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么大的一片的废墟之中,秦兮也不由地有些震惊。张德的确很听话,按照自己的意思把整个酒楼都给拆了。可是自己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不大的天下阁拆了之后,竟然是有着这么大的占地面积,真不知道原先的那个掌柜是如何把这么大的一块地方硬生生地给装修成那么一副小气样子的。现在秦兮看着这么大的一片废墟,内心真的是窃喜一百遍啊一百遍。
“小姐,好好的酒楼你拆了作甚?就算是要重新装修业用不着全部都拆了呀,这重新建起来了还不是个酒楼的样子,能翻出多少花样不成?”玲珑看到这片废墟,心中真真是痛心疾首,不有地话语间也带了一丝怒气,反问道。随即似乎是被自己这副哀怨的语气给吓到了,低头道:“请小姐赎罪,女婢越矩了。”
秦兮现在可是心花怒放,根本就不曾在意,更何况她的心里总是有着一股“众生平等”的奇怪念头作祟,便是头也不回,随意地拜拜手道:“玲珑,谁说我是要在建一个酒楼,我是要建一个美容院!”
“美容院,那是什么?”玲珑问道。
“那是——”秦兮一下子顿住了,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意,心中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对啊,那是什么呢,自己心里怎么会突然浮现出这个名词来呢?秦兮突然感觉有些头疼,整个天地似乎都摇晃起来了,眼前的景色也有些模糊……
“小姐,小姐,你怎么小姐?!”秦兮回过神来,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依靠在玲珑的怀中,玲珑正一脸焦虑的看着自己,她赶紧直起身子来,敲了敲脑袋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有点头晕,不碍事的。”
眼见张德一脸喜色得朝自己走来,秦兮便是摇了摇头,暂且不去想刚刚莫名的情况了。
“少东家,你怎么来了,看着酒楼我拆的可还好,接下来又该如何?”张德问道,他现在心中一片喜色,总觉得这个少东家气度不凡,这次跟着他肯定是要干出一番大事,唯独可惜的是自己怎么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秦兮看着这张德,自己至今还没有告诉我她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情她不知为何,做得极为隐秘,并没有告诉元修。她总是觉得,这好似是自己的一个小秘密。而玲珑一向是随着自己的,自然也为告诉过旁的人。现在看着张德跃跃欲试的模样,更加觉得自己让他来操作此事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张德不仅做事稳妥,更是胆大心细,对自己也有着一股莫名的信心。
就拿拆了天下阁一事来说,连自己本来都是有些犹豫不决,担心他不忍下手,可他却是给自己交出来一份满意的答卷。此人应当重用。
“张德,你跟我来。”秦兮望着他淡淡一笑,向着还未拆除的内院走去。
“什么!您竟然就是威武将军府上的大小姐!”张德猛地从桌上站起,一挥长袍下摆,作势便是要下跪。秦兮也不拦他,受了他这么一个大礼,自己既然决心要用他,也是没有再隐瞒自己身份的道理的,告诉他自己的是将军府上的小姐,将来用到他时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可是,将军府上的大小姐前不才刚刚回京,而小姐您可是在一个多月前便盘下了小店,这其中——”秦兮看着张德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是对玲珑使了个眼色,玲珑会意娇呵一声:“大胆,你这是在质疑我家小姐的身份不成?”
张德闻言并没有像秦兮想的那样万分惶恐,而是不卑不亢地道:“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还望小姐告知。”
秦兮见状也不由地挑了挑眉,心中为他叫了声好,可是自己和元修的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过微妙,若是被有心人抓到把柄,后果着实不堪设想,而且人心难测,万一将来这张德说出了什么,自己也是后悔晚矣。元修是自己最后的底牌,是决计不可告诉他人的。
秦兮沉吟不语,时间仿佛是凝结了一般,整个房间都气氛压抑的很。张德低着头,不发一言,脸颊两旁冒出来一些细小的汗珠。蓦地,秦兮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手,叫道:“好你个张德,这一身气度,若是说你曾经是个小跑堂,又会有谁相信,到底是被我挖到个宝。”
秦兮话锋一转,道:“可我的确是堂堂正正的将军府大小姐!只不过我到底是有些心思,早在收到风声的几日前边来了京都踩个点。”
去他的风声吧,一个月前,秦氏一族估计还没想起来有这么一个女儿呢。
张德闻言却是一笑,道:“将军府家大业大,小的必助大小姐一臂之力。”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舒坦,虽然张德如今会错了意,不过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有了他如今这一番话,自己省心不少。
想到这,秦兮便直起身来,上前扶起了张德,道:“如此甚好,现在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我初来乍到,还是要安分点的好。新建造的房屋的图纸,我不日便差人送来。另外你一召集一些身世清白,做事麻利的女子,至于如何安置他们,我会把具体的事项和图纸一起送来。”说着便是走出屋内,和玲珑二人回府去了。
张德目送着秦兮主仆二人远走,年轻的面孔上一派坚定之色,他大抵是不知道,这一番谈话,对于自己的命运而言,有着多大的变化。
——分割线就是我——回到府内,秦兮前脚走进那个便宜老爹送给自己的宅子,换好衣服,后脚就有两个侍女匆匆忙忙地进来通报。
一个唤作石燕,是柳姨娘送给自己的“小礼物”,此时胡乱的行了个礼,便直起身子,道:“大小姐,柳姨娘和众位姨娘前来看望您,此时正侯在外头,是否叫她们进来。”她语气不屑,神色不恭,言毕,便是抬起头,看着秦兮。
玲珑大为恼怒,什么东西!她抬腿就想把把这石燕踹到地上,秦兮却是拉住了她的手,暗暗摇了摇头。玲珑很是不解,秦兮却是没有言语,只是淡淡地对二人说道:“你们去把姨娘们请进来吧!”
两人便退了出去。
玲珑甩开秦兮的手,道:“小姐,您拦着我做什么。在夜色里谁敢对您用这种语气说话!就是静王对您也都是笑意盈盈的,她石燕这个小贱蹄子算个什么。”说完才发现自己失言,赶紧捂上嘴巴,紧张兮兮地看向秦兮。
“小贱蹄子?恩?这个词语倒是用的不错。”玲珑闻言便是松了一口气,却听秦兮话锋一转,戏谑地说:“谁教你的这个词?”
玲珑刚刚放下的心又是提了起来,脸上有些微红,道:“是,是白虎。”“哦,原来是白虎啊,他怎么说的?”
“他说,对小姐不敬的都是,都是小贱蹄子。”玲珑的头压得更低,声音极小的说。
这白虎,自从自己狠狠的操练了竹堂的一帮废柴,赢了寒水的那一帮高手之后,他便是对子格外尊崇,如今竟然还说出这样的昏话,真是,真是,秦兮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其实那些小子们的个人水平还是远远不及媚娘等人,要不是钻了团体赛的空子,也不会险险赢过那些高手,白虎倒是把自己看做神仙似得人物了。
秦兮一下子就想到白虎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她神色淡淡的把自己脑子里的那个小人拍飞。随后面色一正,对玲珑道:“玲珑,这不比庄里,在这里我们每一步都得走的小心翼翼,因为这关系到元修的大业,再难听的话也要忍下去,你知道了吗?”
“可是小姐,你根本就不用——”
“好了玲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必多说。”秦兮摆了摆手,做出一副天真喜悦的样子,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柳姨娘等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