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扫地僧人,悟凡知道他的存在,但是每次问起师尊他的名讳,师尊却面色有些古怪,讳莫如深,似乎不愿多提起,以至于这个扫地僧人就是整个悬空寺的一个特殊的存在,每天无所事事,不念经,也修佛,就是扫地。
只是扫来扫去也好,却总是影响诸位僧人修炼,非常的不识趣,挥之不去,简直和一只苍蝇没什么两样,总是扫地,发出嗡嗡声,让人无比烦躁。
但这等烦躁,却就是很能让心静者恒静,心烦者愈烦,各走极端。
加上悬空寺上至方丈,下至小沙弥们的不闻不问,扫地僧人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甚至头上还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光环,有人说这扫地僧人是一个嗜血狂魔,被方丈收服了,自甘扫地赎罪。
只是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这扫地僧人突然对自己说了这么一番话,悟凡也有些愕然,不由得反问道:“这位师兄,虽不知你的名,但你在我们悬空寺也许久了,不知道有没有在红尘中历练过,我只是待了几天,入了一学堂,听了一些歪理谬论,便感觉佛心有些失守,若不加固,只怕会佛基崩溃,信仰缺失。”
“哦,我记得你是叫悟凡吧,在后辈僧人中也算是天资卓越的,所以才会如此年轻便被委以重任,入那俗世红尘中修行,广结善缘,不知你去了何处?”扫地僧人一脸平静的问道。
“去了无双城,入了一虎穴学馆,听了一位先生讲课,便有些迷失了,感觉这位先生说的道理,似是而非,但与我佛理简直就是背道而驰,完全没有共同之处,而起批驳我们佛门乃是假大空,我自然义愤填膺,与其辩驳,结果败得很惨,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学堂,心神不宁,这才赶回悬空寺,寻求佛理指引,庇护佛心。”悟凡悻悻的道。
“学馆取名叫虎穴,这到有些意思了,只怕其中有些来历或典故吧。”扫地僧也忍不住问道。
“没错,这位先生招收学生也是要领悟那八个字的真髓,虽是自行领悟,但也很有难度,整个无双城报名之人足有数千,最后只有寥寥数十人入学。”悟凡答道。
“嗯,师弟就不要卖关子了,说说,哪八个字。”扫地僧单手放至胸前,似拈花指状,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看破了一切。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悟凡正色答道。
扫地僧眉头一蹙,半晌后一舒展,哈哈笑道:“猛虎蔷薇,有意思,这八个字若引申开来,配合我的金刚法印拈花指,到也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扫地僧言罢,全身上下一阵金光四射,肌肤散发着金属光泽,仿佛这一刹那化身为力大无穷的金刚,只是身体无比威猛,手势依旧仿佛在拈着一朵脆弱的花骨朵儿,温柔如水,说不出的一股刚柔并济,隐含佛理。
“师兄,真是好悟性,这八个字,悟凡都思忖了整整数个时辰,才窥得一些皮毛。”悟凡见扫地僧悟性出众,且无须吟诵佛法便可以直接化作金刚之身,顿时无比钦佩,高声喝彩。
“这等雕虫小技,又在佛祖殿堂内献丑,真是罪过,罪过。”光芒散去,扫地僧回复了平日的模样,淡淡无奇。
“师兄神通,悟凡叹服,但神通易修,佛理难懂,那先生的各种谬论,让我滋生业障,还请师兄点拨。”悟凡双手合什,低头作揖。
“好说,好说,都是佛祖门下,何必这般拘泥,能讨论佛理,我求之不得。”扫地僧微笑着答道。
随后,悟凡将陈闲说出的种种道理搬了出来,起初扫地僧还面色如常,静静的聆听,但听着听着,他的面色就越来越肃穆,眉头深锁,显然让他将这些谬论歪理一起反驳,也有些难度。
沉默了半晌,扫地僧又问道:“这位先生多大了,怎么之前没有听说过无双城有这么一位开学堂的文人,莫非是从皇城来的?”
“哦,这位先生可不是皇城来的,还将皇城来的上官大学士给比了下去,斗了几个回合,都是这位大学士惨败,其诗词造诣之深,简直是世所罕见,无与伦比,我看皇城中最有名的几位文学大家,只怕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但是说来奇怪,先生小小年纪,不过弱冠,大概也就十六七岁,入那紫衣侯府之前,还是一个小乞丐,入了侯府之后,起初是小厮,后来是郡主的书童,再后来变成了紫衣侯的义子,之后又成了名扬天下的少年才子,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了鲤鱼过龙门的神话,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与那来自暮云观的小道童斗法,竟然靠着血脉玄功,击败了这小道童,如此说来,真是文武全才,无所不知了。”悟凡一脸唏嘘,感慨万千。
“突然发迹,犹如神迹,如此说来,不是仙灵附体,那便是一个绝世天才,生而知之的绝世天才,不行,我要离开悬空寺,去无双城找这个少年才子聊聊,看看他是否有慧根,是否愿意皈依佛门,若能皈依我佛,那悬空寺只怕会多一位真正的大尊了。”丢下这句话,扫地僧将手中的扫帚一抛,身上散发出阵阵如水波状的漩涡金光,随后右脚朝虚空一跨,竟然就这般消失不见。
“金身虚空遁,天啊,这扫地僧的佛法神通竟然到了这等境界,和我师尊一样!”悟凡顿时吃了一惊,没想到这貌不惊人的扫地僧如此神通,回想起昔日还有些看不起这扫地僧,就差没有欺负他揣上两脚,不由得冷汗涔涔,似乎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无双城紫衣侯府中的陈闲,绝对没有想到因为他逼走了悟凡和尚,却引来了一个真正的煞星,精通佛法而又不择手段的扫地僧,即将让他郁闷到极点,之后再不敢丝毫懈怠,还那般游山玩水,依红偎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