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闲的威逼利诱下,可怜的段暄几乎交出了身上所有的宝贝,最后就是穿着一条裤衩,光溜溜的蹲在地上,心中那个幽怨啊,不就是换一块宗派令吗?怎么搞得被大劫月兑了个精光的窘迫德性。
段暄不是没试过反抗,发现自己那两重天的玄功竟然不是陈闲那似乎只有一重天的玄功的对手,对方手一扬,自己就被玄冰给冰冻住了,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成了一只真正的**羔羊,任其宰割。
地上都是花花绿绿散射着各色光芒的宝贝,有金银珠宝,也有钻石玛瑙,但陈闲需要的真正的仙家宝贝几乎一件没有了,除了那三件金丝甲。
陈闲有些恼了,没想到这暴发户是徒有虚名,带着的都是一些世俗的宝贝,什么眼神,恨不得再给那段暄踹上几脚,让他长长记性,下次出门带多点好宝贝,让匪徒抢劫。
“你看,这玩意挺精致小巧的。”青衣拾起了一支翡翠雕琢而成的鼻烟壶,在手中扬了扬。
“这些都是破烂,再没有发现,我们可就吃大亏了,金丝甲固然不错,但我们的宗派令也是价值连城啊。”陈闲哭丧着脸道。
“陈公子,你忘记了,最大的宝贝就是段暄这个人,他是段德王爷的独子,你说我们逼他交出几件仙家法宝,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这事有些风险,而且我们又不知道这段王爷手中的藏珍。”青衣以神识传音,继续与陈闲沟通道。
“不会吧,还是你们女人够歹毒,绑票勒索都想得出,我算是服了你,青衣。”陈闲也吃了一惊。
“这不是江湖帮派常见的手法吗?宗派之中也广为流传,我可也是从宗派之地走出来的修士哟。”青衣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答道。
陈闲一想也是,差点忘了青衣不但是玄士,还是修士,至于另外那个身份花魁之王,太过敏感,接触过多少污垢之事,就更加不好说了,所以表面上看上去青衣玉洁冰清,其实很可能是见惯了世间的丑恶,不得不将自己伪装包裹起来,免得被污垢所玷,明珠蒙尘。
这时光得只剩下一条裤衩的段暄忍不住叫嚷了一句:“有完没完啊,你们收刮宝贝,也不用把我的衣服给扒光吧,我告诉你们,别乱来啊,我可是有身份的人,我爹是王爷,我……”段暄话说了一半,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是明摆了告诉人家要狠狠讹诈他老爹一把吗,一般人还不会落个这等下场,这等待遇。
“哦,差点忘了,段暄你还有一个有钱有势的王爷老爹,不知道他看到自己的独子,唯一的儿子光溜溜的出现在这黑水河畔,会是何等感受,想必会支付一大笔赎金吧。可惜,我陈闲不是财迷,把你的破铜烂铁都拿回去吧,还有,把衣服穿好,春光外泄一点,让青衣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地方,你就等着入宫为太监。”陈闲露出了一个阴狠的笑容,将脚边的那金光闪闪的镯子戒指腰带什么的一起踢到了段暄的身旁。
段暄目瞪口呆,确信了不是陈闲开玩笑,顿时欣喜若狂,将衣服饰物穿好,恢复到先前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暴发户嘴脸,只是面对着陈闲和青衣时,会卑微的鞠躬,一扫先前的嚣张。
“大哥,大姐,现在我们何去何从,是不是进入宗派地啊?”段暄一脸恭敬的道。
“你没发现身上少了点什么装饰品什么金银珠宝什么的?”陈闲调侃问道。
“没少没少,就算万一少了,那也是我孝敬给大哥大姐的。”段暄似乎机灵了一点,在经历了被扒光衣服的惨痛教训之后,脑袋开了窍。
“孺子可教也,你的那三件金丝甲,我和青衣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你身上那件我都还给你了,可见我们也是很体恤你的,怕你遇到危险,足见心胸宽阔,至于你脖子上的珍珠贝链,应该和你体内的血脉息息相关,关键时刻应该会爆发出一种甚至几种玄功神通,保护你的,你可切记不要将这珍珠贝链弄丢了。”陈闲叮咛了一番。
“多谢大哥厚爱,多谢大姐赏赐,段暄感激莫名,无以为报,只能来世衔草以报,今生只能做牛做马了。”段暄一脸感动的说着,没想到陈闲与青衣这对贼公婆盗亦有道,没有将自己扒光,还给自己留了安身立命的两件宝贝,真是心地仁慈不可多得的好贼。
只是段暄有些纳闷诧异的是自己这传家宝珍珠贝链,在自己被扒光的时候怎么没有激发自己体内的血脉玄功神通,给陈闲与青衣一个迎头痛击?莫非这二人对自己本就没有杀意?
虽然想不通,但段暄已经明白,想要平安的离去,必须跟着陈闲和青衣,鞍前马后的伺候好,否则,无妄之灾就可能降落在自己头上,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而两位大哥大姐则可以美其名曰帮自己收尸,然后财物席卷一空。
“不用来世了,这一世还给我们就好了,到时候回去和你的父亲大人美言几句,让我们进入王府混个差事,就可以了。”陈闲笑眯眯的道。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们王府的管事我很熟,谁的面子他都可以不给,但我这个未来小王爷的面子,他必须给。”段暄一脸自信的应道。
“那好,这是宗派令,你拿好了,跟着我们,别走丢了,宗派地很危险的。”陈闲将当日那矛十六给他的那块宗派令塞给了段暄。
段暄感激流涕,抓着这宗派令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什么理所然来,甚至放入口中咬了一口,险些将门牙给崩坏。
陈闲看了段暄一眼,然后自言自语的道:“为什么,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角色,长大之后都有一点二。”
“陈公子,你说什么,什么金汤匙,有点二?是什么天道的密语吗?”青衣的耳力何等敏锐,赶忙问了一句,不放过任何一个求索天道的机会。
“这个是粗俗的骂人的话,哪里是什么天道,只是你们听不懂而已。”陈闲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感觉莫测高深啊,怎么会是骂人的话呢?我很二,你很二,说起来很顺口,意思是不是我们都很有天份?”青衣不解的问道。
“我不二,你也不二,但你再问下去,就真的很二了。”陈闲恼怒的答道。
“好吧,我不问了,这样我就不二了,是这么回事吗?”青衣嘻嘻笑道。
陈闲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青衣,现在已经过了黑水河了,宗派地的关隘在哪里,怎么一眼望去,都是茫茫一片,完全模不清方向,不会是瞎子过河那般手牵手一起走,最后一起被水给淹死了吧。”
“直行十里路,就能到宗派地的关隘了,到时候我们凭着手中的宗派令,就可以穿过关隘,进入那神秘的无双城内的宗派之地。”青衣耐心的答道。
“这么简单,还等什么,大哥大姐,快点啊!”段暄听了青衣这番话,挥舞着手中的宗派令,像一只欢快的小鸟朝前方飞奔而去。
“这个小子,真是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陈闲看了看消失在迷雾中的段暄的背影,摇头叹道。
“简单的人,好控制,而且大智若愚,这等人最适合修炼道法了,加上他身后还有段德王爷,日后给你的臂助可能比得上你的义父紫衣侯了。”青衣淡淡的说道。
陈闲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盯着青衣问道:“我日后要如何,需要很强大的臂助吗?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凭空想象出来的吗?还是有真凭实据?”
“当然是揣测出来的,这个世界很多事其实都不需要真凭实据,都可以臆想出来的,你说是吗?陈公子?”青衣对着陈闲露出了少见的妩媚一笑,然后快步离去。
陈闲紧紧的跟在青衣的后方,感觉有些看不透这个女人了,起初以为这个女子除了天资卓越,便是那颗求道之心,无比坚定,大有挡我求道者死的睥睨气势,但是在鱼水之欢后,陈闲又接触到青衣内心深处脆弱的一面,原来她也会感觉到恐惧,会害怕疼痛,会厌倦孤独,喜欢有人倾诉,有人依靠,有人陪伴,终究她也只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简简单单的女人,后天太多的烙印让她发生了变化,走上了一条孤独无依的修道之路。
不求天下无敌,但求长生不老,仅此而已。
心思一下变得沉重起来,陈闲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有时也很冷漠,先前还可能热情似火的与你缠绵,下一刻为了某些心动的事物则变得犹如陌路人,天道奥秘就是让所有修道者最心仪的事物,掌控了天道奥秘,可以将一切修士玩弄于股掌之上,只是这还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自身实力够强,不会被前来聆听教诲的修士给生擒活捉,最后将自己变成了如动物园里的狮虎一般,供人玩耍调侃,本来是百兽之王,却沦落到这般田地。
陈闲定了定神,知道自己要走到那一步还很遥远,完全掌握自己生死的实力那可是至少玄功九重天的境界,才能不惧当世任何强手,才能真正的开坛讲座,吸引来五湖四海的修士及玄士前来听课,师徒情谊滋生,最后桃李满天下,则大势已成,所向披靡。
走着走着,陈闲等一行三人终于到了一处关隘,高耸犹如无双城墙,一个巨大的铁制吊门落了下来,陈闲等三人缓缓步入了一个密封的空间,这一空间中尽是全副武装的玄斗士,足足有十余人,至少都是五重天的血脉玄功,一身装备更是炫目的让人有些花眼。
“请交出你们的宗派令,让我方驻扎宗派地关隘的玄斗士仔细查看一番。”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从领头的那名身材魁梧的玄斗士的头盔中传出,只有那一双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陈闲等人依次将宗派令拿出,递过去给这名玄斗士一番校验,同时陈闲注意到青衣手中的那枚宗派令,即便在黑暗中也散发出幽冷的白芒,似乎走的是阴寒一脉的道法,难怪冷若冰霜,玉洁冰清。
“青衣,这群实力不俗的玄斗士是否都是四大侯府的亲信担任?”陈闲以神识传音对着青衣问道。
“那是当然,否则四大侯府如何掌控这偌大的无双城,没有这群精兵强将,驻扎在这关隘之中,若任由修士在无双城街道上乱闯,岂非天下大乱?”青衣笑着反问道。
“哦,看来我义父紫衣侯麾下还的确有一股不可小觑的实力,这群玄斗士在战场上的杀力只怕很可怖,个个都是五重天以上的玄士高手。”陈闲忍不住有些感慨。
“你也太小看你义父手中的实力了,若就是这群玄斗士,怎么可能被当今武朝玄皇陛下所忌惮,怎么能和众多宗派形成制衡之势,怎么能抵挡赤潮与寒潮的屡次来袭?我虽所知不多,但也知道你义父麾下有一支无敌雄狮,不止是紫衣侯,四大侯府每一侯府中暗藏了这么一支可以左右战局的兵马,战力无双,杀力恐怖,才会让玄皇陛下与宗派高人们忌讳三分。”青衣直接给陈闲翻了一个白眼,似乎在讥笑他的无知。
陈闲定了定神,这等五重天玄斗士组成的大军形成的战力都被藐视了,自己还能说什么,自己终究不过是一个四重天的可怜虫,虽然战力可能超过普通的五重天境的玄士。
宗派令的核对检查算不上冗长,但也绝不短暂,宗派之地的出入,都是只认令,不认人,待宗派令发回陈闲等三人手中,那位玄斗士的队长模样的人轻描淡写的对着陈闲说了一句话:“你这宗派再不回人,去看看洞天,只怕就要被除名了,另外若没有护宗人的话,收益可是会被一些流窜的修士山贼土匪所瓜分,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手中这块令牌的价值。”
被这位玄斗士队长一告诫,陈闲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手中的令牌就是黑水河那船夫送给自己的宗派令,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牵涉到什么收益,还有修士山贼土匪瓜分,真是匪夷所思了。
带着心中的疑问与纳闷,陈闲步出了那一封闭空间,触目眺望,宗派之地赫然是一座座颜色迥异的山峰连绵而成,山峰与山峰之间有小镇人家,似乎都是一些普通人,而每一座山峰都说不出的突兀与孤立,没有一座山峰地脉与另外一座山峰相连,仿佛都格格不入,相互警惕一般,保持着相当远的安全距离。
这宗派之地的天,是灰黑色,不见阳光,这宗派之地的地,同样是灰黑色,但有些凹处显现出一缕缕殷红,只怕是人血沉淀染成,经过了多少次杀戮才能将泥土渲染成这般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