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铃走了一段路,发现路越来越暗,隐约中瞧见前面有一处荒废的园子,笼罩在沉沉浓夜之中,在皎皎月色下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薇铃天生就有猎奇的心理,她把这归结为遗传,有句话不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那寂静的园子仿佛有一股魔力,吸引着薇铃不由自主地朝里走去。
走进园内,只见四处布满灰尘,一片杂草丛生,颓靡荒芜。薇铃跨过房门往里走去,发现前面竟是横横竖竖一道道一模一样的石墙。
薇铃心中暗惊,由于片刻,赶忙退了出来,想不到无剑山庄竟然有如此暗藏玄机的地方。直觉这里头一定有秘密。
薇铃沉冷地又在院中绕了一圈,发现废园里错落的石堆,都是按奇门八卦阵所布。
薇铃莞尔一笑,心中一阵明然,昂首挺胸,双手负背,自信满满又朝着屋内走去。
薇铃小时候跟着爹爹学过这些奇门遁甲之术,闲来无聊时最常玩的,就是在爹爹的沙盘上排兵布阵。区区一个废园得八卦阵如何拦得了她。
薇铃一路熟门熟路的七绕八弯,完全跟进自家一样轻松。不一会儿功夫,便走出了八卦迷宫阵。
随之映入眼帘的是另一番天地,一处幽深的水塘,长明灯幽幽映照在一塘死水上,一切静得可怕。
薇铃深吸一口气,不知不觉从迷宫出来,居然已经到了地下。借着长明灯的光线,上下打量一番,只见四周壁上插满了蓄势待发的弓弩,暗镖。
薇铃扶额苦恼异常,眼下功力还没恢复,随便往前踩上一步,一个不慎,极有可能变成刺猬或者豪猪。
“什么人!”正当薇铃进退两难的时候,一道洪亮的呵斥声如惊雷响起。
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不会这么背吧。薇铃来不及她想,赶紧缩起脚丫往回趴到迷宫的墙后。
“把这个擅闯者给我拿下!”墙外传来低沉冷冽的磁性嗓音,薇铃竖耳一听,有点像百里无剑的声音。
墙外顿时一片混乱,传来兵器激烈的敲打声,乱箭暗镖“嗖嗖嗖”有力地撞在墙上。薇铃都能感觉到她趴的这面墙在隐隐颤抖。
咦?好像闯入者另有其人,薇铃平贴在墙上慢慢移动,待移到墙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只眼,向外望去。
只见湖岸上,一群庄内侍卫围着一个黑衣蒙面男子激烈地打斗。黑衣男子眸射寒星,从容挥剑,辟天斩地,气势凌人,抵抗不断围上来的侍卫,一时刀光剑影,星光四溅。
薇铃忽然觉得脚上有点痒,但紧张于墙外的激烈形势,她决定还是忍着不出声。可是她忍着不算,好像这股痒劲不但不消停,反而越来越甚。
薇铃忍不住伸手往脚上拍去,只觉碰到什么东西又没有了,遂又不放在心上,一只眼珠继续露出个角往外观看。
孰料,脚上又开始一阵瘙痒,薇铃顿时一股火气冒上心头,随即往下一瞅。哎,妈呀,这是什么畜生,红扑扑的一大陀。
再定睛一看,哇,一只丑的无下限的癞蛤蟆,正扑棱棱的仰望着她。
长的这么丑还装可爱?薇铃承认,她天生就是个外貌团伙,对于一切有碍观瞻的东西都难以忍受。
等等,癞蛤蟆?红色的癞蛤蟆,薇铃忽然灵光一现,差点激动地蹦起来,哎呀,救星啊,这这这,莫非就是那天听到的,传说中地库里的血蟾。
薇铃一时喜悦地忘了东西南北,忘了外面还在激情四射的打斗。
“蛤蟆王子,哦不,蛤蟆公主,快点,快到姑姑的碗里来。”
薇铃眉眼一弯,伸出纤纤秀手,十分温和无害的向卖萌的血蟾投以和蔼一笑,这眼神,薇铃觉得是不是有点像人贩子。
血蟾歪头扑闪着硕大的眼仁望着薇铃,然后深情地双眼一闭,再一张,孰料毫不买账地扭头就蹦开。
“哎,你怎么调戏完我,就把我甩了?你肯定是母的,不然怎么对我不感冒!”薇铃眼看到手的解药飞了,情急之下张牙舞爪地扑过去。
噗!眼看扑到了,结果手里一空又被它溜了。薇铃跪在地上,饮恨长叹。
等等,怎么都安静下来了。
薇铃转头一看,发现湖岸边的一群人,全都停止了打斗,正齐刷刷的望过来,一脸疑惑地瞪着她,就像观摩着神奇的动物。
原本慵懒靠在藤椅上观斗的百里无剑,不由得身子向前倾,复杂的眸光中带着深寒,直射过来。
薇铃顿时一个激灵,怪自己太兴奋地忘乎所以了,不过那个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又很快冷静下来,不得不承认自己天生心理素质相当好。
“呵呵,我是被那畜生勾引来的。”薇铃理智气壮地手往墙角一指,“呵呵,我只是路过,你们继续。”
说完薇铃摆摆手,火速转身往来时的迷宫墙跑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把她一起拿下。”幽森的空气中传来百里无剑冷冷的声音。
百里无剑话音刚落,黑衣人已经更快一步,一记快如闪电的水上飘,闪到了薇铃跟前。
薇铃瞪着美眸,还没反应过来这一系列的巨变,忽然脖子上一沉,只听得身后一阵乱哄哄怒吼声。
整个脑子陷入迷乱,薇铃潜意识里一瞬叹气道,十六岁一定是她最背的一年,下山前没去查黄历,是不是不宜出门啊。
等到薇铃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觉自己竟然躺在温暖陌生的被窝里。赶忙往被窝里一瞧,外套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单薄的中衣。
这这,薇铃一阵懊恼,她又一次昏倒了,爹爹和外公在天之灵,一定羞愧了脸,都不想认她了。
正当薇铃抱头抓狂的时候,帐帘外出现了一道高大的影子,静静地站在帘外,却迟迟没有掀开帐帘。
薇铃瞅着影子的身量,回想晕过去前的最后一刻,不免一阵狐疑,难道就是那个黑衣人。
“什么人,站在外面偷窥又不吭声。”薇铃正火大地没出发泄,猛地一掀帘子,正想骂他吃饱了撑的虏她到这里来。
结果帘子撩开,正打算开骂的时候,薇铃张开的娇唇却僵在那合不上了。
“烈哥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