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终归是传到了落花山庄。
饶是莫天机自负定力惊人,却也有了几分的眩晕感,久久不能定下心神。
事已至此,莫天机略微调整了下心态,左思右想,便唤人请来了谷雷。
谷雷脸上总算恢复了些血sè,但几天不见,也清瘦了许多,若不是他心中念及女儿虽然命不长久,却依旧有十年寿命,十年以后的事再做打算的话,怕是会一病不起,久卧病床。
谷雷轻轻坐下,不做他想,朝莫天机作揖道。
“恩公换我来此,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事情紧要,耽误谷兄休息,还请宽恕。“莫天机神sè凝重,yù言又止。
“恩公,但说无妨,我必守口如瓶。”谷雷见莫天机见神sè凝重,知道事关重大,赶紧拍胸保证。
莫天机长缓口气,对着谷雷说道:“如今天下大乱,纷争四起,李成乾身死,李承德叛乱,登基即位,这些你都知道了吧。”
“嗯,呵呵,不怕恩公笑话,这些国家大事与我等升斗小民可是扯不上半点关系。”
谷雷不置可否,笑了一笑,继续说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各朝各代都是如此。”
“是啊,改朝换代,历史趋势罢了,不说此事了。我来这已经半月多了,但你可知道,我带来的那个孩子,噢,也就是我的徒弟李天逝是何人?”
“传闻前朝太子殿下年方十岁,与天逝年纪相仿,天逝又是皇姓,莫非?”
“正是,他便是太子,而我和东方离是皇帝的结拜兄弟!”
“什么?”虽心中早已有了臆测,但话从莫天机口中证实,也着实吓坏了谷雷,站起来半天不做反应。
过来好一会,谷雷朝莫天机苦涩一笑道:“恩公,这可是个惊人的消息啊!”
莫天机眼sè中也露出一丝复杂,他朝谷雷惭愧的说道:“事关重大,还望谷兄见谅,如今李承德继承大统,虽不算严正明顺,却是实实在在的统治者,我如今与你说明,便是想着不在连累谷兄,今rì我便与天逝……”
谷雷打断了莫天机的话,严肃的说道:“恩公可是小瞧了在下,在下不才,却也知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恩公三番两次救我落花山庄于危难之中,我怎会做出落井下石之事,恩公不必多言,只管住下便是。”
谷雷迟疑了一会,继续说道;“只是这事情是否要告诉天逝,不,太子殿下?”
“我今rì便是要与你商量此事,天逝还小,切不可让他知道这些事情,免得jīng神上受太大打击。我想让你封锁山庄内关于此事的任何消息,切莫让庄里的人告知天逝,待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他。”
“如此最好,那我就下去安排了。”谷雷拱拱手告退而出。
“嗯,那就多谢谷兄了。”
安排了此事,莫天机虽心中还有丝顾虑,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不成就看天意吧!”莫天机心念道。莫天机苦笑一声,摇摇头将这些东西甩到了脑后,随后出了房门,去看了看东方离,就朝李天逝这里走来。
李天逝正在房中聚jīng会神的读着《医药盛典》,见莫天机走了进来,赶紧行礼。
“师父!”
“免了吧!”莫天机朝李天逝摆摆手,坐在了李天逝一边,问道:“今rì可去看过你离叔叔了?”
“看过了,师父,离叔叔多会儿能醒啊?”
“我大概算了一下,也就在这一rì半rì之内了,你无需担心,安心读书即可。我今rì来,便是想考考你这半月来所学的东西,你可做好准备了?。”
“师父请问!”李天逝昂起胸脯,神情从容自若。
“好,你听着,人体有多少骨?”
“二百零六,长骨、短骨、扁骨和不规则骨。“
“人体有多少经脉,有多少穴道?”
“人体中,五脏六腑“正经”的经络有十二条,实际上,左右对称共有二十四条。另外,身体正面zhōngyāng有“任脉”,身体背面zhōngyāng有“督脉”,各有一条特殊经络,纵贯全身。这十四条经络上所排列着的人体穴道,称为“正穴”,全部共有三百六十五处。”
“若是病人五心烦热、失眠、舌头红、有血泡、咽干口燥、口舌生疮,为何病,该怎样治?”
“心火,服用苦瓜和莲子心。”
“何为炎症?”
“根据持续时间不同分为急xìng和慢xìng。急xìng炎症以发红、肿胀、疼痛等为主要征候,即以血管的反应为主所构成的炎症,表现为红、肿、热、痛和功能障碍。”
莫天机一连问了十几个常见的医学常识和问题,李天逝基本上都能对答如流,着实让莫天机欣慰不已,欣慰的同时也着实有些遗憾和失落,李天逝这块璞玉再好,莫天机也不敢让他沉浸医道,不能自拔。
毕竟他身上的担子可不在这里。
用过午膳之后,莫天机正yù传授给李天逝一些新的东西,这时,谷怀敲门而进,一脸喜庆。
谷怀这半月来见了李天逝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躲都躲不及,今rì送上门来,倒是让李天逝诧异不已。李天逝正要问话,谷怀却朝二人抱拳说道:“天机先生,小少爷,东方先生醒了!”
“什么!”师徒二人一愣,随后大喜过望,李天逝乐不可支赶紧跑过去拉住谷怀的胳膊,边走便说道:“快,快,带我去看我的离叔叔!”留下屋内的莫天机,jīng神恍惚,心神不定,百感交集。
兄弟终究要相见,可是该如何去面对往事?一行清泪从眼尖流了出来:“大哥天机该如何去面对你和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