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建议我们暂时撤退。”吉格斯虽然这样说,但是看得出来,他并不愿意这么做。
楚鸣拍拍他的肩膀:“当然不会,或许你父亲的本意也不是如此的。”
“可是,真的有把握吗?”吉格斯兴奋了一下,然后又冷静下来。战场的确是男人最好的课堂。
“是的,骰子有六面,没有人有绝对的把握。但是,如果你决定留下,那么,战斗开始以后就不要怀疑。”
“可”吉格斯忽然低下了声音,怪怪的笑着问道:“透露一点点,把握有多大?就一点点。”
“嗯——”楚鸣模着下巴,沉吟了一下:“虽然骰子有六面,但庄家还是有优势的。”
吉格斯没听懂,不过他不再关心输赢的问题,他转移了话题:“不懂你说得什么,不过我手痒了很久了。然后呢?我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因为我不知道我爸爸他们还能拖多久,现在我们星球谁说了也不算,只有那离开的第近卫军才是仲裁者,可是,他们根本不表态。或许是他们懒得表态,不过,这更麻烦,简直是一团糟。”
“不麻烦。”楚鸣摇摇头:“那是他们的议案,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确定一件事,他们是不是我们的敌人。如果是,那么我们有我们的时间表。好像,这个问题已经确定了。吉格斯,如果这么想,你该怎么做?”
“这个——”吉格斯楞了一下,他还没有楚鸣这种将复杂局势简单化的能力,所以,他试探的问道:“难道我们要主动攻击。”
“当然。”
“可是,在道义上我们就站不住脚了。”
“对,所以,你需要为我们找一个理由。主要是为了说服我们的女同学。”
“哦——不我是战士,不是德育老师。”
“对啊,那还废什么话”
楚鸣说完话,瞪了吉格斯一眼,转身走了。被尅了一顿的吉格斯依旧稀里糊涂,于是,只好可怜巴巴的去找曾经的仇敌内格雷多讨教。而内格雷多的回答让吉格斯更加的糊涂。
“我只会将事情阴谋化、复杂化,我可不会将阴谋简单化,这比谋杀一个人更难。”
“你的意思是?”吉格斯使劲的挠头,挠得头发鸡窝似的。
“没意思,你应该去问班长。”
“问过了,可是不明白。”
“当然。”内格雷多掏出一块老式怀表,怀表在掌心弹开:“看见了吗?一块机械怀表。如果我将它还原成一块金属,你还认识它吗?我肯定是不认识的,所以,我不知道结果,当然也不知道过程。我只是感觉这个过程会很神奇。”
吉格斯楞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大概知道过程。”
内格雷多也楞了一下,追问道:“什么样的过程?”
“简单粗暴。”
“简单粗暴?”
“对,简单粗暴”
“……”
简单粗暴——这是老杀手休吉特的口头禅。这可不仅仅是口头禅,楚鸣还记得休吉特曾经说过的“简单粗暴就是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等一个良辰吉日,然后,下刀。”
楚鸣很喜欢这句话,同样,不喜欢阴谋的他也努力的培养自己的这种能力。而且,这也是为了纪念某个人。如何透过重重迷雾抓住事物的本质,这是梅吉做的事。以前,梅吉会告诉他前面有什么,现在,楚鸣自己去寻找,每一次,他都会想象梅吉会怎么想,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样,这就是夫唱妇随。
战争的阴影笼罩在法德替修学院的上空,忙碌的楚鸣却要处理另外一件麻烦。一个美丽而诱人的麻烦。
格伦雅小姐的到来很出乎楚鸣的意料,而楚楚小姐却很喜欢她,于是楚鸣也不好马上离开。
没有乐贝侯爵,格伦雅小姐自然得多,她抱起了楚楚小姐,这让楚鸣感到奇怪,这是第一位不用玩具而能够获得小丫头好感的人。叶*子悠*悠
“悲伤总会过去的。她死了吗?”
格伦雅小姐的问题很奇怪,所以楚鸣摇摇头。不过,楚鸣坐了下来,头顶的烟梧桐树冠浓密,稀稀落落的细碎阳光洒下满地银币,正午的风有一种粘稠的温暖。
“我说的是她,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她和我一样,但又不一样,所以,我才会这么说。”
“梅吉。”楚鸣艰难的说了两个字。
“是的,梅吉,她叫梅吉。我可以看见她,这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位先知,所以,我非常好奇。”
“你也是先知?”楚鸣这样问道,他只是确认一下。
“是,但也不是。”格伦雅小姐也坐了下来,楚楚小姐在她的膝盖上昏昏欲睡。格伦雅小姐将楚楚小姐轻轻靠在自己肩头,然后淡然的说道:“先知,时间轴漫游者。梅吉小姐漫游在未来,而我是在过去。所以,我和她一样又不一样。我很想见一见她,没有人知道先知的孤独。好像,她并不孤独,她比我幸福很多。”
“她死了。”楚鸣说道,声音低沉。这件事他不想提,但是,同样的一个先知让他没有拒绝这个问题,这个职业真的是太罕见了。
“是的,我只是奇怪,一个可以预见到未来的先知为什么不设法避免这个结局。”
“她努力过,但没有成功。”
“你憎恨命运?”
“不,我从未把命运当一回事。”
“哦,难怪了。”格伦雅小姐微微笑了笑:“难怪我看见的一条诡异的人生轨迹,你不顾一切的去追求一些东西,但转眼之后就放弃掉了。就像梅吉小姐和你,你们也仅仅是相爱,但其实没有恋爱过。这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爱情。”
“我不想说这些,如果仅仅是好奇,这已经够了。”楚鸣的语气有点冷。
“当然不是。”格伦雅小姐好像一点也没注意到楚鸣的态度,她说道:“我可以看见过去,但是,在最初的那一刻,我看不见。而且,我几乎可以肯定,梅吉小姐也没看见最后的那一刻。所以,我以为我和她有个共同点。”
“是吗?”
“当然,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帮助。”
“为什么?”
楚鸣这样问道,不过,他心里并没有拒绝。就像曾经的先知小姐一样,格伦雅小姐的请求有一种无法描述的坚决,而且,即使是强迫,也不会令人反感。
楚楚小姐已经睡着了,格伦雅小姐站了起来,动作轻柔
“女孩子要多睡觉,这样皮肤好。让你的哥哥也轻松一会儿吧。”
格伦雅小姐轻轻哼着一支的曲子,抱着楚楚小姐转身离去。温暖的风里淡淡的幽香余韵悠长,和正午的阳光缠绵着,如同一道温柔的枷锁,让人无法抗拒。而楚鸣沉默了很久,最后转身离去,只留下日影西斜……
格伦雅小姐和楚鸣的谈话结束的第二天,第77独立集群的参谋部忽然收到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是楚鸣送来的,所以理所当然的引起了大家的重视。不过,当所有人看到这份报告时,都大吃一惊。这份报告将即将到来的敌人动态一览无余的显示了出来,其中细致的地方都让人吃惊。这让很多人怀疑楚鸣在对手中安插了高层内线,这内线还得是二把手位置的人。因为那些细节都是很关键的细节。
楚鸣没有解释,细节是他向格伦雅小姐要得。和先知的合作楚鸣很有经验,所以,在很短的时间没,双方就建立了牢固的信任。
“怎么办?”参谋部的人在为计划目标而踌躇。
“打。”楚鸣的回答很简短。
“怎么打?”
“歼灭。”
作为指挥官,楚鸣很称职。在每个需要他做决定的时刻,他从不迟疑。这让“三班纵队”的人非常佩服,不做决定的“优秀”军官太多了。只有下层士兵才知道这些人的害处,他们甚至比敌人还更有杀伤力。况且,楚鸣很少出错,战场是他的阳台,他早就习惯在这个“阳台”里消磨时光了。
有了明确的目标和详细的情报,计划很快制定出来了,而此刻,楚鸣他们的对手已经离法德替修学院只有50公里,在星际时代,这个范围几乎是近在咫尺。此刻,那个关键的议案已经通过表决了,只需要等上最后的几个小时,就将正式,这是令有些人厌烦的几个小时。
“报告,法德替修学院仍没有动静,不过,他们已经将学院范围列入了军事禁区。”
克尔拉兰星第9纵队的司令部里,迦勒底耶议长又听到了千篇一律的汇报。所以,他懒散的挥挥手,赶走了传令兵。在他旁边,是第9纵队的司令官阿布德尔哈尔登中将。这位中将在虫潮来袭时抛弃了自己的部队,也被自己的部队抛弃了。不过,他不后悔,权利会有的,地位也会有的,傍上迦勒底耶议员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因为就在前不久,迦勒底耶议员的妹妹成为了雷欧大公爵某位亲信的宠妾,这让迦勒底耶议员一步登天,所以,好好伺候好这位新贵是阿布德尔哈尔登中将当前最重要的任务。
“迦勒底耶议长大人,完全不用担心,只需要几个小时,那个军事禁区就将是非法的。然后,我们就可以长驱直入了。我们是正义之师,剿灭蝶虫是我们的职责,法德替修学院居然敢窝藏蝶虫,他们是人类中的叛徒。”
阿布德尔哈尔登中将直接称呼迦勒底耶议员为议长,这让迦勒底耶议员听着非常舒服,所以,也没有指出阿布德尔哈尔登中将话里的几个错误,而是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也不希望有伤亡,那些学生都是被愚弄了。但是,如果他们一意孤行,不接受我们的检查,那我们也只能用非常手段。毕竟,整个星球的人都需要我们保护,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是的,迦勒底耶议长大人,还是你深谋远虑。我们第9纵队刚刚成立,但已经在民众中获得了广泛的信任,我们的规模扩展为集团军是迟早的事,所以,我也不得不提前这么做了,这是民众和局势的需要,但愿议长大人不会因此而忧虑。”
“嗨——作为民众的保护神,不得不这么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