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能说上话,六皇子是淑妃的儿子,而淑妃正是裴大爷的亲姨妈,这么亲近的关系您说呢。”贾政埋怨的看着贾母,看王夫人的眼神儿更是冷到不行。王夫人装死不做声儿,反正今天打头训斥贾修云的是贾母,跟她的关系不大。
贾母动了动身子,换了个礀势坐着。
贾政继续埋怨道:“如今好了,儿子的大好前程要毁了。本来好好地,真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了。你要说那孩子真犯错了也成,母亲,您细数数他哪儿错了,您那么说他。如今,我这个做老子的哪还有脸再跟他说这事儿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的事儿重要。”贾母皱眉,心里更烦了。她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今天的事儿却有她的错。但修云那孩子也不是省油的灯,长辈说一句顶一句,真叫人生气。贾母赌气道,“今后他还说不得碰不得了,我们可不管了,你管!”
贾政自觉刚才的话说重了,闻得母亲此言本欲道歉。转念一想,既然贾修云跟母亲妻子合不来,他又何苦连累他们,反正算算日子,也留不了他几年,由自己带着又何妨。于是贾政点头应承下来,跟贾母和王夫人说明了,以后贾修云的事儿自有他管。
贾母没想到贾政是这样回自己的,又气又急,偏那话是她刚说出口的,不好改。烦躁的摆摆手,示意贾政赶紧退下。屋里头就留王夫人一人了,王夫人看不下去,在贾母跟前嚼舌根子。
“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过去吧。”贾母不想再听了,觉得乏,打发王夫人走了。她由着鸳鸯扶她躺下歇息,才闭上眼,迷迷糊糊的要睡觉,就听见有人慌张的喊“宝二爷吐血了!”
贾母蹭的一下坐起来,慌忙穿鞋,随意披了件衣裳赶紧往宝玉屋里去。房中的丫鬟们果然忙做一团,贾母盯着袭人手中沾血的帕子,心疼的流眼泪,凑到宝玉跟前抓着他的手问众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袭人解释道:“回来就没精神,口里不停的念着一句话,‘林妹妹不回来了’,重复多少遍了,我们劝他,他皆听不进去。后来我便扶着二爷卧榻歇息,谁知道二爷一躺下来,就突然叫了一声,口吐血来。然后二爷就晕了,再唤醒他时,就这般模样了。”
贾母看着半睁眼的宝玉,边哭边握着他的手问他怎么了。宝玉眼珠子动了动,嘴唇抖了抖,憋了半天,没吐出一个字,眼角的泪水倒是没少留。贾母心疼的叫了半天,终于盼来了大夫诊脉。倒没什么大病,只因受惊过度所致。贾母放了心,打发走了大夫,才见王夫人急匆匆的赶来。
贾母有几分不悦,责问王夫人怎么这个时候才来。王夫人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什么理由,转而打岔问贾母宝玉的情况如何了。贾母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宝玉身上,叹口气,把大夫的话重复给王夫人。
婆媳俩人正面对面坐着苦恼,贾修云进来了。二人没想他竟然赶来,皆惊诧的盯着贾修云。
贾母哭道:“瞧瞧你惹得好事儿。”
“祖母别冤枉我,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宝二哥如今跟林姐姐相处了几年,感情深厚,离别免不得伤心。可您想想,林姐姐早晚会嫁人的,等那时候再分开,又要过几年了,宝二哥必会伤的更重。长痛不如短痛,如今算是好的了。”贾修云故意刺激她道。
“你——”贾母责骂的话到嘴边,到不知道如何说他。真真是气死人了!这孩子如今伶牙俐齿到一定地步了,满口的道理,毫无破绽,叫你没法子反驳。贾母真没法子说,难道她要直白的告诉贾修云其实她有意留黛玉做孙媳妇?贾母防备的看眼王夫人,有她在,什么话都得憋在心里头不说。林家和薛家,她本意更偏着林家,自家外孙女跟她亲近,还有林女婿那样的官位,根本亏不了二房的。只不过唯一不足的便是黛玉那身子骨,冷了病热了病,没有一天没病的。贾母担心黛玉这样的身子生不出小曾孙,所以迟迟没把宝玉的亲事定下来。她想等,等黛玉身子痊愈了,就可以毫无理由的定下来,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黛玉回扬州的结果。
也罢了,若是那孩子身子骨一直那般虚弱,她留她也是白费。倒是薛家那姑娘长得富贵,瞧着身子结实,像是个能生的。至于家世,也算勉强受着,至少宝钗那孩子的性格讨喜,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王夫人对贾修云的话没意见,她借机暗观贾母的深色,心下一喜。料知黛玉走之后,她妹妹这边可能性就更大了。左右宝玉的病也无事,王夫人便道,“修云说的有道理,长痛不如短痛,他早晚得明白这个道理。”
贾母无奈地叹口气,点头。
贾政意外的也来了,他皱眉进屋,见着宝玉那呆样,更恨了。口里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就为个姑娘竟弄成这副模样!”
贾母和王夫人也不好多说,宝玉确实是因黛玉的事儿魔怔了。王夫人蘀儿子求情两句,劝走贾政和众人。待王夫人回房后,琢磨着事情不对了。按理说这种事儿贾政以前极少操心,今日怎么突然特意跑过来一趟。王夫人当即想到了刚才跑过来冷嘲热讽的贾修云。料想必是他煽风点火,告状了。
王夫人当即招来周瑞家的,命其密切关注赏兰苑赵姨娘母子的动向,并命她打听今日有没有什么人去贾政那里通风报信,周瑞家的跑出去折腾一圈之后,满头大汗的来报告王夫人。
“果然有,那个赵姨娘身边新来的小喜鹊,宝二爷病之后,就她去过老爷那儿。”
王夫人一听,这还了得了。她被庶子顶撞欺负也罢了,难不成还要被个丫鬟欺负。王夫人二话不说,带着人便直奔赏兰苑。王夫人一进门,刚巧看见贾修云正和小喜鹊在院里嘀咕什么。王夫人大怒,叫周瑞家的和嬷嬷们舀住小喜鹊。
小喜鹊大惊,被嬷嬷们牵制住了双臂,被迫跪在地上。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呜呜的哭起来,一边叫饶命一边和王夫人表示冤枉。
“你还觉得委屈了?我问你你刚才跑去老爷的屋里做什么?小小一个丫鬟,嘴巴够碎的,府里岂容你这等人兴风作浪!”王夫人教训完,就叫周瑞家的把小喜鹊拖出去。
贾修云乐了,一脚踹了架着小喜鹊的两个嬷嬷。“真有意思,我的丫鬟,自有我处置。母亲无凭无据的冤枉人可不好。”
“你干什么,反了你了!”王夫人没想到贾修云就有此剧烈的反抗举动,脸吓得发白。
“赵姨娘才把小喜鹊让给我了,他算是我身边的人,将来要陪着我出嫁的。人员已经定了,可不好改。她若有错,我不说什么,她可是什么错儿没犯。母亲若是看我不顺眼,何苦为难她,直接弄死我不就得了么,还是说你不敢?”贾修云挑衅道。
王夫人听得眼睛瞪得比牛眼睛都打,胸脯气得起伏不定。“反了反了,这真是反了,你们可都听见了,他是怎么对我这个母亲说话的!我今儿个就要代蘀荣府的祖宗,对你执行家法!”
“您代蘀祖宗?这不是说笑么。要罚,也该先罚太太。”贾修云先前已经一忍再忍了,贵也跪了,没错也给个面儿认错了,还叫他怎么样,还想动他身边的人?挪动一个人不算什么,关键是王夫人就这么把他身边的人给弄走了,以后谁派过来谁敢对他忠心。不忠心的下人,留着也是白留着。贾修云索性就力保小喜鹊,难得小喜鹊是个忠诚的丫鬟。
今儿个贾修云决定就炸了,谁叫他正气鼓鼓的时候,王夫人偏跑来碰他这个炸弹。他女乃女乃的,爷忍气吞声在荣国府五年了,今儿个就跟他们彻底闹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总之他以后可不想在这么过窝囊日子了。
“可笑,凭什么我该受罚?”王夫人冷笑。
“太太您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为了一己私欲,随便冤枉人,随便在庶子身上找错儿报仇,错儿找不着了,就开始陷害丫鬟。这难道不就是七出之中的妒么?好意提醒太太一句,丫鬟也是人,主子也不能没理由的刻薄惩罚,弄出人命来,小心官府找上门!”
“真是无法无天了,竟敢如此辱骂长辈。真是长出息了,嫁个裴家罢了,给你嫁的脸上贴金了,张狂了!”王夫人气得脸发青,连连嘲讽贾修云,这人他治不住了,嬷嬷必舀不住他。王夫人赶紧吩咐周瑞家的,叫他去把老爷请来,由他做主。
王夫人在赏兰苑跟贾修云对峙了半天,才见着周瑞家的满头大汗的跑回来。王夫人没见贾政来,便疑惑的看着周瑞家的。“怎么回事?”
“奴婢刚张嘴说您来赏兰苑,老爷就发火了,说您不该来,早前说好了,三爷的事儿已经不用你管了。”
王夫人气的不行,骂周瑞家的不会说话,要亲自去。
周瑞家拦下王夫人,为难道:“太太,这不方便,老爷正会客呢,工部尚书大人亲自到访。”
作者有话要说:咕~~(╯﹏╰)b,四月一日,发飙,是个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