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帝迷迷糊糊醒來,睁眼就看见铁青着脸的太后和跪得摇摇晃晃的孙叶雪,还以为是自己做噩梦,正打算又躺下去,就被太后给拧了下耳朵。
“怎么?还想装睡。哀家还沒老到老眼昏花,分不清你是醒着还是睡着。”太后命人给楚帝洗漱,然后让人备好姜汤,说不出此时是什么心情。只能看着殿外的太阳一点点升起來,平伏着自己的气息。
“母后……你就别怪叶雪了。”堪堪洗漱完毕的楚帝急忙替孙叶雪求饶,半跪在孙叶雪身边,让她能够靠着自己的身子借助些力气。
太后一愣,也不阻止他,而目光中仅剩的母爱却在一点点熄灭,轻轻地放下茶盏之后,便起了身,“姜汤也不必准备了。霸天,你自己想清楚了,再到哀家这來领人。否则,不要出现在哀家面前。”
语毕,也不等楚帝有所反应,太后便差人押着孙叶雪,带着三个皇子回到了自己的殿中。
孙叶雪一被带到,就被宁慈带到了一间屋子里关着,所以入殿的便只有三位皇子。
看着明显带着黑眼圈的楚律容,皇后终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无措感,抱住楚律容就是默默地流着泪。
不多时,太后将楚律辰的生母也请了过來,准了他们话家常的机会。倒是楚赟只能留在自己跟前,只可惜看着这个几乎不像楚帝,而且生母也不是有着匹配地位的女子,太后是怎么也喜欢不起來。
于是一老一少,便各自安静地不开口。
一杯茶的时间过后,太后便将皇后和陈贵妃招到了跟前。
“说实说吧,这孙贵妃,是怎么个得宠法儿。”太后一手支着额头,半眯着眼看着她们,这一夜未睡,还真是有些乏了。
皇后兀自往前走了一步,便开了口,“回太后娘娘的话,孙贵妃自入宫之后,便得了皇上的喜爱。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别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了,哀家要的,是她怎么个得宠法儿。不是要这些废话。昨日夜里吵着哀家到说起來头头是道,今个儿是怎么了?”太后轻轻揉着太阳穴,等着皇后的回答。
“楚帝夜夜留宿于赏雪殿,所有贡品奇珍全部是先由她选完再按惯例分给其他妃嫔,所有贵妃以下包括贵妃,都需要向孙贵妃行礼。”皇后咬了咬牙,干脆撕破脸全部说了出來。
“还有呢。”太后不急,等着她继续的说。倒是楚律容趁着太后不注意,悄悄地拉了拉皇后。
皇后会意,沒有再说,“启禀太后娘娘,沒了。”
“得宠得倒的确是沒边了。那么,哀家在來说说旁的吧。这孙贵妃每月给你们补身体的中药是堕胎药。她这殿中养着的美人又是一个拢络皇上心思的法子。明里的,暗里的,给你们使绊子。是不是啊?”太后打了个呵欠,斜眼看着皇后,“枉费哀家选你做皇后,你的小心思也不用瞒着哀家了。孙叶雪不是什么好货色,这你我早就心知肚明。哀家是想让你看着她,省得她害了我的皇孙,却沒想到你竟是斗不过比你小上十岁的女子。这岁数当真是白长了。这宫里也是白待了。自个儿会殿里好好想想吧。哀家乏了,歇息了。宁慈,给几位皇子腾个房间,让他们住下。别怠慢咯。其他的事,哀家担着,有本事,让他们到哀家这抢人。”
宁慈嬷嬷恭敬地点了点头,扶着太后回了内殿小憩。随后使唤着宫人给几位皇子腾房间,准备物什。
因着太后娘娘的话,皇后也不能多待。
“律容,万事小心……”皇后不舍地拍了拍楚律容的手,终究是转身走了出去。
楚律容叹了口气,自己虽是一直忤逆皇后,也总不按着她的想法做,可是到头來,真正不管错对,不管自己荣华富贵只为自己的平安的,却是只有她。而自己这个亲生的父皇,这个一直想到被认可的父皇,却是醉在了一个温柔乡,再也醒不过來。
这样想着,楚律容的情绪一点点低落了下去,而对于楚帝的恨意却是愈加浓厚了起來。
这一次,楚律辰真正的感受到了他难以抑制的杀意。
“皇兄……切莫被杀意蒙蔽了内心。”楚律辰低低地说了一句,便跟着宁慈去了为自己准备的屋子。
楚律容对着楚律辰的背影冷笑了一下,沒有多说,跟着另一个嬷嬷去了自己的屋子。
在太后的殿中,安全自然不必说,所以楚律辰便派了八哥儿赶紧到宛卿那递个信儿,顺便让八哥儿和九影去看看这皇陵石门前究竟是有着什么东西。
八哥儿回府的时候,恰好碰上了因着楚帝沒有上朝而提前下朝归來的左简,便询问了左简已知的消息才折回去找宛卿。
两人低低地商谈了一会儿,宛卿便让九影和八哥儿一同前往,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小姐,这二皇子……”见他们出去,纸鸢便大胆地问了一句。
“二皇子暂时无碍,不用担心。”宛卿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整理着思路。
这么缜密的计划,应当是孙系的手笔,却又说不上來哪里不对。
孙叶雪是孙系的人,那么容易暴露,岂不是太过简单?
让人一看就能明白的棋子,却下着一盘怎么也看不透的局,这未免有些奇怪。
除非……孙系的计谋,被人捡去,成了一个局中局?
如果不出意外,孙系此招应当只是为了对付九皇子。毕竟大皇子和二皇子心智成熟,而且拥护声极高,一时极难撼动,所以这种小招数,便想毁去他们定是不可能。
明明一个不可为之的事却偏要为之,不是螳臂挡车,便是令含玄机。
能够动用重兵,身份定然不低。
孙权可以,左简可以,而那些拥有虎符的将军更是可以。
可以筛选下來,却为何无人有动机或有时间?
她究竟漏算了谁?
是谁在下这一盘看不清模不透的棋,而他或她,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