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你找我啥事?”唐国良停下电瓶车,转过头,用家乡话问道,声音高朗而富有磁性,阳刚劲儿十足。
陶香梨深深地望了唐国良一眼,微启朱唇,柔声的说:“良子哥,咱们有三年没有见面了,不如找个地方好好的聊聊吧。”
女教师的嗓音像山涧上流泄着的清泉声,潺潺清悦,好听极了。
唐国良看了看天西方红彤彤的晚霞,想到家中还有个女子要等他回家,迟疑了一下,委婉的拒绝道:“下次吧,下次我主动找你,行吗?”
陶香梨急了,忙停稳车子,像蝶儿似的翩翩飞来,拉住了唐国良的大手,解释道:“良子哥,你为啥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呢,当初我和刘萌洲真的没有那事啊!”
唐国良记得,他以前和陶香梨在市师范学院刚刚拍拖的时候,他们还都年轻,从年龄上来说,那年他二十一,她刚满十九;他读体育系,她读音乐系;身后还跟着一个追求她的中文系校友刘萌洲。
当时,唐国良为陶香梨那长发飘飘,衣着荷花瓣边饰连衣裙的样子而痴迷,而陶醉,而忘我,而溺爱她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他爱她,因为爱她的长发飘飘,爱她的衣裙翩翩;她爱他,因为爱他的高大俊朗,爱他那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洋溢着指点江山,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男性魅力。
忽然的有一天,思想逐步开悟解放的陶香梨剪去了飘飘长发,换上了紧身霸劲的牛仔装,有时候,陶香梨还会穿着果肩露背的吊带衫和超短裙,露着满月儿似的肚脐眼,徜徉在校园里的林荫道下,游逛于熙熙攘攘的闹市中。
此后的一年里,当时思想还是较为保守的唐国良认为,女友剪去飘飘长发,追逐个性,是倾向学坏的一种表现,是个果背露肚皮的短发坏女孩,一气之下跟陶香梨大吵一架,陶香梨感到很委屈,哭了一场,决心不再理会唐国良。
当天晚上,刘萌洲软磨硬泡的找陶香梨上街去玩,陶香梨应允了。当夜,他们彻夜未归,本想挽回感情的唐国良这下彻底失望了,于是,断然的与陶香梨分了手,二人从此劳燕分飞,分道扬镳,不再联系。
没想到,这一别就是三年。
没想到,他们会在老家不期而遇。
更没想到陶香梨又蓄起了飘飘长发!
这,无疑让现在的唐国良心里好受了一些。他回想过去,沉默了会儿,心知当初他们分手,与自己个人偏激的看法和鲁莽的冲动也有关系,自己首先跟她提出分手也是不对的。
此时,唐国良轻轻地月兑离开陶香梨温热柔滑无骨的小手,说,香梨,你说咱们到哪里聊聊?
陶香梨望了望天西方那一朵朵燃烧着的绚丽晚霞,继而正脸仔细的打量着唐国良成熟的国字脸庞,他嘴角分明,目光炯亮,英武俊朗,个头很高,一米八开外,肩膀很宽,胸襟很阔,足以成为任何女人的安全避风港。
女教师打量唐国良的时候,她的一双美眸间像深潭,像江水,荡漾着无尽的春波。
这时,她表哥郑校长打来电话,让她去开教学研讨会。
因为今天是周五,除了刚刚入校的代课教师唐国良之外,学校其他公办教师都要在这天的放学后研讨一下教学体悟。
陶香梨挂了郑来东的手机后,对唐国良说道:“我现在要回校开例会,要不这样,明天是周末,咱们去女儿河那儿玩玩,怎么样?”
唐国良心中一颤,他知道,女儿河在市郊区,距离这儿有七八十里路,是他和陶香梨以前没分手前经常约会的地方。
唐国良不由自主的嗯了声,说,那好吧,哦,你还有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陶香梨好似有满月复的话要对他说,柔声道:“要不,咱们再聊会儿,好吗?”
唐国良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就说,不如明天咱们到女儿河再聊吧。
陶香梨有些失落落的点点头,还想问他这几年和最近的生活情况,有女朋友吗?有没有结婚,为什么要回来教书等等。
然而,此时唐国良已经骑上电瓶车走了。
唐国良一共兄弟四人,他排行老幺,三个哥哥都已成家,为了不拖累二老,各自的小家庭均在外地谋生。
农村人嘛,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家当,唐国良的家里和其他村民的家院差不多,一个院子,三间平房,大门两侧有两件耳屋,加上一间小瓦屋厨房,以及院墙角一偶的猪圈,鸡棚,仅此而已。
唐国良一回到家,他爹正在大门右侧的耳屋里研读一本线装的黄页医书,他娘在厨房忙着煮晚饭,而他的女友蓝艳却懒在床上看韩版言情电视剧。
唐国良停好电瓶车,跟他爹打声招呼后,想去厨房帮他娘烧灶,却被蓝艳喊进了房间。
“国良,你看,咱们的孩子都三个月了,你什么时候能给咱们办场婚礼啊?”蓝艳拿眼盯着唐国良问道,两眼放射出咄咄逼人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