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吊着一条金线,在一排玉兰树上一下一下的飞纵着,速度很快,比及普通人全力奔跑还要快上一倍。
不久之后,金蚕就纵跃到了一片绿地之中,穿过一道矮矮的白栅栏,来到了它的目的地,成家别墅之前。
成家是凉城数得上的有钱人家,因为本身是市政高官,顾忌着影响,自家别墅看起来比较的普通,但各方面的设施却绝对是顶级的,防盗系统严密,许多地方都安装着价值不菲的监控设备。
纵然是再高明的大盗,在不破坏人家设备的前提下,也绝不可能躲过监控设备的覆盖范围。
不过,金蚕非人,短小jīng悍,走的不是寻常之路,只要挑对了合适的路径,就能避开监控。
通过一个花池之后,金蚕好似壁虎一般,轻易的爬上了别墅的后墙,未久之后,就通过一个气窗,成功的进入了其中。
金蚕很快就游到了铺着jīng美地毯的一楼大厅里,它嗅觉灵敏非常,尤其对黄金的气息极为敏感,短短半分钟不到,就确定了一个方向,即刻就循着味道,沿着一道悬梯向二楼爬了上去。
大约五六分钟过去,金蚕来到了一扇门前,它确定门内就有自己所需要的黄金美食,而且数量还不少的样子。
只可惜此门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可以透入的空隙,林开在训练过程中,严令它不得做出任何破坏,不可留下丝毫痕迹,此路既然不通,也只能是另寻他途了。
金蚕围绕着这股气味转了许久,最终竟出了别墅,通过隐藏在花池里的像是烟囱的换气设备,几经波折,爬入了一个无人的书房也似的房间之中,来到了一个厚重的铁箱子前,赫然是一个保险柜的样子。
这铁箱严丝合缝,金蚕当然是进不去的,它口中金光闪闪,直yù强行切开铁皮,突入其中,但终归还是放弃,折回了气窗。
随后不久,金蚕悄悄的来到了一个卧室之中,一张大床上正有一男一女背对着背睡觉,传出此起彼伏的鼻息声。
它迅速地爬到男人一侧的床头柜上,只见其上小木盒的一个方格中,放着诸多jīng美的好东西,有玉项坠、手表、香木珠手串等,都是价值不菲的男式饰品,最重要的是,其中有三枚各不相同的戒指。
金蚕毫不犹豫地爬进那方格,轻易的就把三枚戒指穿到了身上,然后便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别墅,原路返回了。
……
不到一刻钟后,金蚕经由一棵玉兰花树,“嗖”的一声,越过了一道高墙,落到了一棵黑黢黢的大树之上,下一刻,就被一只手抓了起来。
这只手自然是林开的手,他在树上已经蹲守了足足两个时辰了,心中的焦急和惶恐是前所未有的,无法不担忧。
“小家伙,你等得我好苦,一去这么久!”
他虽如此说,但见金蚕带着整整三枚戒指安全回来,喜不自胜,把之前的辛苦一下子忘了个一干二净。
……
“一客不烦二主,既然钰儿已经跑熟了,何不再多走几趟,索xìng把这成大贪官家的戒指一次偷个jīng光……”
林开与金蚕再三沟通,确定这次行动中小家伙并没有出任何问题,心动不已,自不而然就这般想道。
他来此一趟并不容易,区区三枚戒指,说实话并不能满足他,更无法满足金蚕的食量。
而且,偷三个是偷,偷十个也是偷,一样会引起怀疑,不妨来个一偷到底,让这家人尝尝恐慌的滋味。
林开没想多久,便打定了主意,让金蚕再次出发,前往成家别墅了。
他舒舒服服的躺在树枝之上,饶有兴致的把玩着已经到手的三枚戒指,其中两枚是造型古拙的玉石戒指,另外一枚则是钻戒,钻石不小,映着月光莹莹发亮,非常的漂亮,十有仈jiǔ是结婚戒指。
盗走人家象征十多年婚姻的结婚戒指,作为小偷的林开,也不禁生出了些许的负罪感,但想到这家人是用贪污来的不义之财才买的这等高价钻戒,他也就有些释然,好受多了。
一回生,二回熟。
金蚕第二次回来,一次xìng带回来了五枚戒指,所花费的时间却是前次的三分之一不到。
待到东方开始发白,金蚕已然连续跑了五个来回,取来的戒指多达二十多枚,其中最次的也是黄金镶钻的,每一枚都抵得上普通人家数年的收入,足可见成家的富足,着实令林开为之咋舌。
若非天快亮,无法继续隐藏形迹,胡同里也渐渐有了人声,林开真有心继续遣金蚕走上几趟,看看这成家到底有多少枚戒指。
出于安全考虑,他趁着黎明前的黑暗,偷偷爬下了老榆树,离开了幽暗的胡同,往城北而去。
到了招待所后,守夜的老板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他自不声不响的溜了进去,回到了自己房中,一夜间,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
林开生气勃勃,jīng力充沛,再加上首战告捷,心中激动,虽然折腾了整整一天一夜,他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关好房门,把二十多枚戒指一股脑儿铺在了床上,开始打量这丰厚的战利品。
他xìng子zìyóu散漫,家教却是甚严,有生以来第一次偷东西,居然就犯了这么一桩大案子,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直如在做梦一般。
他一直有着到大城市闯荡,奔个飞黄腾达的前程的志愿,不为得到金钱,也不为索取权利,就想着在繁华的社会中拥有一个jīng彩纷呈的人生。
他xìng子向来谦和、低调,在凉城上学的时候,因为在“车王龚”修车,经常被同学们嘲讽笑话,被唤作是“修车林”,表面看起来一点儿不在意,实则还是隐藏着一些自卑感的。
不过,纵然如此,他在内心里却自诩甚高,从来都没有妄自菲薄过,现如今,想到自己已然成了一个为人不齿的贼盗,他不禁有些惭愧,有些羞耻,不可抑止的生出了罪恶感,暗暗拷问自己是否是堕落了……
他在内心里斗争了许久,好容易才是解月兑了出来,一方面压制了这份罪恶感,另一方面也jǐng告自己千万不要在这犯罪的泥沼之中陷得越来越深。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自己纵然再小心,偷的次数一多,也难保没有失手的时候,一旦被jǐng察盯上,那可就不妙了。
贼盗这个营生,他是因为要养活金蚕,为生活所迫才干的,虽然偷盗的目标是那些个贪官和jiān商,有一丝绿林侠盗的正义之名,终究是非法的勾当,只能暂时为之,不可持久。
他压下了脑海里纷繁的念头,目光重又投向了一枚枚珠光宝气的戒指,其中以钻戒居多,纯黄金质地的几乎没有。
金蚕不经林开唤,自己醒了过来,从他的衣兜里爬出,凑到了这一堆戒指跟前,馋心大动,跃跃yù试。
林开见小家伙径直爬到了一枚金戒跟前,摆头看向自己,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的样子,大觉可爱,十分的欢喜。
与此同时,他不禁有些奇怪,想当初它破入母亲的宝盒中时,首选的可是玉器,此时对那几枚jīng美的玉石戒指却完全不屑一顾……
他意动之下,把所有的戒指统统拾起来,偏偏将一枚玉戒指丢给了金蚕,想看看它的反应。
然而,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金蚕对那玉戒指一丁点的食yù都没有,根本不加理会,两粒金灿灿的小眼睛直望向他的手。
“不吃玉石,抑或是这玉石不合它的胃口……”
林开把其它几枚玉石戒指扔下去,金蚕同样无动于衷。
至于白金镶钻的戒指,以及几粒各sè的宝石,金蚕仍旧无有丝毫的兴趣,得到一枚金戒之后,它才是兴奋无比的吞吃起来。
“这家伙是认准黄金了吗?”
林开见金蚕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把整枚戒指吞噬掉,最后还把镶嵌在金戒周遭的一圈小钻石给一粒粒的吐了出来,不禁无奈一笑。
“钻石……”
而后,他则是想到了钻石,他手中大多数的戒指可都是钻戒,其中还有两枚鸽子蛋形的大钻石,这可都是真正的值钱玩意,金蚕既然不吃,可不能闲搁在自己身上,更不能随意丢掉啊!
如此的话,如何处理这些钻石,就成了一个问题。
把赃物带在身上,显然是不明智的;把值钱的东西丢掉,无异于把钱丢掉,实在可惜……
细想了半响之后,林开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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