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战争的洗礼,村子里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村里能走的都走了,”红妹说,
“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以前还经常会有鬼子到村里来扫荡,来过几次,杀过几次人,发现确实是没有值得抢的东西,回来就没有来过了。再后来,也就前天的事情,有个保安团强驻扎我们村里,也就是二鬼子。村里都是老弱妇孺,个个都忍气吞声,没有办法。”
田中道:“今天他们抓回来的人,现在被
关在哪里?”
红妹说:“我们村里的房子都被鬼子炸的差不多了。唯有南面那片要好一些。就是对面那些有灯光的房子,”她指着前面远处有灯光照出房子接着说,“二鬼子把里面原来的老乡都赶出来,也不管那些老乡是死是活,就把别人的房子给占了!”
田中气骂道:“这些人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何碧清气的杏眼圆睁,愤怒的说:“今天非要好好的收拾他们。最好把保安团整个灭了。好给你们村里人出气!”
红妹急忙说:“姑娘,那可舍不得。你不知道。上个月,桥福哥他们村上有几个二鬼子被人杀了。结果第二天,二鬼子就带了一大帮鬼子来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杀了。那天,桥福哥没有在村里,否则一定也活不下来。”
提起那件事情,桥福到现在都还忍不住要掉眼泪,桥福哽咽着说:“那天,我爹我娘,还有我那从小就瘫痪在床的妹妹,无一幸免都惨死了!”他的眼里虽然有眼泪,声音在哽咽,人们从他眼里看到更多的是坚强。
田中看着前面那片房子,不由的有些发愁起来。那些房子密密麻麻一大片,少说也有十几户,根本就不知道王天虎被抓在那一间屋子里。要想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去找,只怕动静大了,还没有找到王天虎他们就暴露了,到时候惊动了保安团,恐怕一个人也跑不了。
何碧清间田中眉头紧锁,她好像知道田中在想什么,于是就问红妹说:“前面那些房子都是保安团的吗?你有没有看到他们把抓来的关在哪里了?”
红妹挠挠头,满脸愧疚的说:“我没有看到,平时他们都凶的很,这次抓了人我更加不敢多看了!”
何碧清道:“那这人该怎么救?”
田中忽然想到,他们抓王天虎来,肯定要严加看管。关王天虎的屋子外面肯定会有人守着。想到这里,愁容尽失,笑道:“我知道他被关在哪里了!”说着,狠不得手舞足蹈了的去救人了。
何碧清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的?”
田中得意的说:“你们看前面那片房子。我们这边地势要高,看的很清楚。那只房子外面有守卫,而别的没有。那就说明那里关有人,
需要人守着。”
红妹顺着田中指的房子看去,说:“那是我们以前的村长的房子。也是我们村里最大的房子。你的朋友很有可能是在哪里。”
田中毕竟是经验不足,他又皱起了眉头。何碧清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对方人多枪多,贸然的前去只有送死的份。我们先偷偷模过看看他们几个人,里面到底有没有我们要救的人。然后看看救人后要怎么离开这里!你看怎么样?”
有风吹过,吹起了何碧清的长发,秀发在风中飞舞。田中竟看的心里一荡:这不就是梦里魂牵梦绕的那个人吗?他模着下巴说:“好。就按你说的那样,我们先去观察一下。”
那间屋子在正中间,四面的屋子里都有保安团的人,只要一有什么动静,四面的伪军立即会蜂拥而至;前门有两个警卫,后门有四个警卫,任何人要想在警卫不察觉的情况下进去几乎是不可能;院子的围墙也加高了,上面还帮有铁丝网,根本看不到院子里面的情况。
何碧清说:“我们从前门进去。前门只有两个守卫。一会我去引开两个守卫的注意力,你们乘机溜进去。红妹姑娘,你是村里人,万一被他们认出你来,会对你不利。”
红妹说:“好。你们要注意安全。千万别杀人。”
田中说:“你放心,我们不会连累你们村子的。”
红妹遂先回去了。
田中看着何碧清一步步走向那座屋子的门口。只见她走着走着,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哎呦”一声,一个人倒在地上。嘴里喊着说:
“快来人啊,我的脚崴了!”
只见其中一个守卫拎着个风灯高声喊:“干什么干什么?你是干嘛的啊?”
何碧清可怜兮兮地说:“老总,我的脚崴了,好痛啊!我现在连路都不能走了。老总,
帮帮我吧!”
拎着风灯的守卫喊道:“你等一下。”他又向另一个守卫说:“老王,我去看看。”老王答应一声。守卫一边过来嘴里一边说:“伤到哪里了?”
说完人也过来了,正要低头去看她的脚。何碧清突然发难飞起一脚,踢在守卫的后脑,守卫整个人像软泥一样瘫软下来。她顺势接住风灯,怕风灯打破发出响声引起另一个守卫。
那个守卫显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只听到同伴说声“伤到哪里了”后就没有声音了。他伸出脑袋来,想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头才伸出来,何碧清手起掌落,啪的一声打中他的后脑,这个门卫也瘫软栽地。
田中看着何碧清的手法,心里暗暗喝彩。招呼着桥福一齐走过去。
大门没有锁,里面也没有上闩,轻轻一推就开了。田中没有猜错,王天虎果然在这里。他整个人都被人用牛筋绑在板凳上,放在这院子里。他的对面还有张板凳,上面还坐着个人,穿件白色衬衣,因为是侧着,没有看清楚他的脸,手上舀把刀不知道在刻着什么。门一推开,田中就后悔了。只见院子四面都点有火把。除了王天虎和那个白衬衣外,还有十几个伪军。每个伪军的手上都有一把步枪。现在,每把枪都对着田中三人。王天虎叫苦不失。
田中三人被押到王天虎身边。田中看到了白衬衣的脸,大吃一惊。只见他的脸上横横竖竖的“划”满了刀伤。那些刀疤在火把照耀下,
显得极其的狰狞可怖。何碧清已经扭转头去,
不敢去看他的脸。
只见白衬衣笑道:“天虎兄,你的人来看你来了!”他笑的实在是太让人感觉恐怖了。他脸上的刀疤随着他脸上的笑容弯曲变形,越发显得狰狞可怖。
王天虎道:“刀疤兄,他们是无辜的。”
田中心里忖道:“原来,他们是认识的!”
只见刀疤冷笑着说:“无辜?那难道我就是有辜的?如果不是你王天虎,我刀疤就不会坐在这里,就不会每天出门都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我是汉奸!还好,天可怜见,让你落到我的手里,我要在你身上把我失去的东西都找回来!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汉奸的,我已经把你的牌位都刻好了!”说着,他扬起手中的木牌,上面已经刻了两行字,刻的是“中华国民革命军”,中间再一行“王天虎之灵位”。
田中诧异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刀疤怒叱道:“你住嘴!这里没你们事。”
王天虎道:“这件事与他们没有关系。王天虎一人做事一人当,请不要为难他们!”
刀疤道:“这点天虎兄放心,我刀疤向来不殃及无辜。但是他们现在不能走。”
王天虎道:“你想怎么样?”
刀疤道:“我要效渀荆轲刺秦!我要把你献给稻叶四郎,趁机把稻叶四郎干掉。一来出我心中一口恶气,二来可以摆月兑汉奸的帽子,三来也算是给在南京惨死的同胞报仇!”
何碧清突然说道:“你杀不了稻叶四郎的!”
刀疤怒道:“你说什么?”
何碧清道:“我从南京一直追到合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杀了稻叶四郎。我家的所有人都第六师团的人杀的。我狠不得吃稻叶四郎的肉,喝稻叶四郎的血。只是这稻叶四郎是奸猾狡诈,他的刀二十四小时都不离身,他的身边随时都有大批的武士和警卫。你和他这么长时间,他可曾单独见过你?”刀疤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想着到底那天单独见稻叶四郎。
田中道:“你和王天虎有什么恩怨我不知道。但是王天虎你不能杀!”
刀疤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东西?”
王天虎道:“他是长青观了尘的弟子。”
刀疤马上态度转变,抱拳道:“原来是长春观高足,失敬失敬!只是英雄有所不知,这王天虎实在可恶!去年淞沪会战时,王天虎竟然捏造证据说我是日本人间谍,真是岂有此理,害我被**到处追杀,无奈之下才被汪精卫收留。我告诉你王天虎,我刀疤不是汉奸,就算是今天我批着二狗子这身皮,我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你说,王天虎他该不该杀?”
王天虎道:“刀疤兄,真对不住!当初我也是误信奸人谗言。在这里我向你道歉!这件事情也一直令我不安。如果你觉得杀我可以解你心头之狠,那你动手吧?”
田中说道:“不!虎哥,我们任务还没有完成,怎么像陈将军交代?”王天虎道:“刀疤兄是堂堂好汉。当年是我对不住他,我死有余辜。我没有完成的任务,刀疤兄自然会义不容辞的接下去。”
刀疤说:“陈将军?是陈将军给你的任务?”
王天虎转头看着后面的伪军,问道:“你的人都信的过吗?”
刀疤拍着胸脯道:“这些都是我肝胆相照的弟兄!”
王天虎道:“好!实不相瞒,我们是受陈诚将军指令来到合肥的。我们舀到一份情报,但我们怀疑情报有问题,想要求证,结果就中了你的埋伏。”
刀疤大手一挥,说道:“既然是陈诚将军,那就看在陈将军的面子上先放你一马。给他松绑。不过,王天虎,你回去一定要向陈将军说明我的事情。现在也只有陈将军可以给我做主了。你把你那个情报给我看看。”
王天虎的双手早就麻了,现在松绑,免不了活动胫骨。活动一番后,他才把情报递给刀疤。
刀疤接过一看,马上就下结论:“这是假的。”
田中道:“假的?”
刀疤道:“你们的上线是不是兰记面庄的林老板?日本人早就盯上他了。他日本人那里本来有内线,不过内线被发现了。于是稻叶四郎决定将计就计,故意透露一个价的情报。你没看这两天城防这么松吗?”
王天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刀疤道:“不过你们既然来了,我就送一份大礼给你。明天稻叶四郎就要回来,听说是从司令部回来。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开个会,很可能会公布作战计划。你找个会鬼子话的,我想办法帮你们混进去,进去以后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王天虎道:“好。刀疤兄竟然宽宏大量到如此。这位田中兄弟就精通日语!”
刀疤道:“很好!记得我要平反!”
于是,两人一起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