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酒楼归府后,听着外间传言,苏瑾只是一笑置之。言情穿越书首发,你只来看书网
婉如不解,“小姐,那日女子明明是你,为何不澄清呢?”
“婉如,我众人眼里只是苏相女儿,有时候把一切都暴露于众人面前,没了神秘感,风头太盛。倒不如让那些人随意猜想,我也乐得清闲。你那日倒是去了哪里?”
“小姐既不让奴婢守着,便去了胭脂阁买了些随便用水粉罢了。叶小姐也早早回府了。”
苏瑾听完并未多言,却忧心起了另一件事,婚期将近,她还没做好准备。
想到这里,她蘸了墨,提笔写下,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吹了吹,待墨迹干后,她交给婉如,“找一个信得过人将这封信送于怀王手上,定要他亲自启封。”
八月初七,苏家小姐与怀王大婚日子。
天还没亮,苏瑾就被拉了起来梳妆。进了些素食,用帕子湿了脸,喜娘用五色棉纱线绞去她脸上汗毛,俗称“开脸”,微微刺痛。
喜娘为她敷妆粉,薄薄胭脂映着双颊晕红,似妇之娇羞。以螺子黛画翠眉,额间细细贴上蔷薇花钿,婉如从妆奁雕花象牙筒里取出口脂,呈石榴娇色,苏瑾接过,微微抿了唇,低头间,眼睛里是不经意流露出欢喜。
窗外渐渐亮了起来,清晨廊下,已有清脆鸟鸣,院里桂花散发阵阵幽香,风和日丽,宜嫁娶。
屋内屋外,挤满了全府婆子丫鬟,苏家请来六亲皆全、儿女满堂妇人正为苏瑾梳头。捋起一把青丝,崭象牙桃纹梳穿过浓密黛发,那妇人嘴里笑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标齐。”
将头发高高挽了个髻,南宫澜一旁,亲手为她插上累丝蝶形珊瑚簪,两鬓斜入鸾钗,云凤纹金华胜缀于额前,动作缓慢却小心,南宫澜说:“今日是娘为你后梳一次头,今日是你出嫁日子,我瑾儿,也长大了呢。”
苏瑾不由得心下一阵酸楚,这个世界她第一次体会到亲情,今日才明白为何自古会有“哭嫁”一说,一开口有了哽咽:“娘女儿不孝”
“看这大喜日子,我是作甚么,今日,娘瑾儿定会是整个长安城美女子,可别哭花了妆容,小心吓着了姑爷。”南宫澜用手绢擦了擦眼角,却是看她不够。
换上大红喜服,长裙逶迤着地,广袖绶佩,凤冠颗颗珍珠点缀,桌上菱花铜镜里映出女子身影,凤冠霞帔,凤冠前流苏摇曳模糊了容颜,众人为其蒙上绣着并蒂莲红盖头,
外间早已鸣炮奏乐,苏瑾想:是他来了,媒人声音已远远传来,催促着。然后有厚实脚步声渐近,应是怀王拜见爹娘场景,苏瑾婉如搀扶下上了轿,坐稳后,轿外重响起了吹吹打打声音,遮红盖头下苏瑾不由一阵茫然,想到以后日子,该如何去面对。
那一天,整个长安城百姓街道旁驻足观看,只为一观柔嘉郡主与怀王风采;那一天,据说相府铺了十里红妆,富可敌国,迎亲队伍占满了长安东西两侧;那日怀王,高头骏马上,一袭喜服,玉树临风,不知惊艳了长安城中多少闺阁少女。众人称其一瞥为惊鸿。
不知过了多久,苏瑾估模着应该走过了大半长安城,看来自己对这颠簸轿子终是不习惯,外面轿夫终于停了下来。
然后轿帘被掀开,一双赤色履出现她眼前,一截红色袍角随风扬起,红毯从轿前一直铺进堂屋,喜婆和婉如搀扶她下轿,一方红绸递过来,盖头下苏瑾牢牢伸手牵住,感到好像有温热力量从另一端传来。
红绸另一端有低低声音传来,“莫怕,父皇与母后里面等着。”莫名,她觉得这声音似有了一种魔力,原本浸满汗水手心也逐渐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