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朱大娘昏过去的当儿,林小桃他们飞快的将行李搬进了马车中,朱雷也在一旁帮忙。他是跟着皇帝表舅一起送马车来的,这马车可不是别家,正是族长家的。族长家里人口众多,平日经常有谁要去靖南城逛逛,靠着两条腿要走到什么时候!新新旧旧的马车,族长家一共有三辆呢。这会儿族长家里乱作一团,六个嫡子在闹分家呢,谁也没注意朱雷将马车赶了出来。
朱雷送来的这辆是最大的,正好装下林小桃他们的全部家当,连带六个人也挤进了车里。
收拾妥当了,朱雷驾车往村外走,村里人有看见的,问他上哪儿去,朱雷就答,爷爷被几个叔叔伯伯气昏过去了,他去城里请一位郎中来。
族长家的闹剧,村里人人都看见的,当下对朱雷无不交口称赞。
马车一路向靖南城赶,林小桃便对朱雷说:“今天这么一闹,你们家必然是会分家的,你那个爹娘只怕软弱分不到什么东西,你怕不怕从此要吃苦?”
“苦?”朱雷笑了:“再苦还能比现在苦吗!”
林小桃看他神采飞扬的模样,知道他是欢喜的,便点点头:“分家只是头一步,你们一家人出来单过,只要勤心苦力,不怕没有好日子的;但你那女乃女乃,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你一定要撑住了一口气,你爹愚孝不中用,你可不能依他。想想你娘和你两个姐姐,你还想她们继续给你女乃女乃家做牛做马吗!说难听的,当丫鬟还有月钱呢!”
朱雷笑着笑着,突然流出了泪,他转过脸去迎着风:“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到我家头上的!”
林小桃没有再打扰他,马车一路驶进了靖南城。
朱雷到医馆里请大夫,本来要出诊一般的坐堂大夫是不乐意的。但朱雷说是朱家场的族长病了,堂堂一族之长,总不会给不起诊费,于是很顺利的,朱雷便请到了大夫,驾着马车又往朱家场赶。
林小桃他们六个人又回到了靖南城,何去何从一时未可知。高致远问了林小桃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把咱们的真实身份告诉朱大娘呢?”
林小桃笑笑。
朱雷回到朱家场的时候,族长家里依然热闹得像菜市口。族长家的六个儿子,放着一边昏迷不醒的老爹不管,正在为了分家产闹得头破血流。哪怕是一口锅,也要砸碎了,六个儿子一人一份。
朱雷的爹没在家,朱雷问:“爹呢?”
他娘回:“下地了。”
“爹不分家?”
“分好了,娘做主,给了咱两亩旱田。”
“别的呢?”
“没了,我正收拾东西呢,今天就得搬出去。”
朱雷无语,林小桃说的没错,要想过上好日子,他任重而道远啊!
等到族长在大夫的救治之下醒来,分家已成定局。他第一时间让朱茂去朱大娘家抓人,可惜除了昏迷不醒的朱大娘,她家再无旁人。
朱大娘醒来之后,无论族长怎么问,她也不肯说林小桃一行人去了哪里。逼得急了,她便朝族长嚷嚷:“说好了过继一个儿子给我的,你过继哪一个?”
族长看了看自己如狼似虎的六个好儿子,为了家当连亲爹都不顾,还是朱雷请来的大夫就了自己一命。他无力的挥挥手:“老五给你了。”
张氏要闹,族长做了这一辈子他唯一一件为老五好的事儿——他扇了张氏一巴掌:“老五也是我的儿子!”
朱雷一家正愁无处可去,当天就搬进了朱大娘的家。意外的是,当晚朱大娘就不见了踪影,以后也再也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