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融融,蓬莱君负手站在晖邬山脚的听雨亭内。
天色略晚,蓑草裹着天际,落寞异常。
刚刚刘备的车马已经经过,豪华精致。
尘雪就在里面呢。
宋子虚从山上乘风而下,一步千里,跃身到亭下,俯身抱拳:“主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
夕阳照在蓬莱君镏金的面具上,流转间刺痛人眼。
蓬莱君略点头,转身看向山上,目力可及之处不见人烟。
宋子虚不再说话,直起身子,抚剑指向亭边一人高的草丛:“谁?”
一声轻笑响起,从草丛中出来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拉开挡住脸的黑纱:“是我啦,尘雪。”
蓬莱君几乎是全身一震,猛地回过头来,开腔却依旧是压抑的声音:“美人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尘雪用手煽风,嘟着醉道:“刘备陪月染美人去了,我一个人没意思,不说了。跑得我好热啊…”
蓬莱君注意到她虽然依旧没有摘下帽子,但露出来的脸蛋确实有些潮红,便示意子虚离开。
子虚看了看他捏在手中的令牌,抱拳离去。
“上来吧!刘备不懂得取悦美人,本君就只有好好陪陪美人儿了。”看向亭下的尘雪,蓬莱君笑得明显。
白了他一眼,尘雪慢慢移上亭子,却是径直走过亭中的石桌石椅,靠近蓬莱君。
蓬莱君看了她一眼:“美人儿,是否靠得太近?不怕靠近我有危险么?嗯?”
尘雪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尴尬地模了模鼻子,干笑了两声:“哈哈,哪儿有的事情,我最信任蓬莱君了。”
蓬莱君又似乎是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喃喃自语:“那又是为什么不辞而别呢,尘雪?”话语中竟是带了些许惆怅。
他的声音太低,随风而逝。尘雪却依旧没有停下来,一步一步靠近他,从袖中不动声色地取出一只年代久远的铁质镯子,在最后几步用上了轻功,一瞬间就将镯子扣在了蓬莱君的右手手腕上。
蓬莱君出乎意外的没有丝毫反抗,任由她将镯子扣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是谁?”
女子愣了一下,笑开来,同样是倾城的容颜:“你说什么呢?我是尘雪啊,还能有谁?”表情确实略带嘲讽,放下抓住蓬莱君的手,悠然地踱回亭中的石桌,坐下来。
蓬莱君面色淡然:“你扮演的,是过去的尘雪,你是谁?你会易容?”
女子表情不变,带着玩味地看向蓬莱君试图摘下铁镯的手:“不用挣扎了,这是上古锻造的可以封印氏族能力的手镯,你,现在是挣月兑不了的。”
蓬莱君无所谓地扯出笑意,放开按着手镯的左手,也慢慢坐到石桌旁:“你有什么目的?”
女子却道:“我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让大家都不好过。可是你呢?你的眸色不是褐色,是略深的橘红色,这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你和恶魔有什么交易?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你毕竟是氏族之人!”
蓬莱君将脸别开:“你的眼睛倒是毒,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这个问题自然不重要,但是,你要不要猜一猜,在我困住你的同时,我会不会安排一百个两百个人,去将尘雪,推下山崖?刘备不会放弃一切去救她,而你,却无法动用力量,你的手下,也会因为没有命令而不轻举妄动。那你的美人儿,会怎么样?”她的眉间笑意更甚,说不出的动人,却阴冷。
蓬莱君的脸色骤然变冷,亭子四周显出重重人影,他知道,在山上会有更多的人,尘雪即将陷入什么样的境地?
他垂下头,左手抚上铁镯,右手竟是以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诡异的弧度扭曲,铁镯自然拿下来。他抬眼,看向表情有些吃惊的女子,冷笑将铁镯扔在她脚前的地上:“这也能困住我?”
眼睛大睁,女子吃惊地看向他:“这不可能,你究竟是谁?怎么可以挣月兑铁镯?”
“怎么?不可以么?你当我自小剔除的孽骨是怎么回事?区区铁镯,怎么能够束缚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