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就是你,这个贪官!”
趁着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个俊美的少年,又重重的给主簿老大人,狠狠的来了几下。
这下子我们的主簿大人,够狼狈的。
头上的乌纱帽早已经掉落在地上,滚到桌子底下去了。有些消瘦的黄色脸颊,在跟少年的拳头几次亲密接触之后,变得有些丰满,甚至开始出现淤青。
少年似乎对此还不是很满意,直接拖着刘大人的头,就朝外走去。
一出现在门外,我们的主簿立刻高声呼叫:“啊,快来人啊,没看到有刁民,正在殴打本官吗!”
听到主簿此刻还在摆官威,那俊秀少年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下手更加的狠了,揍得主簿呼爹喊娘的。
“你不怕朝廷吗?”
少年不说话,回答他的是一阵拳打脚踢。
最后挨不过,主簿求饶起来。
“壮士,壮士。别打了,别打了。本官,不,不是,,我,我服了。在下,服了,真服了。你别打了……”
可是那俊秀少年,对此选择了无视。
双手一拳又一拳的,朝主簿的脸上招呼。
一时间,‘啪啪啪’和‘啊啊啊’,成了整个县城的主旋律。
主簿大人被打,早就有人去禀告去了。
县衙其实离同福酒店并不算太远,毕竟整个县城就这么大。原本现在已经可以听到吏胥赶过来的脚步,可是现在还是迟迟未到。至于雅间的人,早就被少年的疯狂吓呆了,根本就不敢上前阻止。
不远处的县衙之中,原本典史张绣一听到表姐夫被打。带领着一帮吏胥,急匆匆的准备出发。
可是一抬头,发现县令大人,正在衙门口站着呢。
“县令老大人,主簿被刁民殴打,属下正要去援助。”虽然很不见待这个县令,可是毕竟县令就是县令。他可是名义上的一把手,看到他,该有的礼节还是必须有的。
县令李沂,今年已经三十有五,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可惜的是,一次受牵连,来到这个流放之地。就算是有心努力,也是没有出头之日。可是就算是如此,没想到还有一个该死的主簿处处跟自己作对。
可恨的是,自己又捉不到他的马脚。只能看着他跟自己明争暗斗,好不怄火。
现在听到他被人殴打,心中不由得高兴起来。这不,一得到消息,他就赶到前院。为的就是让张绣的援助,慢一些。
“主簿刘讷被打?”李沂装成很是愤怒的样子,立即义正言辞的说道:“属下被殴打,我这个长官理当为他逃回公道。走,本官跟你一起去。”
虽然说得是慷慨激扬,可是他的步伐,却是迈的慢悠悠的。
张绣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却是不敢说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是县令,他只是个典史而已。
同福酒店外,此刻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可以说整个县城之中,大部分人都集中到了酒店门外。
殴打那个扒皮主簿,县城的人可是都高兴的很。一想到那个扒皮,平时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骨头都刮下来一层。就一个个恨不得咬死他,可惜他们没那个胆量。
现在有英雄替他们出气,他们怎么可能不出去围观呢。
“打得好!”
“壮士威武!”
“真勇士啊,替我们老百姓出气了!”
人群中,不时传出百姓们的欢呼声。看来这个主簿,对于县城里的百姓的剥削。比乡镇之中的人,更加的过分。整个县城的人,都对他恨之入骨。
周恭宇和王左两家的人,现在也在人群中。他们三家的人,均匀的分布在人群之中。毕竟到时候,气氛还要他们制造呢。
“周兄,桓玉这次可真是脑袋系在腰带上啊。这要是失败了,可是要被砍头的。”说话的是王家的王天赐,他一脸惋惜的看着那个正在殴打刘讷的朱桓玉。他可是对朱环宇很有好感的,想来还能成为好友。却不想……
周恭宇并没有回话,他怎么能不知道这些。可是这万一要是成功了,对于周家来说,诱惑实在是太大。
他此刻盯着县衙方向,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他可是知道朱桓玉所有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到来的条件下。不过想来主簿被打,这中破天荒的大事件,作为一县之长的他,肯定会出现的吧。
朱桓玉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手劲,既要打得主簿疼,又不能让他受伤太重。毕竟他都是一个被酒肉掏空了身子的中年人,打死他就不好了。
他其实很不喜欢这样,将自己的生死,交给别人。而且那个人,还只是可能出现。可是他又没办法,黑户在哪个时代,想活下去都不是容易的事。他有时候很是羡慕那些魂穿的前辈,一来身份就确定了,多好啊。哪像自己,还要用命去拼。
“官府办事,无关人等,速速远离。”
就算是再慢,也终于有走到的一天。区区数百米,足足走了一刻钟。想来县令李沂,真的是恨不得主簿被打死就好。听到张绣的话,他立刻说道:“张典史别急,我们来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咱们官员就是为百姓伸冤的,想来如此殴打一个朝廷命官,这百姓肯定有冤屈的。”
张绣无奈,只好看着带着属下,想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倒是周围的百姓,看到县令大人来了。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这让张绣更加没法过去了。
“唔那少年,你先停手。本官问你,你为什么要殴打主簿啊?”
朱桓玉看到自己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这事已经成功了。尤其是看到县令的做法,他跟主簿比外人想象的更加的不和。
“拜见县令老大人,学生姓朱。不知何因,失忆流落至此。这些日子,听到周围的百姓的哭诉才知道。咱县的主簿老大人,竟然如此的无父无君,实在是替县令大人惋惜啊。有如此袍泽,怪不得县令大人,要受到牵连了。”
朱桓玉这话一说,县令大人倒是乐了。看来主簿大人,最近流年不利啊。这简直就是,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如此被一百姓殴打,对于他的威信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看他以后,还如何自处。
“那你也不能殴打朝廷命官啊!”故作惋惜的县令大人,语气沉痛的说道:“你看看主簿都被你殴打,几乎丧命啊!你也因此,大好前程,将付之流水啊!”
朱桓玉脸上表现出一股书生意气的模样,嘴里大义凌然的说道:“牺牲学生一人,幸福全县五万百姓,学生愿意。而且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学生见一个揍一个。”
“哦,你这话可有根据?而且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说的也太言过其实了吧!”县令一听这话,这小家伙看来手中有主簿的把柄啊。这可是自己朝思暮想,想要得到的。看着俊秀的朱桓玉,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
“县令大人,这狗官欺压百姓,收取超多的税收。违背国家的律法,对于陛下来说,是不忠。”
听了朱桓玉的话,在场的人都点头。是啊,不听皇帝的话,就是不忠。
“他的父母,养育他培养他,希望他以后光宗耀祖。可是他的所作所为,让百姓们都在背后暗自诅咒他的父母。生出如此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害的父母,甚至九泉之下的祖辈,被别人粗脊梁骨。对于他的长辈来说,这就是不孝。”
大明以孝立国,就算是内阁首辅。在父母去世的时候,都要回家守孝三年。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九品官员县主簿,又如何能不遵守呢。
听到朱桓玉这么说,在场的百姓中,有许多人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悄悄诅咒过刘讷父母的人。
“作为一个父母官,如此对待治下的百姓。这就是不仁!如此作为,还得县令大人等袍泽,都要陪着他挨骂,这就是不义!”
说到这里,朱桓玉语调陡升。
“县令大人,你说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有何面目存活于天下。更何况,还作为一个官员!”
“恩,如此说来,也是!”县令心里乐坏了,表面上装成很为难的样子。
这个时候,听了朱桓玉的话。主簿也急了,他知道,要是这话传出去,他就真的没法活了。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名号,一旦传出去,他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就算是朝廷不处置自己,单是背后的闲话,都能逼死自己。
“我不服,我不服。你口口声声说我,所收的赋税有问题。有本事你去查,只要你能查出问题,我就认了!要是你查不出,你就是诽谤和殴打朝廷命官。是要被砍头的!”
县令听了主簿的话,抬头看着朱桓玉。他想知道,这个给自己带来太多惊喜的少年。还能不能,创造一个更大的惊喜。
“好!”朱桓玉满口答应了下来,看着脚下的主簿,不屑的说道:“只要县令老大人首肯,学生只需要三天。就能揭开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的真面目。”
“好!”主簿不等朱桓玉改口,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朝县令拱了拱手,第一次低头说道:“还望县令老大人首肯!”
“好!为了证明到底是诽谤,还是确有其事,这是必须的!只不过三天……”县令老大人,这个最大的赢家,故作迟疑。
“县令老大人,这可是他自己说的。一旦三天没有查出来,哼哼,那就准本在菜市口砍头吧!”主簿恨恨的说道,这次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丢人丢大了,以后在县令面前,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你呢?”县令迟疑的看着朱桓玉,他还在心中感叹。多好的书生啊,一来就将自己从被动中拯救出来。可惜的是,三天,三天又能做什么呢?要知道那可是三麻袋的账本,三天怎么能够整理出来。可惜了,他在心中微微叹息。
“多谢县令老大人关心,学生相信,如此为人的东西。三天,足以揭开他的伪装了。”朱桓玉一脸的正气,表现的是那么的义正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