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汉在一边峭壁下窸窸窣窣寻找了一阵,手上提着光毛的幼鹰回到树下,那幼鹰有大汉半只胳膊大小,从峭壁上摔下,此时还没死透,两只爪子还能动荡。大汉看着幼鹰,皱着眉头,咬咬牙大手一使劲,顿时将幼鹰的头拽掉,鲜血立即从幼鹰断掉的脖子里流出,大汉忙将大嘴凑上去,大口地喝下,等血喝完,大汉又将幼鹰的腿拽下来,放在嘴上大口咀嚼。
这一幕直看的莫天成有些反胃,心中骂道:“妈的野人。”只好不再看大汉,继续吃自己的烤肉。
大汉吃完两条幼鹰腿,又眼巴巴地看着石凹平台。
莫天成用了大约一个时辰吃完整整一条饕鹰腿,直觉吃的好饱,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此时太阳已经西落,莫天成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身体,向大汉看去,只见大汉依然盯着他这里,“哼”了一声,转身弄灭火堆,再将饕鹰的另一只腿剁下来,依然剃净羽毛剥掉厚皮,然后放进储物袋里。
眼看黄昏,天边只剩最后一丝光亮,大汉的声音从峭壁下传来:“小兄弟,给我个火镰吧?”
“没门。”莫天成道:“天都快黑了,你还不走,便在下面等着吧!”
大汉却沉默了,直到天黑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行动。
天黑了,莫天成担心的另一只饕鹰却没有出现,心中轻松了许多,开始观赏天上的繁星,不由想起家乡来,心中道:“这里的星星怎么看都没有家乡的亮!”
“这会要是有酒多好。”莫天成如是想道:“对,储物袋里应该还剩点就吧!”别说,这一找还真找出少半壶酒来。
有了酒,莫天成干脆又从树干上劈柴,点起火堆烤肉,以此下酒。肉香刚飘起,大汉的呼噜声骤然而停,半饷,大汉的声音传上来:“小兄弟,能给俺块肉吃么?俺都好几个月没吃过熟肉了。”话音中竟还有些委屈。
听到大汉的话语,莫天成有些诧异,这还是白天那凶狠狠的大汉吗?愣了一下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肉吃?别忘了是你把我逼上这峭壁,还说要把我掰成两瓣。”
大汉却又求道:“给俺块肉吃好吗?只要你给俺肉吃,你让俺干啥都行。”
莫天成又愣了,想起白天大汉吃幼鸟生肉的情景,心道也许他真吃了几个月生肉了,便心中一软,将刚烤好的肉块扔给大汉。
大汉急忙接住一阵狼吞虎咽,吃完又道:“小兄弟,还能再给俺一块吗?”
“不能!”莫天成道,心中却在想到底再不再给一块。
“噢,谢谢小兄弟。”大汉弱弱地道。
一会,大汉又道:“小兄弟,你下来吧!俺不会对付你了。”
“是吗?”莫天成问道。
“恩。”大汉回道。
莫天成却道:“我信不过你。”
峭壁下大汉沉默了一会,道:“那俺走了,谢谢小兄弟白天救了俺的xìng命。”
莫天成没有接话,却仔细听着峭壁下脚步声由近而远,直到消失。他很是诧异,没想到这大汉说走就走,又愣了会,心道:“这大汉要身板有身板,要力气有力气,干啥不好,怎么要来做着打劫的买卖!”摇摇头继续烤肉喝酒。
再次吃饱喝足,没有了大汉的鼾声,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那燃尽的火堆偶尔“啪”地冒着火星,莫天成再次抬头看着星星。清风吹过,树叶沙沙而响,莫天成思绪随风飘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叹了口气。
长夜漫漫,莫天成觉得有些困顿,便起身搬来许多石块虚放在石凹平台边上,又将那剩余的木材用兽筋绳捆着吊在峭壁下,兽筋绳另一头牵在手中,自己则躺在饕鹰羽毛上休息了。
清晨,莫天成醒来,向峭壁下观望了一阵,没见大汉,便收起兽筋绳,用灵力弹去全身灰尘,取出绳勾爬下了石凹平台。
顺着方向,找到山中小路,刚到了小路,却见大汉就在小路一边蹲着。
莫天成慌忙又要转身而逃,却见大汉扑通跪在当道,喊道:“爷,你别跑了,别跑了,俺给你跪下了。”
莫天成傻愣了,转身逃跑的动作也僵住了,不知道大汉这唱的哪出?
大汉又瓮声瓮气地道:“爷,昨rì是俺错了,俺这厢给您赔罪。”说着一头磕下。
大汉磕完头,又道:“爷,昨天俺给您说只要您给俺肉吃,您让俺干啥俺就干啥,让俺跟着您吧!”
莫天成楞在那里,一时反应不过来,这大汉昨天拦路打劫并且还想要把自己掰成两瓣,今天却跪在那里请求跟随自己,难道真是因为一块肉吗?还是耍什么诡计?
“你这是做什么?”莫天成冷冷问道。
大汉道:“小兄弟,不,我叫您爷,您就带上俺吧!昨天您救了俺一命,又给了俺肉吃,俺是知恩图报的人,以后就做您的跟班。”说完就跪在那里,一副期待而又可怜兮兮的样子,与他那粗犷的外表组合在一起,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莫天成看着大汉不像是装出来的,心中又有些疑狐,也许大汉就是那种坏事做尽,但又知恩图报的人,盯着大汉左看看右看看,看的大汉都有些尴尬,低下了头,不过想到大汉打劫自己,害自己受伤,依然心中气恨,便道:“我不需要什么跟班,不过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在此打劫?”
“爷,是这样的。”于是大汉将自己的出身和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原来大汉本是玄昊城人,姓高名好力,自小力大,即有大力士天赋,后来入了玄昊城大户家中做劳力。
大户家主姓顾,有个女儿叫顾盼盼,这顾盼盼长的丑且又壮实肥胖,所以一直没嫁出去。
有一次,高好力正在库房忙活,那顾盼盼却寻到库房来,在库房里勾引了高好力,有了那夫妻之实,之后便常常幽会。
不想没有不透风的墙,风言风语传到了顾家主耳中,便要杀了高好力,幸亏那顾盼盼也是有情有意,早早跑去给高好力报信,高好力这才能逃出玄昊城。
这件事莫天成也从陆六元那里听说过,那顾家在玄昊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就因为这件事,闹的满城风语,被人当做笑柄。
大汉叹气道:“都怪俺出了这事,那天是从被窝里爬起来逃跑的,什么东西都没带,几个月来只能吃生肉,一个人在深山里过着人不人兽不兽的rì子了,昨rì看见您孤身一人经过这里,便脑子一抽大胆出来打劫,但您却救了俺一命,还让俺知道自己还是个人,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让俺跟随您吧?就算出了大山遇见了顾家人,您只管把俺交出去就是了,如果有幸躲过了,俺就一辈子跟着您。”
听了大汉的自述,莫天成疑问道:“你真是高好力?你可不要蒙骗我。”
大汉忙道:“俺真是高好力,如假包换!”
莫天成点点头道:“姑且信你。”然后又有些八卦的问道:“真是那顾盼盼勾引的你?”
大汉高好力一愣,立即又脸红道:“正是,她虽是个嫁不出的姑娘,但俺也是未经过事,便和她那个了。”
“如果你真是高好力的话,你口味倒挺重的。”莫天成不禁笑道。
“啥?您说什么?”高好力没听清莫天成说的什么,忙问道。
莫天成忙正sè道:“哦,没什么。”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别处谋生,只呆在这大山里?”
高好力道:“俺也想出去,在这里整天吃生肉,过的这rì子人不人兽不兽的,可是那顾家主派人到处追杀俺,俺又怕出去被顾家人逮住,所以俺就呆在这里了,慢慢俺也习惯了吃那生肉,不过昨晚爷您烤肉吃,俺闻见那肉香,这才觉得俺还是个人,所以俺昨晚想了一夜,还是觉得离开这里,就算出去被顾家人逮住了,俺爷认了!”
莫天成点头道:“好了,你起来吧!”
高好力立即紧张道:“您不让俺跟随,俺就不起来,昨天俺这条命也是您救的,还给了俺肉吃,俺就是您的人了。”
莫天成心中想若是真能收个跟班,未尝不是件好事,便道:“起来吧!我答应你了,但希望你不要心口不一。”
高好力忙点头,开心地站起来,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只是他**着上身,裤子又破损,胡渣满面头发脏乱,看起来都有些不伦不类。
而且身上昨rì的箭上都已经好的差不多,都已结了肉痂。
“走吧,还愣着干嘛?”莫天成指指昨天来的山路,让高好力先走,虽然眼前大汉自述了一番,但又没人作证他真是高好力,而且就算他真是高好力,又不知他的脾xìng,所以莫天成还是要留点心眼。
高好力忙道:“爷,不用返回去,这边便有出山的路。”
莫天成点点头,道:“那前面带路吧!”
好力忙笑嘻嘻地前面带路,往前走了约有四五里路,山路出现岔路,便引着往岔路去了。
一路上莫天成也不言语,高好力也只顾带路,从岔路走了约有百多里路,果真出了大山,莫天成也对高好力放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