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潇率先回了南风阁,鬼医药早已煎好,用保温盒放桌上。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看书网离潇不敢停歇,一口气喝完了药。这药他从十二岁开始喝,随着自己病情加重,也不知鬼医加了些什么稀奇古怪东西,越来越难喝了。推掉了小厮递过来蜜饯,离潇改让上茶。
茶色清亮,入口微甜,还是那人喜欢茶,渐渐化解了口中怪味。孟冬回来,得知王爷已经喝过药,顿时放心不少。
暖气让离潇脸色好了许多,孟冬这才敢商量正事:“寒衣姑娘正抓紧练舞,属下也力回招十二影卫。王爷可想好对策。”
“二皇兄下定决心要除我,防不胜防。连父皇也视而不见,形式对我们大为不利。”讲到这两个本该至亲人,离潇眸色暗淡,毫无光彩。
“我已向鬼医索要了化毒散,对暗箭可以避过,只不过这明抢就难躲了。那一日,他必定调集兵力团团封锁康宁王府,连一只苍蝇也不会放入。你和其他影卫只能埋伏于四周,密切注意府内动态。若二皇兄不顾情面大开杀戒,你们能突围就还有几分胜算”
听到这,孟冬加觉得此行惊险万分。就算影卫各个武力高强,可一人难敌众勇,第一时间突围谈何容易。后冒死突围,王爷只怕早已陷入险境。这步棋,走万分凶险,胜算寥寥。
面对困境,孟冬并不怕死。但他担心眼前人,自己儿时第一次见到这个比自己小,本该受万人跪地敬仰皇子,一脸清冷自持、假装坚强模样时,便深受震慑,决心跟随他一辈子。十几年过去,这种联系早已超越了忠义,甚亲情。想到即将到来危险,孟冬无计可施,冷静月兑去,只剩焦躁不安。
“难道二皇子待王爷如此凶残,王爷又何苦正面迎战。他不仁我们便不义,孟冬愿意领死命行刺,无论成败,不计性命!”
“放肆!”离潇闻言拍桌大怒,他不能忍受孟冬冒出如此可怕想法,激动之余是一阵止不住咳嗽。
孟冬利落跪地,“王爷息怒。”虽然担心他身体状况,但自己并不后悔。只要自己行刺成功,王爷就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了。
离潇深吸几口气,强制自己定下神。“孟冬,我一直以为你是懂我心思。”看着地上人,继续道:“我一直视你为毕生知己,留你身侧,除了需要你办事以外,暗中却也是想力保你,免遭外面血雨腥风。十几年来,我过什么日子你我都清楚,报仇必然重要,但我也不允许你以性命为代价,这是命令,不容辩驳。”
后八个字重重敲打着孟冬心,这个秉性淡薄人此刻是真动怒了,为却是自己。孟冬俯地上,眼眶湿热,不敢抬头。
“王爷息怒,属下知错。”
离潇叹着气道:“孟冬,就算赢,我也必须赢得正大光明。到了生死关头,选择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也所不惜!只是不能让他俯我脚下细数他错误,看见他悔恨模样,我不甘心。”
孟冬静默,埋藏许久仇恨一直以来都是那人心中痛,没有从他手中抢过皇位,亲眼看他自己膝下求饶,又怎么会甘心。
“一切按我吩咐去做,刚才话我也不想再听见。”离潇感觉很是疲惫,从内及外,只想好好休息片刻。“你带他们全都下去。”
孟冬安静领着屋内所有人退下,吩咐下人轮流屋外好好守着,有什么事情必须立刻报给自己。
此番危险程度远远超过自己预料,该不该如实告知妙戈,孟冬心底拿不定主意。
第二夜,孟冬等着王爷睡下后偷偷出了府,去自然是妙戈住下客栈。他一出现,整日盯守妙戈两人便从黑暗中现身:“首领。”
“他怎么样?”两人老实相告,说那人只是发了一阵呆,又练了一下午舞,很安分连房门都没出过,三餐也是送进去。
孟冬点头表示了解,两人又速隐入黑暗。
他那双腿还能跳?轻轻推开房门,人还没进去就听到戏谑声音:“怎么大半夜还抽空来视察,太废寝忘食了吧。”
房间没有掌灯,黑兮兮一片。孟冬黑暗中摇头,心里道:这嘴皮子还是生龙活虎,可比那双腿让人放心。
随手点了灯,屋内亮起来一刻,便看清妙戈早已坐起身靠床头。“怎么还没睡,跳得腿疼了吧?”
看人不理睬自己揶揄,妙戈觉得自讨没趣,也开始正正经经搭话:“嗯,所以睡得晕晕乎乎。”说着,还顺便活动了一下僵硬脖子。
他面上漫不经心,孟冬知道他两腿定是惨不忍睹。掏出怀里药盒递给他,嘱咐:“每日把这个抹腿上,虽无法根治,起码你也好过些。”
妙戈接过闻了闻。“咦臭臭,是什么药啊。”不由有些嫌弃。
鬼医医术高明,用药材也是稀奇古怪,味道自然不会好到哪去。对这点,孟冬早已见怪不怪。“先别管味道,这药是我私下找鬼医求,效果不会差,现必须先止住你腿疾,不然你什么都干不了。”
被把住命门,妙戈默认,嘟囔唏嘘半天还是收了起来。转向男子:“你大半夜来,不会就为了送药吧。”
“不是。”自己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该把实际情况告诉妙戈,既然他以身涉险,应该有知道实况权利。“王爷此行,比我事先预想加危险你确定要”
不等人说完,妙戈便果断地打断了他:“真是这样,我就该帮他。”不管如何,他都决定相随,不会退缩。
孟冬没想到对方会这般奋不顾身、不惧生死,除了不敢置信以外满是感动。“好,既然你心意决绝,我自会全力帮你。”
“谢谢你,木头。现就请你诚实交代所有。”妙戈目光清亮,誓要看穿孟冬。
话于此,也没必要隐瞒。孟冬将昨日和王爷商量结果据实相告。妙戈得知后脸色唰惨白,失神重复离潇那句“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他没想到那人竟然会蹦出这种同归于消极想法,他是那样一个冷静人啊!
此后,孟冬走前再说了什么妙戈一句也没听进去。整个夜晚,他都坐黑暗中冥想,手中玉质襟佩越攥越紧,终他控制不住地低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