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荒凉死村
陈普生扬起稀疏的眉毛,叹道:“这个尸毒,人一旦被感染,身体的血液就像被缓缓抽干似得,却不知怎么流失的,慢慢的,就会变成小黄那样。
本来他很肥胖的,可现在,身上的每一块皮肤都干枯的裂开,我只能用纱布把他包了个严实,我也学过医术,为了避免外人知道,我只能把他留在这里。
向树心中咯噔就凉了,这尸毒与方应天所说的噬血之毒极为相似,难不成这百合与僵尸之间存有莫名的联系?我也会这样死吗?
每个人都会有脆弱的一面,向树也不例外,经过了种种风波,搞得他连自己的身份都发生了怀疑,自己是不是陶文渊口中善于揣摩人心的方文?
一想到这,向树的脑袋就生生的疼,好像钢锯不停的拉锯着神经。
陈普生看到向树神情恍惚,关心道:“兄弟有心事?我都跟你说了,你不妨和我说说你的事,然后我再把逃生的经过告诉你。
向树心中不安,他不知道这个人该不该相信,便疑心重重的反复打量着陈普生,但眼前这个男人怎么看都觉得是那种老实到犯傻的人。
于是,向树便将自己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自己为何失忆,如何染上血百合的噬血之毒的
陈普生听得目瞪口呆:“这简直太悬了。”
“所以,我相信天哥说的话,也许,我也快死了,会像小黄那样”向树伤感的说,“那个接二连三出现的神秘人到现在都不见踪影,是人是鬼我都不肯定。”
见向树心情正在低谷,陈普生轻拍着他的肩膀:“兄弟,说实话,看你的面相,天庭饱满,眉清目秀的,尤其是你的眼睛,虽然看起来很疲倦,也掩不住眼中的灵光,你会没事的。
向树微笑着:“希望陈哥说得对吧,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陈普生哑然一笑,继续讲起:
“当时村里的人接连不止的失踪,每次发现都是在清晨后,一些偏僻的角落,早已成为了一具尸体,每具都是面目狰狞,浑身皮肤干裂蜡黄,不见一点血色,而且脖子附近还出现不同损伤的抓痕。
我们村里每个人都人人自危,死去的人就草草埋了,谁也想不到,这尸体刚一下葬,过了一夜,坟墓居然被生生的刨了一个大洞,尸体不知所踪。
大家都在谈论,是不是棺材里的僵尸跳出来了,夜晚去抓人吸血,但是僵尸这玩意听说不吃人的。
之后我们去找那个老道士,那时他还没有离开,而是寄居在村里一座破庙里,道士说他也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但看他表情,我确定,这事肯定跟他有关!
后来,事态发展的越严重,大多数人一夜之间都染了怪病,道士说这是尸毒扩散!
难不成会通过空气传播?怎么感染的都不知道。
道士还是催促我去找血百合,我一直不相信有这朵怪花,直到得知你的经历,我现在才勉强相信。
随后,患者会精神下降,面色如白纸一般没有血色,而且,过几天就会莫名死亡,这下可好,死的死,丢的丢。
我看事态太严重,想来城里请些医术精湛的大夫,就在临行的第二天
那时天色很晚,村口没有一个行人,一团乌云紧紧的压在村子上空,不露半点月光,阴风阵阵,显得格外荒凉萧条。
我提着灯笼正准备出村,身后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好像什么人在身后跳动着跟在身后。
我很慌,怕遇到所谓的僵尸,就加快了步子,那声音还是不停的跟着,回头扫视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我刚回过头,眼前闪现出几团幽绿的鬼火!
这时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只得绕了一个弯匆匆跑了起来,当时吓得两眼昏花,失足跌下了山坡,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来,自己竟然荒无人烟的野岭中,没有食物和水,这不让我活活饿死吗,经过几经周转,算运气好,两天两夜不吃不喝,我挨到了城里,这是我一位过命朋友的诊所,他去别处发展,这里交给了我。
几日后,小黄精疲力竭找到这里,他那时已经不行了,他希望我能回去救大家,可是,他又告诉我我的亲人都中毒死了?只有我那老婆子还在躺在炕上也快不行了。”
陈普生都快哭了出来,他哽咽的讲完了事情的经过。
向树听完,感到心里也酸酸的,陈普生这一趟确实不易,关心的问:”陈哥,那你就再也没回去?“
陈普生内疚的说:”村子可能早已荒废了,回去干吗?送死?我虽然愧对村子,但是也要保住命吧?”
这也难怪,人最珍贵的就是一条命,没了命,就什么都没有,向树也同情之心,但又想想,为了找到线索,还是要去百合村走一趟。
“陈哥,你要回去的!”
“啥?回去?送死?”陈普生大眼瞪小眼,不敢相信向树说的话。
“是的,如果你媳妇活着呢?他苦苦等着你回去救她,救这一村子人,可你却放弃了,小黄千辛万苦找到你,你却不救大家,你舍得吗?”向树再次苦口婆心的劝道。
本来陈普生就像吃了秤砣般铁了心,但是心软,思索了好半天,又被向树说服。
“既然这样,好歹现在也多了个人,有你帮我,咱们互相照应,那就回去看一眼?”陈普生的战战兢兢答道。
向树一直觉得陈普生这人实在有些蹩脚,老实又有些小聪明,与其相处也不只是很危险,在两人商量过后,决定明早出发。
当晚,病床上的小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避免张扬,陈普生把他的尸体了了埋在了后院,又落了几滴泪,这事就算过去。
向树一晚都谁在白花花的病床上,内心仿佛长满了杂草,根本安静不下来。
整个夜晚他几乎没有合眼,虽然精力交瘁但是毫无困意,黑暗中,他紧紧攥着方应天留下的吊坠,吊坠散发着浅浅的光泽,仿佛诉说了一段古老的故事,他隐隐觉得这东西来历并不寻常。
清晨,窗外的树梢挂起露水,挂落地面,空气变得清新很多,整个人也轻松不少,恍恍惚惚向树被一阵声响惊醒。
原来陈普生在房间里简单收拾了行李,带上一些药材,干粮和水。
陈普生撑起笑容到了向树身边:“向树兄弟,醒醒吧,我看了表,现在是六点,还要赶路呢,可能要走一天呢,路上没有旅店啥的,咱们得趁早走,最好趁黑模进去。
向树坐起身,应了一声,随后在卫生间里用冷水狠狠的洗了一把脸,顿感清醒不少,于是,两人稍作休息,走出门口。
陈普生锁上门,望了一眼这座小楼,看来很舍不得,这一趟也许不会活着回来了,他忧心忡忡,收回留恋的目光。
于是,两人出了城,踏上回村之路。
一路上,向树和陈普生聊了一些自己的往事,向树又是提起关于自己记忆的事情。
“我只记得在我出生到我上高中的事情,大学那几年时光,我做过些什么,都没有印象,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上过大学呢?呵呵”向树干笑着,觉得讲的很冷。
陈普生到是不太在意:“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也许有一天就会想起的!所以咱得乐观点!”
向树一直觉得自己肯定经历了一些事情,却没有印象,有时会想起陶文渊所谓的女儿:百合。
那个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女孩,如果能和她在一起,至于,自己是不是方文,都不重要了。向树内心很复杂
“陶文渊给我喝的药,真能让我看到潜意识里最难忘那个人吗?我幻觉中看见的百合与死去的杨百合是一个人吗?”他越想头越大。
陈普生打个岔:“看你精神不振都的,在想哪个姑娘吧,呵呵。”
向树被说得哭笑不得,反驳道:“我是在想你媳妇长得好看不?”
“我媳妇啊?那是,太美了!哈哈只是可能再也见不到了”陈普生变得伤感起来。
向树觉得与陈普生相处,虽然年龄差了十多岁,可是却没有太多代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故作自信的说:“放心,咱们去了,嫂子肯定没事的!”
“希望如此。”陈普生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两句。
黄昏过后,夕阳早已落了山,取而代之的是漫无天际的黑,两人终于来到村口附近。
穹好似染了墨一般,连天的乌云好似一双巫婆的手,包住了月亮,几点如狼眼一般的星星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借着灯笼微弱的灯火,才深一脚浅一脚到了村里。
眼前一片荒凉凄惨,幽绿的寒星窃视着大地,另人毛骨悚然,村里的房子没有一点灯火,黑压压一片,毫无人烟。
脚下尽是落叶的尸体,嘎支支作响,凄厉的冷风袭过,两人都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这种诡异的气氛让人紧张的要窒息,向树咽了一口吐沫:“陈哥,咱们先去哪?。”
陈普生颤颤巍巍的打着哆嗦:“我看,还是先去我们家瞅瞅,说不定我媳妇还活着!”
“好,就这么办。”向树答道。
突然,一阵悦耳的铜铃声幽幽响起:“铃铃铃——”
“啊?”向树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瞬僵住了,脑袋嗡了一声,心里七上八下的。
“向树,你咋了?你是不是看见啥了?”陈普生额头潮湿,不停用袖子擦拭着。
向树精神紧张起来,就像拉满的弓弦,心想:难不成!又是那东西跟上了?
“陈哥!你听到什么了吗?”向树惊魂不定的问。
陈普生没有察觉,呆滞的说:“没有!你听到啥了?”
“呼”冷风卷起残叶飞旋起来,在黑夜中漫天飞舞,向树没有作答,等待铃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