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爵士!就算是让鸟飞的话,也得扇扇翅膀吧?”李大方被卫兵架到打开着的窗口前,拼命叫着。
爵士笑而不语,贞德则双手在胸前抱拳,喃喃自语像在祈祷。
眼看就要被扔出窗外,李大方冲卫兵一笑:“大哥,你知道怎么摔会比较不疼一点?”
卫兵也报以一笑,友好的说:“你给我下去吧!”两人一齐用力,直接把他扔了出去。
“啊……”李大方正面朝下,整个人像块牛排一样平平的拍在了潮湿的泥土地上,顿时感觉五脏六腑全都震裂,一口鲜血喷在了面前泥土中,两条腿也传来剧痛。
楼上传来一声尖叫,没过两分钟,贞德跑了过来,拼命把缚住双手的绳子解开,把李大方翻了过来。
“李大方,李大方!你没事吧?”她一脸关切的问,“你怎么会没飞起来呢!”
李大方浑身疼的要命,嘴里充满了咸味,想要张口说话,用了几次力都没运足讲话所需要的气,只得摇了摇头。他心想,我何苦带的是诸葛亮纪念章,早知道就应该还是带卢卡斯纪念章,把这帮扔自己的人全都拿大炮轰成渣。
一个卫兵走了过来,仔细检查了李大方的身体状况,朝着楼上喊道:“爵士!这人摔得真惨,吐了很多血,双腿也骨折了!
“我就说嘛,上帝怎么会操心凡人间的战争呢?给他们在旅店里安排个房间,等这人咽气了就送小姑娘回家吧。唉,明明这么漂亮的少女,竟然是个疯子。”
爵士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处传来,以此为记忆的中断点,李大方晕了过去。
……
“呜呜呜……”柔弱的哭声与抽泣声夹杂着,唤醒了李大方。
他睁开双眼,映入眼帘是昏暗的挂满蜘蛛网的屋顶。听声音,可以判断贞德正在自己身边哭泣,想要确认,身体却无法动弹。
“喂喂,你不要哭了好不好,真烦哪。”李大方用足力气这才讲出一句话,感觉自己的气息里充满杂音,仿佛血液已变成了充满泡沫的洗洁精。
“啊,你没死!”贞德的身体出现在李大方面前,一脸惊讶,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他脸上。
“你先擦擦脸好不好啊。”李大方感觉自己虽然没死,但距离死亡也只差两个红绿灯了。此时此刻,面前少女伏下来的身体没有让他心中掀起任何波澜。
“都是我的错!我根本就不是什么上帝选中的人!”贞德掀起衣角擦着面颊上的泪,露出腰部洁白的肌肤。
垂死的李大方这才眼睛一亮。他挣扎着说:“别,别乱说……你,你就是上帝选中拯救法兰西的那个人!咳咳……”
贞德愣了,说道:“不,不,我一定是脑子有问题了,那些我看到的东西,听到的话都是幻觉!”
“你,你看到我左手手腕上的白色手链了吗?把,把我的右手拉到上面。咳咳,快,快一点,我快撑不住了!”
贞德照他说的做了,说:“你,你这是要做临终忏悔么?是我,我害了你!”说着又要哭。
“闭嘴!”李大方用尽全力喊了一嗓子,“那个混蛋不是要神迹吗,我,我现在就展示给你看!”
他按动罗盘上的按钮,启动了徽章收藏簿,用意念选择了名为青囊(银)的徽章。
“叮咚,本体存在重大损伤,是否开启自愈程序?如需为其他个体医治,请直接使用右手触模。请随时注意能量消耗情况,以免对您的安排造成不便。”李大方选择开启自愈程序。
“叮咚,自愈程序已开始。本次程序将使用100%能量消耗,进行83.5%的损伤恢复,预计完成时间12小时。程序将自动设定功能恢复次序,是否需要人工调整?”李大方选择了否。
做完这一切,他心里踏实了些,用尽力量说了句:“我要睡一会儿,求你不要再哭啦。”处在昏迷与熟睡之间的某样沉重东西随即压了过来……
……
中午十二点整,沃库勒尔的小教堂准时敲起了钟声。
一队骑兵风尘仆仆的开进兵营,为首的博垂科特爵士又吩咐了几句,这才返回官邸。
昨天打发了贞德两人后没多久,传令兵紧急来报,说沃库勒尔西面某个与勃艮第交界的哨所发生了与对方的小冲突,死了两个人。对方似乎正在动员士兵,规模不详。
博垂科特得报,赶紧召集手下的二十个骑兵,火速前往该地与对方进行沟通。双方在极其紧张的氛围中会了面,彻夜会谈,总算是达成了继续维持和平的共识。“让国王们去烦吧,咱们是何苦呢。”
博垂科特与对方共进早餐之后,才带着一身疲惫返回沃库勒尔。
“大人!昨天那个洛林的贞德又来了!”见爵士的马进了院子,侍从赶忙奔过来拉住缰绳。
博垂科特翻身下马,他本来就很疲惫,听到这个消息勃然大怒:“这村姑不识抬举嘛,怎么还来?看来当时就应当让她和那个大胡子乞丐一起去死!”
“大人,那个乞丐没死……”侍从小声应道。
“没死?”博垂科特心想不会啊,三楼摔下确实不是必死,但他双手被绑,整个人头朝下摔到地上,吐了一地鲜血,双腿也折了,竟然没死?“这人生命力还挺顽强啊,不过多活一天也就是活受一天的罪啊。”
“派人去结果了他吧。”博垂科特心里忽然大发慈悲,想迅速了解此事。
侍从手里攥着缰绳,继续小声说:“大,大人,不用派人了……他,他和贞德一起来的……”
博垂科特看着自己这个留着分头的年轻侍从,像看着一头大猩猩:“阿贝尔,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说,贞德是和谁来的?”
“大人,真,真的,她是和昨天那个乞丐一起来的。他们就在守卫室,要不要让他们到您的办……”
侍从的话还没讲完,博垂科特把头盔往地上一扔,铠甲也不褪下,大步流星的走向守卫室。他闯进守卫室,发现贞德正和一人坐在炉火边烤火,几个守卫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眼中充满了信仰的光芒。
博垂科特直接来到李大方面前将他拽起,双手抓着他的肩膀左右看着,发现确实就是昨天从楼上扔下的那人,惊讶的说不出话。
“大人,你动作轻点行不行,我昨天那一下摔的还有点头疼呢。”李大方还没完全恢复,感觉有些虚弱。
博垂科特又把眼睛落在了他站直的双腿上,看了半天,忍不住用脚去踹。李大方赶忙蹦了起来,嚷道:“大人,你脚上这是铁的尖尖头,想要插死我啊!”
看到李大方灵活的跳了起来,博垂科特彻底崩溃了,双膝跪地,在胸前不断划着十字架。周围士兵也纷纷跪地,低垂着脑袋。
“大人,可以给我写引荐信了吗?”贞德这时也站起身来,炉火映照之下,脸上还有着清晰可见的泪痕。
……
沃库勒尔乃是法兰西皇室目前的一块飞地,被勃艮第完全包围。勃艮第虽名义上从属于法兰西王国,但正与英格兰结盟,是法兰西的敌人,所以要到达希农,实际上就是要穿越敌境。
通往希农的大道上,男装贞德怀揣博垂科特爵士亲笔书写的引荐信,与李大方并排走着,两人远远看见一座城镇,一座塔楼上飘扬着黄蓝斜纹的旗帜。
“李大方,那里便是勃艮第控制的镇子了。”贞德说道。
李大方心想,这路程还真是不远啊,这刚走了一天不到,就到了别国了?他说:“镇子里肯定少不了勃艮第兵,我看咱们还是绕路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贞德看也不看他,说:“我们是奉上帝旨意前进,就该光明正大,勃艮第兵有什么好怕的。”
李大方心想,碰上这么个宗教狂热者活该自己倒霉,没有那个青囊(银)徽章我早死了,你也拿不到博垂科特的引荐信,上帝在哪儿呢?
两人进了热闹的镇子,按照李大方的意思便不作停留,直接穿镇而过。哪知贞德忽然面露难色,用手捂着肚子说:“拜托,我有些不舒服,咱们能不能找家旅店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