而且是那种难以形容的变化,苍白的瞬间就失去了血色,难看的那一抹冷都凝固了。
秦振看着我,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盯着我看来着,可这一刻他却有意无意的躲开了。
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那么的荒诞,荒诞的我哭笑不得!
莫名的想起秦振曾有意无意说过的那些话,想起秦振说他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车子也不行,他说别人碰过的他都不稀罕,什么都一样,他说是他的东西就算他不要了,别人也不许碰——
秦振还说了那么多,而我一句都没忘记过,都记着——
难怪那时候秦振他问我,如果有一天他负了我,我会不会恨他入骨,会不会疯掉,原来他不是在等一句我爱你,而是提前给我打打预防针,好让我知道的时候不那么恨他。
“你——”看着秦振我竟叫不出他的名字,也叫不出秦二那两个字,定定的很久才能说出一个字,可着一个字却像是用了我全身的力气一样,而他竟还是那么的冷,英俊的脸那么的冷,那么的无情。
“说这么多有什么意义么?你的心还不是在蒋天送那里?口口声声说爱我还不是去了另一边,现在我要你回来你肯么?”秦振突然转过来看着我问,问的我轻微的一阵僵硬,但随即好笑的笑了笑,难怪三哥会那么气,一定是早就看出了什么,只是话不愿意说的那么重,不愿意伤了我,所以才想了个干脆断了我和秦振这份感情的办法,强行拆散我和秦振,做了一回棒打鸳鸯的事情了。
“我肯,我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回来。”我马上说,秦振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我想要听什么,但他却闭口不言冷冷的看着我。
“你会履行当初的诺言娶我么?”秦振不肯说我就只能自己问他,但他却突然转开了脸,半句话都没有。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原来都是骗人的!
看着秦振我忽地笑了,他转过来看我的时候有些走神,但还是眉头深锁皱的很深,但我没和他计较这些,他从来就是这个样子,我又不是不知道,犯不着这时候了还和他计较什么。
“秦振。”沉默了一会我叫了秦振一声,秦振这才转过头来看我,但他的眼神依旧不那么友好,依旧冷冷冰冰,渀佛我是一个背着丈夫偷人的妻子,此时正在等待着他的惩罚与宽恕,所以他的眼神处处在逼视我,容不得我有一丝一毫的侥幸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我做了件天理不容,十足对不起他的事情。
不过秦振这张脸还真是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我欠了他什么,还是说我这辈子没有哥哥以外的人对我那么好过,竟把这张脸看的那么的重要,重要的宁愿相信他更爱我,而不是他自己。
“你想不想出去走走?”说话的时候我已经站了起来,并且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秦振想出去走走,那我就陪他再走这一程,当我陪他也好,当他送我一程也好,毕竟是曾经拥有过,他日再见也无需遗憾什么。
但我等了秦振半响他也没有开这个口,轮椅上的他无与伦比的骄傲高贵,骄傲的像只正在养头挺胸走在百花丛中的雄孔雀,举手投足间把百花百草都比了下去,羞愧的不敢抬起头,高贵的如同一只白天鹅,即使不用刻意的去修饰,他也还是那么的高雅大方,只要他出现,他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不知道为什么,都到了这一刻,我才真正的发现,原来他离着我是那么的遥远,遥远的我遥不可及,因为他总是高高在上的端坐在九五之尊的地方,低头俯瞰我这个小小地位低下婢女。
“我推你出去走走,外面马上落日了。”等不到秦振的回答我主动过去推了他一下,试着将他的轮椅转了过来,意外的是秦振竟没有呵斥我走开,这对我而言已经很难得了,所以我很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难得。
推着秦振我去了房间的门口,到了门口才想起来去舀了条被子盖在了秦振的腿上,给秦振盖被子的时候秦振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交汇看见他眼底的冷色少了许多,本该高兴的一件事情,可心情却是那么的沉重,沉重的如同千金重的石头落在了心头上,呼吸不能。
推开门了门口站着老管家,见到我把秦振推了出来老管家立刻上前要说什么,我不等他开口就先说:“我推他出去走走,不会太久,麻烦您不要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那一刻老管家的脸色十分的难看,白一阵红一阵的,许是他一直都以为我好欺负,什么事情都不懂得其中故事,而事实上不是我好欺负,而是我一直觉得他是秦振的老管家,从小看着秦振长大,理所当然的对他就多了一分尊敬,刻着尊敬并不是好欺负,亦或是我还小不懂什么事情,看不透他的心机。
他上了年岁,想要保住在秦家的地位谁都能理解,可我不能理解的是他处处的针对我,面上一笑,背后一刀的对我。
秦振的目光微微的起了变化,似是寻思了什么,之后才落到老管家的身上。
“怎么回事?”秦振也不是个藏着掖着的人,他又不是傻子,一定也听出我的弦外之音。
“二少爷林小姐她说的是什么我并不清楚。”老管家毕竟是经历过许多事情的人,按照女乃女乃的话说,那是老玉米粒了,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都要多,什么事情他不懂,什么事情没经历过,怎么会持不住劲,好歹他在秦家也这些年,秦家不是普通的人家,能陪着秦文兄弟一路到这时候,就说明他的城府够深,或许该说是隐藏的够深,这是时候当然有办法化解他的危难处境。
可四哥说话有些话不说就一句别说,有些话要说就别留半句,挑明了都说出来,免得以后留下麻烦反倒害人害己。
“秦振的手机我一直打不通,一直关机,我知道是秦振关机了,和您没关系,可是我打了这边的电话,每次别人接起来都犹犹豫豫的,只有到了您这里直接挂掉,您说是秦振跟您说不让您把我打来的电话给他说的么?”我一早就像到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说,这会要不是老管家又出来想拦着我,我也不会这么对他,毕竟他老了,再活着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女乃女乃说人这一辈子最该做的一件事就是尊老爱幼,孝敬父母,所以我一直不和他计较,但他去屡次给我和秦振制造麻烦,处处和我做对,对他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老吴,林夕说的是么?”果然是这样,秦振没有吩咐老管家什么,而是他自己擅自做主不给我的电话打进来。
“二少爷,我以为您不……”老管家试图解释,秦振立刻就怒了,脸色极冷的说:“那是我的事情,我什么时候给你权利要你把林夕的电话挂掉了,你好大的胆子,敢背着我挂林夕的电话,你是老的糊涂?”
“二少爷我知道错了。”老管家极其的精明,一看秦振动怒了马上就讨饶了,但秦振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冷冷的瞪着他。对秦振我就好比是他身边最得宠的一只小宠物,他怎么欺负是他的事情,但却轮不到别人起伏,这和三哥口中说林家和蒋天送的关系是一样的,所以这时候秦振的怒气很盛。
其实就算是老管家没做那件事,秦振也不会轻易的接我电话,这是本来就是嘴角上一过的事情,所以我推了秦振一下,不等他给老管家定罪就去了别墅的门口。
秦振的脸色极冷,似是被谁欺负算计了,手狠狠的握着轮椅的扶手,直到我把他推出去他也没有说出一句话出来,但当我把他的轮椅推到长木以前的时候,他看着我坐下竟突然的朝着我吼了起来。
“你是白痴么?他不给你打进来你就不打了,你不会趁着我在的时候打?”秦振雷霆大怒的朝着我大吼,脸色气的都白了,一想到他曾等在电话前等我的电话打来,我的心就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暖意,只是这暖意太少了,被那些周遭的寒冷都给侵蚀了。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静静的打量,直到他气息顺畅一些眼神没那么的冷淡了,才转过脸望着天边的那一抹铺天盖地而来的红发起呆。
“我最喜欢的时候就是夕阳的这个时候,霞光漫天而来,扑洒在整个大地上,温暖着所有的人,滋润着世界万物。
那红我喜欢,明艳却不妖艳,那绵我喜欢,柔软的像是指尖漂浮的纱,缱绻着心头的那一缕香,会让人醉生梦死的不枉这一眼柔情。
女乃女乃说夕阳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开始,结束着前世我就是踏碎一世琉璃而来的人,来时那天漫天的红霞飞舞着,开始着今生我是哪万丈红尘中无根的浮萍,注定了别有一番飞扬的惊鸿。
犹似结束着前世,犹似开始着今生。
轻纱云舒,飘红叠嶂,看铅华洗尽,看一袭红衣祭风尘……
我是迎秋而生的人,是踏着夕阳而来的人,女乃女乃说那是个不平凡的日子,也是个不平凡的时辰,注定会是个不平凡的人。”我轻笑了那么一下,转过脸去看秦振的那张脸,才发现秦振早已经不在冷若冰霜,才发现秦振正耳根发红的盯着我。
这男人总是自以为是的厉害,其实他做什么都瞒不过我的眼睛,就说每次他真的动情的时候,他的耳根都会突然红了,而且红的越久他的心跳就越快,他总以为掩饰的多好,总以为我很傻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是我们林家人都那么聪明,就算我不聪明也不会是他说的那般不堪,是个傻的无可救的人,除非他一直在看轻我,觉得我就是个傻子。
转过脸我看着天边的那一抹渐渐退去的红,很久才起身推着他要回去,谁知道他反倒有些不高兴了,咬着牙跟我说:“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
低头我不明所以的看着秦振有些故意给我难看的脸,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所以我没有应他,但他反倒更加的不高兴了,手只是轻轻的动了一下就把轮椅停下了,我再推就推不动他了,想起他一把将我从轮椅后面扔到床上的事情,一时间我还真有些担心,所以手慢慢的离开了秦振身下的轮椅。
秦振转身酒吧轮椅转了过来,脸色不好,眼神也不好。
“老吴欺负你的事情。”是这个?好笑这个男人的记性那么好,都这么久了他还在心里记着,也不知道他是一直在记着呢,还是突然想起来的。
“你要是真心的待我,你会看不见么?”我说着伸手过去要推他,结果他反倒一把将我的手拉住带了过去,身体猛地一下就跌进了秦振的怀里,被他一把就紧抱住了。
“你在指责我没有好好待你,所以你才给老吴欺负了?”秦振他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是强加于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怎么说都是他,随他好了,但这么给他抱着还真有些不舒服,毕竟他好久不碰我了,突然的这么将我搂在怀里一时间确实有些不再在,更何况他也承认了他根本没想过要娶我,那我还被他这么抱着,要我情何以堪。
“你放开,我不舒服。”我说着就要起来,秦振却搂住了我越搂越紧不但不想放开,反倒咬着牙问我:“那你要我怎么样你能舒服,是这样?”
秦振突然的亲了我一下,而且亲在了嘴唇上,想躲开却怕他误会什么,最终还是由着他去了。
“跟我说蒋天送没碰过你!”秦振的嘴唇贴在我的嘴唇上,夕阳下双眼深邃的盯着我的眸子,呼吸一次次的跌宕起伏,面对着他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时候可只有他能说的出这么煞风景的话,而且还说的那么暧昧那么的毫无犹豫。
“没有,蒋天送没碰过我。”我看着秦振说了慌,可他竟信了,也不知道该说我说谎说的好,还是他自始至终都很相信我。
听我说秦振垂下了深邃的眼眸,轻轻的落在了我的嘴唇上,但他先亲的却是我的鼻头,轻轻的像是要咬我一下,但却很轻的把嘴唇落在了鼻头上,离开之后才亲了我的嘴唇,轻轻的咬了两下才开始情意绵绵的吮吸。
秦振问了我很久,可我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应该感觉得到我对他没有以前的热情,可他却没有直接拆穿我,反倒推开我要求我不许回去,可看着他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心底的那个声音在一次次的敲打着我,问他他用什么留住我,而我又能用什么留下?是他的从头到尾欺骗,还是我情何以堪的无辜?
亲了一会秦振才将我放开,还说我重的要命要我赶快下去,一会把他的腿又坐断了,觉得他有些好笑,但却一点笑不出来。
下了他的腿我想要推他回去,但他又拉了我一下,将我强行拖到了面前,亲了亲才放开。
“一会留下,我就厨房给你炖点东西补补,你三哥都给你吃什么了,瘦的都没肉了。”这人,刚刚还说我很重压断了他的腿,这会又说我瘦了,都没有肉了,不习惯和他计较,推着他朝着别墅里走,一边走他一边和我说起话:“你三哥有没有说我什么?”
“说你什么?”我低头看着秦振问,秦振脸色一冷不说话了,夕阳下他的那张脸也更好看了。
“我三哥脾气不是很好,你以后见了他别和他态度太强硬,他原本就不是二哥那般好说话,但你要是不招惹他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倒是你别处处的针对我三哥就行了。”想到以后的各奔东西,我就觉得再见面秦家和林家不会是和平共处,反倒是有几分担心。
依照我对三哥的了解,三哥多数都会把心思放到赚钱上面去,对一些个人恩怨嘴上最然不会饶人,但是真要是要他做起来,他反倒是觉得麻烦了,三哥的眼中除了赚钱不麻烦,其他的事情什么做起来都麻烦,就冲三哥这些年在外面一直还单身一人的事情来看,他就十足的懒惰成性。
小时候四哥总说我懒的每个样子,但凡是能坐车我绝不会多走一步,但凡是能不出门我也嫌少的出门,但凡事能在家里睡个懒觉,那我就一定不会出门晒晒太阳,这些在四哥的眼中我着实的懒的每个样子,但是比起三哥我觉得三哥才懒,起码我是不愿意做些没必要的事情,遇到了该去的事情我还是会去做,例如我跟着他们出去山上,例如我去国外找他们,那一次我不是很勤快,可三哥就不尽然了。
三哥的懒那是名副其实的懒,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三哥收拾过房间,还不都是四哥给他收拾,衣服他也从来不洗,脏了就扔到外面去,饭他也不做,谁做他都跟着吃,一次家里就剩下我和他了,他看看我我看看他的,他还指望着我,我说我宁可饿着也不做,他这才起来去给我弄了点吃的东西,但三哥下厨的手艺不错,只是不爱动而已,说起懒三哥才懒。
三哥的性子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别人要是不招惹他他一般都能息事宁人当成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可要是谁不知死活的惹了他,那他那火爆的脾气上来了肯定是不会轻饶了对方,就三哥那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的性子,林家人里除了二哥别人都不甘招惹他,即便是我也很少惹他,四哥常说触了二哥的逆鳞是公司公办,明刀明枪的虽然不好受,但也好过三哥的暗箭难防,真给他盯上了得把全家都赔上。
蒋天送这件事让三哥极其的不痛快,秦振又那么的对我,三哥心里压着火,本来就看秦振不顺眼了,以后要真有面对面的机会,三哥肯定不会轻饶了秦振,秦振要是忍一忍还好,我就怕秦振的脾气和三哥半斤八两的对着干,到时候这两个人遇到了一块就麻烦了,所以才事先叮嘱秦振两句,免得以后他在三哥那里吃亏。
“我没针对你三哥,等明天我去见见他,请他吃饭。”秦振这会倒是好了,说起话都温柔了许多,看他我都有些意外,但他反倒问我怎么了,声音很温柔,问的人有些心里酸酸的。
“没怎么,以为你不喜欢我三哥。”我说着,秦振轻笑了一声,反倒说:“他们是你娘家人我为什么不喜欢?”
可不是,他们都是我娘家人,为什么秦振要不喜欢?只是这话说出来简单,做出来就难了,如果连个名分都没有,他们算什么娘家人。
“你三哥对我有意见,可他有心拆散我们,还怪我么?”秦振那意思是一早就看出我三哥对他有很深的成见了,所以他才一副冷脸给三哥看的?那二哥呢?医院的时候二哥他也没给好脸色不是?
“但他毕竟是我三哥。”我喃喃自语般的说,不是说给秦振听,而是说给我自己听。
不管如何,二哥他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就算秦振对我再好,对他们不好,也会上我难过,那是我的哥哥,如果他爱我怜我就该想到这些,就该将心比心待他们,而不是给他们脸色看,他们不是街边的乞丐,更不是和我关系可有可无的亲戚朋友,而是与我血浓于水的兄弟,他这么做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他竟还能做的那般决然。
“我只是生气。”秦振他说,我笑了笑,推着他进了别墅,其他的话再也没多说什么,但他反倒总是眼神追着我看,甚至有些不习惯我把他推到客厅了,就坐到了他对面的地方。
“坐过来。”秦振他说,而且是当着他哥哥秦文的面,我看了秦文一眼起身走过去坐下了,秦振这才脸色好了一点,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突然将我手拉了过去,说什么要我和他去房里,说他有话和我说。
“这就要吃饭了,吃了饭再说一样。”我说着没有起来,他的脸色立刻沉了沉,朝着厨房看了一眼,马上说:“我饿了,马上开饭。”
秦文回头看了一眼厨房,起身去了厨房,秦文刚去厨房秦振他就说:“你要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我看着秦振,一脸的不明所以,但他的手突然就紧紧握牢了,还问我:“那不干什么你坐那么远?”
我微微的愣了一下,朝着刚刚坐下的地方看了一眼,他还是有所察觉了?
“你气我,我还能坐在你身边?”我好笑着说,秦振皱了皱眉,紧握了一下我的手,低头就亲了我一下,离开了就说:“结婚的事情一会我们去房里说,你敢吃了饭就走,我一定不放你。”
“嗯。”我愣了那么一下,随即答应了秦振,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刚刚在别墅的外面好一点不担心,这会竟担心的有些坐立不安了,总是在垂着眼眸左思右想,漆黑的眸子总是抬头看我,手也越握越紧。
秦文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我正被他紧紧的拉着,见到秦文出来我就想把手从他的手里拉出来,谁知道他竟硬是把我的手拉过去紧握在了两手之间,还问秦文:“好了没有?”
“差不多了,再等一会就好了,你要是饿了现在就吃。”秦文说着去洗手,秦振立刻拉着我说:“我们去房里说,不吃了。”
“你不是饿了?”我一脸的疑惑好笑,秦振却咬了咬后槽牙拉着要去房里说话。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这里也没人。”我说着看了看周围,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秦文去了洗手间,他想说什么不能说,非要去房里说。
“刚刚在外面给你骗了,现在就去房里把正事办了。”秦振他突然那么说,眼睛狠狠的瞪着我,我却被他的话说的一阵愕然,他口中正事莫不是——
“行了,去洗手,洗了手就吃饭了。”秦文从洗手间了出来擦了擦手,像是担心秦振真的饿了,擦了手就去厨房里了,没多久就端出了两盘菜,佣人也跟着忙乎起来,但这边秦振却呼吸有些起伏了,拉着我的手非要去房间里办正事。
“什么正事非要现在办,先吃饭,吃了饭我们说。”我说着起来要推秦振,秦振原本要去房里,但是一看那么多人才没有非拉着我去房里,最后只能任由我把他推到了餐桌前,但一到餐桌前秦振就舀起了筷子,端起饭碗吃了两口,想起什么给我夹了一点菜在碗里,整顿饭都显得有些毛躁。
“你就不能吃的快点?”秦振先吃完了饭,开始放下筷子还好,但是刚过了十几秒钟他就坐的不耐烦了,开始催促我和他进房里去。
秦文觉得有些不对劲问秦振是不是那里不舒服,但秦振说那里都舒服,就是心不舒服,这话秦振就是说给我听的,但我还是吃饱了才放下碗。
“推我……”
“我推他回房里去,你慢慢吃。”起身我擦了擦嘴一边和秦文说一边推着秦振朝着卧室的门口走,秦振这时才显得安静了一点,不那么的毛躁了。
推开了房门秦振进门就把轮椅转了过去,关上门就把我拉了过去,一把将我拉进了怀里,低头便亲,而且一边亲一边撕扯他身上的衬衫,像个猴子一样的着急要办正事。
“你干什么?”我勉强才推开了秦振,看着他问,他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伸手扯开了我的领口,低头就来亲我的胸,我被他突来的动作吸的呼吸一滞,一把握紧了他的双肩,呼吸开始一次次的起伏。
“秦振,秦振……”我低叫着,不甘太大的声音,秦振猛地抬头朝着我说:“秦二,你再叫做我就扔……”
话到了嘴边秦振突然改了口:“再叫错我就咬你!”前面的话冷的阴狠,可到了后面的哪两个字却埋没在了他的吻了,轻轻柔柔的听不见了。
秦振的呼吸是那么的烫人,耳根也红的像是夕阳的那抹落红,可是这一次他却注定不能得偿所愿了。
开始我一直顺从着秦振,但是到了床上他再上要我,我就不给他了。
“你干什么?”看到我将他的手突然的绑住了,秦振的脸色突然就暗沉了,死气沉沉的能压死人,可我却还是那么温柔的看着他,毕竟我是爱着他的。
“秦振。”我叫了他一声,将他那股冲动的劲都叫没了,他看着我,上身*着,双手把我绑在了头顶,就是用给他月兑下了的衬衫,他刚刚极尽疯狂的亲吻了我,不然也不会大意被我绑住。
“是秦二。”秦振立刻纠正着我,明明眸子里就刚刚还怒火难平,这会竟有些担忧又有些心痛了。
我犹豫了一会,低着头想着,许久才说:“以后我不能陪你了,不要总发脾气,切忌沉不住气,以后找个干干净净的女人,是我没有这个福气陪着你,我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儿,不能给人做情妇,我不行林家也受不起这个,秦振,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低头我亲了秦振的嘴唇一下,秦振看着我,突然的朝着我说:“我想好了,我娶你!”
“秦振。”听他说我很高兴,但是心里却不是滋味,所以我叫了他一声,而他也答应了一声,只是我却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
“我娶你,你放开我,我们这就去登记。”秦振他说,可我朝着窗户看了一眼又看向了他:“天都黑了,找谁去登记?”
“我说能就能,你放开我。”秦振他说,眼里是无尽的心疼,我有些没出息,眼泪掉了下来,但我很快就擦掉了。
“我走了一会就会有人来放了你,你不用担心。”
“林夕,放开我,我们好好说,别和我开这种玩笑,你开不起。”秦振他说,都这时候了他还在威胁我,我都觉得好笑,竟破涕而笑出来。
“我知道。”说话的时候我低头亲了秦振一下,他竟勾着要和我缠绵,抬起手要将我禁锢在他怀里,我吓得不轻,立刻就离开了,他看我离开一时心急,朝着门口喊去:“来……唔…”
我舀起床单慌忙的塞住了秦振的嘴,免得他叫出来,进来人就不好了。
秦振瞪大了双眼,双眼复杂的看着我,一会慌乱的闪回着,一会用力的摇头,看着竟是那般的好笑,可再怎么好笑我也笑不出来,到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转身的那一刻他哐当的一声翻滚了过来,我知道他是一着急摔倒地板上了,但我却没回头,拉开了房门去了外面。
门外站着秦文,听见开门的声音秦文回头看向了我,淡淡的目光打量着我,我朝着他弯了下腰,朝着他说:“好好照顾他,我走了。”
秦文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我身后的房门,随后我迈步朝着别墅的外面走去。
别墅的大门口秦文走了出来,叫住了我,转身我看向了秦文。
“振或许是背我惯坏了,但你是他第一个愿意亲近的女人,你该给他一点时间。”秦文最后还是为秦振出来挽留我了,即便他一开始就知道秦振是怀着对我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秦文笑了笑,可秦文竟怔愣在里没有了其他的反应,转身我出了秦家的大门。
我知道忘记并不那么的容易,但是我相信总有那么一点时间会把一起风蚀,就像时间把我对蒋天送的那份执着不知不觉间风烛掉了一样,秦振到最终也会成为我的过去,一个生命里的过路人,只是到那时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有勇气再去接受其他的人。
原本打算出了秦家的大门走一段路去达车子,但是我刚走出去就看见了二哥的车子,而且车子里下来的一个人,而那人不是别人是三哥。
“你四哥带着人过来了,已经给蒋天送看过了,蒋天送患了严重的心境障碍,也称情感精神障碍症,还伴有轻微的精神分裂,以及抑郁,专家坚毅找个安静的地方给他养病,二哥已经做了决定,由我和你陪着蒋天送去养病,养病期间我们要保证蒋天送的人身安全,出了差池我们就是二哥要问事的人。”三哥走来看了一眼秦家的别墅,之后才看着我说,而这番话无疑是在告诉我,我这一去再回来便是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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