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琦眼睁睁看着那魔爪当胸袭来,惊恐的倒退一步,眼一闭,下意识伸手格挡。
身后靠上一个坚挺的怀抱,一个结实的手臂揽住她的细腰,将她护在身后,另一只手已经你来我往的跟秦观缠斗了几个回合。
“沐林!”身后那种熟悉的感觉不会有错——黎琦大叫一声,猛然睁开眼。
那人将她安全的护在身后,跟秦观缠斗在一起。
是他,熟悉的背影,宽肩膀细腰身,是那个曾说过一辈子保护她,后来违背誓言,让她爱过又恨过的裴沐林!她闭着眼都能感觉出来!
只是他为什么不作回应,他不是最喜欢她叫他“沐林”么?为什么在听到她的呼唤是没有一丝惊诧和回应?
“沐林”身高腿长,拳脚生风,几个起落就将秦观逼得溃不成军,狗腿见势不妙,立即有两人丢下黑衣护卫赶来支援,黑衣护卫那边形势顿时逆转。
秦观身为护卫统领,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自信,仔细看这黑衣人的武功招式,当下脸色变了几变,
“你是?——‘北腿’何琛?!”
被黎琦误认为是“裴沐林”的何琛,一身黑衣劲装,黑布蒙头盖脸,看不出本来面目,说话语气淡淡,
“秦大人请自重身份!”
三十多岁的声音,成熟又稳重,根本不似裴沐林的嬉皮笑脸,黎琦惊奇又失望。
对方淡定的语气让秦观心里一紧,江湖上有“南拳北腿”美称的“北腿”何琛,传说武艺高强,以腿功见长,功夫了得;他模不准这人是不是何琛,但是以这人的伸手,真要趟这趟浑水,自己虽人多,一时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而且,时局变化莫测,眼前正当用人之际,当下轻笑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的都赶着给卖花女当护卫了?!”
那人并不因为他的讥讽而生恼,反而双手抱拳,“路过宝地,为来得及登门拜访,望秦统领宽恕则个。”话说的恭敬,微一低头,错过秦观的注意时,眼眸中掠过一抹杀意。
“哦——这样——嗯……”秦观故意拉长语调,摩挲着下巴,思量着如何能结交下眼前这号英雄人物,眼神转过缠斗的狗腿和黑衣护卫,
“那位是……”
“与在下并无关系。”那人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不过……秦统领借一步说话。”
听那人跟黑衣护卫不是一路,秦观暗喜,那人似乎对那个姓黎的卖花女有些意思,他有心结交就不能再得罪此人,这口气只有出在那黑衣护卫身上了。但是,那人一句“不过”,眼神一瞥,他立刻明白,权衡利弊当下一挥手,狗腿纷纷退开。
黑衣护卫一得空,立即赶到黎琦身边,
“黎姑娘,你没事吧?”
秦观发现黎琦像提防他们似的,防备的盯着黑衣护卫连连后退,心理顿时平衡,阴冷的笑笑迈步走到一旁。
黑衣蒙面之人背身负手站在一旁,秦观细细打量,这人身上不似一般江湖人的豪爽和霸气,反而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内敛和沉稳,秦观权衡再三,用了最谦恭的语气,
“不知兄台有何指教?”
那人缓缓转过身,思量对策,他眼下不想惹是生非,只有尽快将事情解决掉又不留尾巴,他深深的凝视秦观,幽深的眸子透出的威压,几经考虑,忽而眉头一挑,压力顿消,
“不敢当,鄙人路过宝地,未来得及拜会,望请统领宽恕则个;既然鄙人无意间已经插手了此事,还请秦统领卖个面子……”
秦观心头一紧,预料到下面的话会对自己影响颇深;那人顿了顿,不再言语,缓缓举起右手;秦观冷眼一看,两眼登时瞪圆。
那人手掌极大,手中扣着一个掌心大小的黄色腰牌,正中大大的一个金色“御”字!
“原来是……”影卫!
——还是黄牌金字,那可是皇上近身的影卫,岂是一般影卫可以相提并论的。
秦观吃惊的等大双眼,几乎惊叫失声。
黑衣影卫一摆手,喝止了他下面的话。
秦观神情更加恭敬,
“正所谓‘达于上者谓之乾’……卑职有眼不识泰山……”
其实身有“御”字腰牌的影卫并没有官职,秦观之所以谦虚礼让礼让,是因为他们能直接“上达天听”。
黑衣影卫摆摆手,往远处深看了一眼,
“不要说了,那个……是‘玉面郎君’的人,喏,人来了;这姑娘还动不得……大家最好都各退一步。”
街角急匆匆走来一行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深紫华袍的中年男子,听黑衣影卫说话意思,中年男子居然是“玉面郎君”,在江湖和朝廷都有不小的势力,大皇子正值用人之时,今天闹成这样,秦观当然更不想跟他起正面的冲突。
“大人后会有期!”
秦观权衡利弊,觉得这个金字腰牌的影卫还是向着自己一方的,心里很满意,也不用跟“玉面郎君”打照面,当下带人扬长而去。
黎琦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一直注意黑衣影卫这边,见他身形一动,急忙赶前一步,
“喂!你……”
满月复的疑虑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黑衣护卫上前抱拳,
“黎姑娘。”
黎琦心思根本不在这里,眼睁睁看着酷似裴沐林的黑衣影卫顿了顿身形飞身离去,心急的不行,将怒气全发在黑衣护卫身上,
“什么姑娘不姑娘的,瞎叫什么!”
黑衣护卫这才想到,“姑娘”是花楼女子的统称,他确实失礼了,面上一窘,急忙抱拳改口,
“属下学艺不精不能保护小姐,望小姐恕罪。”
黎琦心烦意乱,气冲冲道:
“谁是小姐?我是穷卖花的,受不起!”
“这……”称“姑娘”让人误会,叫“小姐”人家不让,黑衣护卫非常尴尬,“黎……小姐,我们老爷想跟小姐见上一面,不知……”
黑衣护卫非常窘迫,不管是看现在还是以后,叫小姐总该不会错吧!眼下,他的主子,紫衣华袍的中年男子已经走到附近,远远的停步不前,眼睛热切的望向黎琦。
原来,他不是程君佑的人啊,虚惊一场,黎琦撇撇嘴,心情放松下来,转而想到这人明里暗里随时盯着自己,心里还是不舒服。
“不必了。”黎琦说罢转身就走。
“黎琦!”华衣男子犹豫着终于喊出口,声音颤抖,“我……”
紫衣男子优雅的神情中有一丝焦急,神情悲切。
黎琦正疑惑,黑衣护卫开了口,
“小姐,我们老爷是黎郡王……”
“黎茗住口!”
黎,他姓黎啊,怪不得那个人会这样不要命的保护自己,这就是原因了吧!——黎琦心下大乱,一时不能接受,使劲摇头,
“我不认识你!”
黎郡王暗自埋怨黎茗口太快,任凭他平日口舌如风,在黎琦坚定的否认下也有些张口结舌,
“黎琦,我,我是……”
“住口!”黎琦眼神狠厉,一一指着他们,怒道,“你、你们……”
有什么堵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黎琦手捂胸口狠狠的盯了会儿他们,最后使劲一挥手,转身就跑。
身边的黑卫身形一动,黎郡王摆手,
“算了。”
黎茗愧疚的低头,
“老爷,都怨属下……”
黎郡王闭上眼,身形有些晃荡,身边之人赶紧扶住,他长叹一声,
“不,是我心太急了。”
她是那么聪明应该都猜到了吧?她和她母亲的性子一样,他一眼就看得出来,为了让她接受自己,他本来是打算细水长流徐徐图之的。
年轻时候的不在意,到现在非常在意却换不来,欠下的总归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