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二狗他们还是阻拦不住,一心为讨好范家的知府。
其实也是桓玉他们在坑知府,明明是从五品的锦衣卫宋天才宋千户,被他们指派着从后门出去,召集锦衣卫去了。要是知府这里还有个从五品的锦衣卫,打死他也不敢如此放肆。
身穿白鹇补子官服的知府,在衙役们的簇拥下,冲了进来。
还没站稳,就指着桓玉三人说道:“给我拿下他们,这群犯上作乱的乱民。”
“好大的官威啊!”魏公公不阴不阳的嗓音说着,脸上一脸的寒霜。“是谁,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带着一群衙役冲进同级官员的府邸?”
知府大人脸上一脸的惘然,这朱桓玉不是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吗?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跟自己同级的官员了?还有这个太监,是怎么回事?他这才凝神朝对面三人看去。
这一看,可将他吓得直哆嗦。
锦衣卫的百户大人,还有一个公公!要知道地方上也有公公,一般只是监督的。比如苏杭地区的盐税监督,这些他们都是知道的。这些公公一般也只是贪财而已,孝敬按时送上了,基本上是没什么事的。
可是要是公公的身后跟着一个锦衣卫,那就不一样了!锦衣卫会跟在谁的身后?是个大明朝的官员都知道,锦衣卫都是跟在东厂的背后。也就是说,这个小太监,竟然是东厂的。
可不同于一般的太监要钱,这些太监要的可是命。对于大明朝的官员来说,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要遇上,这才是真的福气。
脸上的惴惴不安一闪而过,知府大人的脸上露出一副官场常见的微笑。
“这位公公,不知道贵姓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中还是有几分笃定的。
‘这位小太监,又不是为了我而来的,这说明我没有什么事。再说我可是五品大员,堂堂长沙府的知府,区区一个小太监,就算他是东厂的,也不能把我咋样吧!’
魏公公冷哼了一声,要知道太监由于身体的残缺,最记恨人家驳他面子了。毕竟他们没有‘里子’,也就只好争争面子了。所以面对这打脸的知府,他岂有好脸色给他,更别说回他的话了。
“这位知府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魏公公还是这句话,田百户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他知道这个时候,可是魏公公最为恼怒的时候。他可不想走上去,遭受池鱼之殃。
知府一听这个语气,心中也在寻思着:‘看这个小太监身上并没有补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很高级的太监。这样说来,也不用怕他什么。可是他又如此说话,难道是有什么后台不成?再说这太监也是看是哪个部门的,要是那个前面两监的还需要好好侍奉。后面的,不过就是个仆人而已,用不着担心什么。’
想到这里,知府大人脸色顿时好了许多。他觉得自己没那么不幸,而朝廷来的天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通知他,可是按照一般的行程,最快也是三天后才能到。
当下脸色一横,一脸正气的说道:“这位公公,本官这也是公事公办而已,还望这位公公不要自误。要知道眼前这人,可是怂恿族人围殴山西范家的干事,而且还暗地里引导无知百姓,围殴本官的下属。”
魏公公听了这话,脸色更冷了。
桓玉看到这里乐了,这个知府也真是个人才,怪不得能够和张绣打成一片。就算是县衙的县令和县丞,或者说任何一个官员,看到一个锦衣卫站在一个太监身后,心中都会慎重几分。
“知府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还是这句话,魏公公第三次说了。只是这次的脸色,已经变成铁青色了。
桓玉看到这里,知道该他这个主角上场了。其实官场上,最忌讳的是在领导发言的时候,随意插嘴。可是桓玉这又不同,如今的场面是原本应该属下替魏公公助威的。可是田百户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话,也就只好他上了。毕竟他也是这次事件的引发者。
“知府大人,不知道小民,哦,不对,应该说本官犯了何罪。让知府大人,不远百里,亲自上门抓人!”
知府一听这话,寻思不对啊!这尼玛难道是被坑了!不是说朱桓玉是一介白身吗?怎么敢自称本官了。不过就算是这样,既然来了,就已经撕破脸了,知府还是准备按照之前想的,将那些罪名安给桓玉。
“朱桓玉,你好大胆,见到本官还敢如此猖狂。我问你,同福酒店前,殴打主簿的是不是你?蒋市街上,围殴佟掌柜的是不是你?县衙门口,围殴本官下属的是不是你?”
知府大人说的那个义正言辞,甚至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原本就是正义的。
桓玉听了知府的话,不急不慢的回绝道:“殴打主簿,就算是现在我也觉得我没有做错。主簿刘讷,他太贪了。在他的税收下,我们县的百姓简直没法过日子。”
“为了全县的百姓,知府大人的这番指责我承受了。可是后面,朝廷判斩主簿,这也说明朝廷认为我也是对的。所以知府大人,你这条理由可是站不住脚的。相反,你应该嘉奖我,我帮你处理了你手下的蛀虫,维护了你的威严。”
“至于蒋市街群殴事件?知府大人,你确信你没有说反?不是范家的执事偷窥我们周家的肥皂作坊,围殴我们周家。我们周家无奈之下,才抵死反抗。”
“如此说来,还得怪知府大人一个治下不平之罪。在你的治下,竟然有人公然无视王法,围殴无辜百姓。你真的要反思一下,治下的治安问题。”
“围殴县衙那时候,我正在牢狱之中,怎么指挥啊?而且说到这里,这次事件,知府大人你的罪责可就严重了。首先是识人不明,张绣是什么人?他可是一个待罪之身的人,你重用他,这是罪责一。”
“第二个是,你重用的张绣竟然直接将我陷害,这就是你的罪责之二了。要知道我可是抗倭的先锋,你的如此作为,让许多民间的义士,对朝廷心寒。”
“还有最重要的是,围殴县衙,这不是说明你根本就不适合做这个知府吗?”
知府听到这里,冷汗直流。‘不过还好’他在心中安慰自己:‘只要将朱桓玉解决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是桓玉并没有想放过他的打算,紧接着说道:“第一个扰民,要不是张绣,怎么可能有县城数千群众围殴。第二个是眼中损害了朝廷的信誉,一个罪犯竟然堂而皇之的在县衙内,威胁一个县令,而且还残忍的殴打一个古稀老人。第三个是,你属下做出如此败坏纲纪的行为。你作为一个主官,不但不严惩他们,反而带领下属攻击我的府邸,想要问罪我这个受害人。你,简直就不配做一个知府!”
朱桓玉这么说的时候,知府大人本能的想反驳。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知府的目光透过三人,看到大厅之上还在燃着的清油灯。心中咯噔一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点清油灯并没有什么吓人的,无非就是祭祖,或者亲人死了四七还没有过,所以燃着的。
可是在大明朝,还有一种情况,家里也必须点清油灯。那就是皇帝陛下的圣旨,和皇后娘娘的懿旨。
知府脸上的冷汗,瞬间密密麻麻将他的脸颊侵占。就连他那挺直的脊梁,也显得佝偻了几分。神色有些慌张的他,带着些许侥幸,使劲的往里看去。顺着视线慢慢的朝上看去,一卷黄色的经卷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瞬间将他的侥幸击的粉碎。
看到那一瞬间,所有的力气都似乎离知府而去。他只觉得两眼发黑,浑身无力。一个踉跄,竟然倒了下去。
魏公公看到知府如此不堪,心中越发的不喜了。京城也有许多的小官,哪怕是九品的一个仓管也不至于如此的软弱。
“知府大人,你的官威呢?”
魏公公冷笑着,就这么低头看着因为吃惊而瘫软在地上的知府大人。
“公公,您竟然是来自京城的钦差大人,而您身后的百户大人,竟然也是来自京城?”知府大人,颤巍巍的指着两人问道。
两人一脸傲气的点点头。
得到这个回答,知府大人眼中瞬间没了光彩。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没有人能够得罪东厂和锦衣卫而活的好好的。而且看着两人的样子,恨不得剥了自己的皮。
当下知府仰天长叹:“张绣竖子,误我,误我啊!”
就在这个时候,哗啦一声,桓玉府邸的大门,又被撞开了。
不过这次进来的一群人,领头的是熟人宋千户。以及湘乡县之前的两个百户,跟在他们身后的,当然是他们手下的锦衣卫以及帮闲。
好家伙,看着哗啦啦一大片,果然是全县的锦衣卫和帮闲都到了!
“魏公公,属下按照吩咐带着本县三百名锦衣卫,以及三百名帮闲来了。请吩咐!”
魏公公看着瘫软的知府冷冷的说道:“将知府大人给我们扶好了,送到京城的锦衣卫大狱去。让他在大狱之中,好好摆摆他的官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