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佑着实很郁闷,一没烧香二没许愿,偏偏今日“红”运当头……
觥筹交错中,一个不注意,随着“砰”“呼啦”一连串脆响,绵柔的酒香散开,一干狐朋狗友目瞪口呆,四下顿时一片寂静;骤痛下,一股子温热自程大少爷高贵的额顶蜿蜒而下,真真的“红”运罩顶!
丰神俊朗的程大少,清冷孤傲的程大少,寒彻冷绝的程大少……
而此时此刻,程大少一动未动,阴沉似水的面目下风云变幻;众人惊骇中,手指骨节发出“啪”“啪”脆声响起,大家眉眼一错,桌案上,某人的大掌骤然握起。
冰山不是不爆,是蓄势待爆!
“行凶者”年纪不大,一看便是郊下普通农家少年的打扮,一身洗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短衣长裤,粗布的腰带简单缠绕,体态纤长纤腰细细;微乱的头发拢在头顶,随意系了个灰布带子。
那人行凶后,并不急于逃走,微抬着下巴一脸挑衅乍一看颇有气势,还故作胆色的挺胸昂首,更使得那一抹刻意掩饰的娇胸若隐若现——分明是一女子,俊眉修眼却青葱稚女敕。女子秀眉紧蹙,手叉纤腰,一脚踏上椅子,以手点指,声色俱厉,
“混蛋、——让你欺负惜惜,看老娘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程君佑皱了皱眉头,目光自那抹小小的娇翘上漠然扫过,不着痕迹的瞥开。
水做的女人,都应柔弱娇媚,温柔可人;今天的彪悍女子不但让人大开眼界,更让人叹为观止。
椅子那么高,也亏她身高腿长,才能像个大老爷们似的把脚翘上去。
如此刁蛮彪悍,也算得上世间奇葩了!
无视对面的张牙舞爪,程君佑眉眼低沉,眯眼逼视,雅阁内烛火高照,厅堂外灯火朦明,那修长的身姿被映衬的赏心悦目;鲜血逐渐蒙眼,朦胧之下竟有一分惊心动魄的血色妖娆。
惊吓的片刻,距当事者最近的胡进眼神已经快速的打了几个来回,以他对程君佑的了解,此刻沉寂比爆发更来得让人恐惧。
作为最铁的发小兼狐朋狗党,眼看着人家吃了这么大一个闷头亏,胡进觉得自己此时出头义不容辞。
胡进还没迈腿,还没来及说话,门外忽又跑进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美貌女孩。
跟先前“母夜叉”大不相同,进来的女孩长得柔柔弱弱,扫眼一看立时吓得惊慌失措花枝轻颤,梨花带雨的哭道,
“小琦……呜呜,错了,你搞错了——不是他、不是程公子呀!”
“黎琦!”一声尖叫,华乐坊李姓管事奔到门口,眼前的一幕让他魂飞魄散,低低咒骂一声“闯祸的小祖宗喂……”你可害惨了我了!
他站立不稳踉跄一步,抓住门框摇摇欲坠。
错了?!!
“母夜叉”身体一僵,适才还自诩聪明设想周全,进门的时候考虑到对方应有的防范,以及自己的应对方法,上上下下十几种,而为了最快最方便接近目标不被觉察,还特意抢了某使女的托盘……
原来能一击得手不是人家没有防备,是根本问心无愧——自己还傻兮兮的抢个道具作掩护,好自作多情啊啊啊啊——
黎琦心中泪啊,尴尬的瞅了眼手上剩下的半截肇事壶把,手一抖,踩在椅子上的长腿也无意识的收了回来。
后来那个女孩泪水长流,心中后悔的要死,怎么会成这样?!自己没说清楚还是对方没听清楚啊啊?!
“不是他——不是程大少,不是这个屋,你,你你——全搞错了啊……”女孩泪流,说话都显结巴了,使劲垂着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连连欠身给程君佑等人施礼道不是。
“呵呵……”黎琦皮笑肉不笑咧了咧嘴,转移视线般扭头看了眼后来的女孩。
程君佑漆黑渗人的眸子死死地揪住女孩,从侧面清楚看到她的眼角嘴角抽了两抽。
李管事胡进以及随行的几个公子哥或心惊胆战或安安静静抑或别有心思的盯着程君佑,仿佛是只待他一声令下,立刻狂吠着扑上去将猎物撕得粉碎。
程大少爷的双眼仍狠狠揪着女孩,看她由“狰狞”恢复“柔顺”的姣好侧脸,心中思绪一瞬千回万转,是抽筋拔骨,还是千刀万剐?
黎琦扭着脖子的僵硬动作只维持了片刻,猛地转回头对上了程君佑,尴尬的面色再次突变,陡然变成了千面狐狸精,一时千娇百媚,笑颜如花,
“程公子……是吧?呵呵……呵呵!”黎琦双手合十,小鸡啄米般对着额角不断流血的程不住点头,“误会啊,一切都是误会……”
但对方不领情,不言语,只盯着她,目光森然;四下的无声更让她心惊肉跳,黎琦心思千兜万转,面皮接着抽搐,却又笑,乖巧的俯身施了一礼,
“对不住啊,你看……都是,都是月亮惹的祸,啊……哈哈!”
她努力抬高声干笑两声,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发现自己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别人根本不懂她在说什么。
她就像个跳梁小丑,卖力的表演半天,而观众像看白痴般鄙视她。
突然感觉嗓子很干,干的似要发不出声,适才飞散出去神识这一刻完全归位,不由心中泪流呐喊:
这事儿它不怨我啊啊啊啊!
“那个……”
黎琦艰难的吞咽下口水,警惕的看了眼胡进和程君佑等人,眼角瞥了下抖如筛糠的惜惜,似呢喃,似清唱道:
“今天的夜色太美、太……温柔……才发生这么美丽一个错误……呵呵,嗯,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对不起,咱,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拉上惜惜掉头就跑。
跑?他还没有发话——程君佑身形未动,只微微抬了抬下巴。
心有灵犀的纨绔公子哥立刻掀桌围追。
雅阁内登时乱成一锅粥。
地理位置最好的便是胡进,黎琦转头就碰上他,面对自投罗网的小鱼,胡进得意的昂头本能的伸展双臂。
他还没把这小丫头放到眼中,以程君佑的身手,挨打是因为这女子太奸诈,加“偷袭”才得手,谁能想到,自己的地盘会发生这么低级的事情不是么?
现在这满屋子的人,再眼睁睁让这小毛丫头跑了,他们当下撞墙死掉算了。
幸亏胡进没机会此时的想法暴露出来,失面子事小,好歹小命一条啊。
不过,很快,他离“死”也差不多了。
面对阻挡,黎琦没有立刻停脚,也没惊慌,甚至没有减速,胸有成竹般,修长的眼尾和眉角只轻轻一跳,胡进还以为是他的错觉。
对方不避不闪,更让他心头大跳,看她来势凶猛的样子,再收不住脚,那挺拔的前胸势必要撞上自己的手臂,到真成了“投怀送抱”——虽是温香软玉,更是凶悍的母夜叉啊啊!
胡进大汗,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确实很想很想的抽回自己手臂,事关几方的面子,也只能硬着头皮牙一咬气息一沉,做好了硬碰硬的准备,
黎琦早有准备,碰触的瞬间,前后两腿微微拉开距离,双脚一顿,身形不停,借助惯性让身体前冲,随即上身猛然间做了个炫目至极下腰的动作。
多年的锻炼,使得身体有着极好的柔韧度,刹那间,柔顺贴服的长发如羽翼般轻柔散开,又仿佛一袭黑瀑忽而降落到地面,柔弱的娇躯猛然弯出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从胡进臂下一滑而过。
这?这这……
居然……这样……也行?
众公子哥大开眼界,更瞠目结舌!
胡进手臂回勾,没拦住黎琦,却将惜惜抓了个正着,惊愕间有失落更是庆幸,恨恨迭声,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抓了这个,我就不信你个死丫头还能跑得了?”
没想到,黎琦与之错身后立马收步,拧身提腿,来了个漂亮的后旋踢。
她的双腿修长匀称,极其诱人,这一记飞腿比刚才的下腰更加绚烂夺目,来的干净利落又迅速到位,结结实实正中目标。
剧痛让胡进一个趔趄,两眼顿时一黑,心下大怒,硬撑着一口气没有晕倒,回身反击,双峰贯耳……
黎琦有了准备,侧身避过,抬手又是一记漂亮的上勾拳——换来胡进惨叫一声,摇摇欲坠,几欲昏死。
“居然是个练家子”有公子哥惊呼,程君佑心中一凌。
两次得手,黎琦心中小小得意,她哪是啥“练家子”,跆拳道和拳术这两个动作是因为上一世经常在电视看到,仗着多年习舞身体柔韧度极佳,又经过自己多次脑补,这才一击得手。
接下来拳脚相加可没什么章法了,众公子哥已经从惊诧中回过神,眼看绕过桌子要形成一个半包围之势。
黎琦心虽慌却没乱,当下抓住晃晃悠悠的胡进做挡箭牌,胡乱一抬脚,狠狠踢了出去。
这一下,居然难得很有爆发力,胡进很给面子的双脚离了下地,然后,踉跄着冲自己的狐朋狗友“飞”了过去。
趁公子哥们七手八脚的接住惨叫着飞过来的胡进,黎琦拉扯着惜惜,转过门口轻松潇洒月兑身,那甩起来的柔顺长发都带着轻松快意。
“哪里来的小泼妇,贱人——老子定要扒你的皮!”
可怜的胡进几时受过这等折磨,当下咬牙切齿的想象,抓住那死丫头后该先煎煮还是先烹炸,能记起来的十八般酷刑一个都不能少!!
人已经跑了,公子哥们一时鸦雀无声,看了看几乎“奄奄一息”胡进,又一起看向一脸阴沉的程君佑。
程君佑向前走了两步,瞅了眼胡进,淡淡的说,
“都看我干什么?还不请大夫……”
他冷冷的又瞅了会儿门口,那渗人的黑眸风云变幻。
门口华乐坊的李管事早吓得哆嗦成了一团,使劲缩到角落,努力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程君佑额角鲜血还在流,蜿蜒的有些痛有些痒,心中更有一股百抓挠心的恨然,缓缓的抬手勾了一下,幽幽看着拇指尖上的血迹,黑眸一眯,
“黎琦?!”
半晌,程君佑唇角一扯,冷哼,
“走着瞧!”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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