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人,不过,目前他们警察还没有调查清楚,十天半月是死不了的。”林启海淡淡的说,表情像一位视死如归的革命党人士。
“启海叔,你不是出门找杏子她娘去了吗?你杀了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唐国良急忙问道。
林启海叹息道:“我杀了杏子她娘和那个老玩意魏杆子,唉,说起来这都是怪我当初不务正业造成的啊!十三年前,杏子还不到六岁的时候,我那时候还是咱们杏花村有名的赌鬼和烟鬼,杏子她娘无法忍受跟我过这样的日子,就跟外村老光棍魏杆子私奔到外地去了,打那之后,我决心痛改前非,于是就一边开始戒烟戒赌,一边出外寻找杏子她娘。”
唐国良小时候见过老光棍魏杆子,这老光棍和村霸魏老七是同族堂叔侄关系,魏老七之所以到今天还是欺男霸女,冥顽不化,主要还是因为自幼受他堂叔魏杆子诱导和浸婬。
唐国良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千辛万苦的找了六年,终于在海南找到了他们,谁知杏子她娘死活不愿意跟我回来,我一怒之下掐死了她……杀死杏子娘之后,那个魏杆子也被我骗到海边溺死了,就这样,我不敢回家,就在海南一直生活到今年,上个星期的时候,我心里实在是想回家了,实在想回来看看我的老娘和我女儿,就偷偷的跑了回来。说来我也该死,没想到刚到镇上就碰上了派出所的狗东西胡志仁。”
林启海说到这,又说:“我被胡志仁给抓住后,他只是问我以前赌钱欠债的事儿,并没有问我杀人的事情,我想胡志仁现在还不知道我杀了人,不过,凭照现在警察的办案手段,如果胡志仁把我移交到县公安局的话,警察迟早会调查出来我杀人的事情。”
唐国良忙说:“启海叔,那你当初干嘛要杀杏子娘啊,你不会好言相劝吗,你知道吗,杏子这些年吃了多少苦,现在你娘也不在世了,杏子以后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该怎么生活呢?”
“国良,你说啥!我娘死了?”
“是的,去年春天到我家看病的时候,被我爹查出患了肺癌晚期,没撑过两个月就去世了。”
“国良,那杏子现在啥情况?”
“启海叔,如今杏子正在跟我爹学医,你放心好了,她过的很好。”
林启海听罢,痛苦的闭上眼睛,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唐国良说,你别太难过了,等我出去了,通知杏子来看看你,行不?
林启海感激的点点头,而后闭目不吭,神情充满了懊悔,自责,悲伤,无奈,还伴着一种希望重新生活的渴望。
夜半时分,一直躺着水泥地上的唐国良,哪能睡得着呢,他想抽烟,没有;他想打电话,手机被女警察李勤没收了;他饿的慌,却没有饭吃;他想砸开拘留所的门,却没有一丝力气。
这时,一直没睡的林启海,隔着铁窗喊他:“国良,你过来,我问个事儿?”
唐国良从地上爬起来,到了铁窗那里,问:“啥事?”
“你结婚了吗?”林启海问。
唐国良叹了声,说:“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三个多月了,现在由我妈妈和杏子看管着,不过,我老婆觉得我人穷志短,再加上咱们杏花村是个穷村子,我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林启海的脸上忽然闪现出无尽的希望,他说:“国良,我相信你说的不假,叔求你个事儿?杏子以后就交给你了,你答应我,你哪天娶了杏子吧。”
“叔,这可不行,我一直把杏子当做亲妹妹看待的。”唐国良没想到他会来个这么要求,他不是不喜欢杏子,而是他的心中早就爱上陶香梨了。
林启海看他一脸的犹豫,以为她是嫌弃杏子是个瘸子,就说:“国良,你是不是觉得杏子的脚有毛病,所以你嫌弃她啊?”
唐国良急忙摆摆手,说,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杏子她是个好姑娘,她的腿要想治好不是没有希望的。
“那你还犹豫个啥啊,国良啊,我身上背了两条人命,不可能活着走出监狱啊,我林启海求你娶了杏子,在九泉之下也算是瞑目了,难道你忍心拒绝我这个即将要死人的乞求吗?”
唐国良望了望林启海那一副哀求期盼的神情,一时间感到无话可说,思索片刻之后,就轻轻点了一下头,说,好,叔,我答应你娶了杏子。
林启海见唐国良答应要娶杏子,忽然神秘的说:“国良,你凑近点,我小声的告诉你一件事。”
唐国良把耳朵贴在铁窗边上,林启海四周环顾了一下,确定没人偷听,就低低的说:“国良,我为了以防万一,在下了县火车站之后,就把我积攒的钱埋在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如果你出去后,一定要挖出来啊。”
“启海叔,那你咋不存进银行啊?”
“你小子是不是笨呐,我要是存进银行的话,被警察冻结了账户,你和杏子能拿到一毛钱吗!”
林启海又说,我把钱埋在了城关镇白玉村后面的那行老柳树下面,记住,从东面数第三棵老柳树的下面就是了,拿到钱之后,我保证你和杏子这辈子穿金戴银,买车盖楼,要啥有啥!
唐国良急忙摇摇头,说:“启海叔,我并非那贪财之辈,即使我取出这些钱,也都会一分不少的交给杏子。”
林启海瞪大眼睛直视着他,说话的声音却是更低了,“国良啊,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几个钱啊,实话告诉你吧,等你挖出来后就知道了,保证吓你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