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彩流光,晴澜印影,万方火树金葭。竹篾文灯,送来好运谁家?雕车画舫朗朗月,照不眠、人世繁华!更堪嘉、郊野春歌,庭院笑丫。
少时伴侣知何处?念年年今夕,游戏观花。灯火楼台,狮龙箫鼓清笳。而今纷作分飞燕,托片笺、笑寄天涯。却争嗟、几度风流,几度浮奢?
这里是繁华风流的大宋!
天蓝,云淡,风轻。秋风悄悄的赶走了夏日的酷热,带来了秋天的凉爽。
大宋淳化四年(993年)初秋的青州城,到处是熙熙攘攘人流,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城内大路南北通达,一座座造型气派、装饰考究楼阁店铺,矗立在通衢要道两旁。一条条繁华的商业街上人头攒动,生意兴隆,早已打破了唐时坊市的限制。商贩的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客人的砍价声,此起彼伏,为这座青州古城增添了些许生动。天高气爽的日子,城内各处酒肆茶坊、勾栏瓦子,也是人声鼎沸,聚集了许许多多的人,饮酒、论诗、听曲、赌钱、蹴鞠、相扑,三教九流的人物,都在此找到了乐子。商业的繁荣,娱乐的兴盛,人口的众多,无不显示着这座大宋名城的繁华与风流。
青州城内,仓南巷,一个小院里。少女徐锦儿正在坐在石桌旁,托着下巴,看着一个年轻人在院中忙活。
身穿天青色长袍,头戴逍遥巾,一身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叫刘旭。只见小院院中起了一个大灶,此刻他正在往灶中添柴。灶上架着一口大锅,大锅里装的发酵好的酒连同酒糟,大锅上面锅盖盖得严严实实,不过锅盖上一个圆孔,一跟带弯头的铜管从圆孔中接出,铜管中间通过一直装满凉水的水桶,管子另一头底下接着一只酒坛子。
当徐锦儿无聊的看着刘旭在那里忙活,已经有些深思飘远时,刘旭一声欢呼,把她的神思又拉了回来。
“酒出来了,锦儿快看,我说的高度烧酒出来了”,刘旭兴奋的叫道。
徐锦儿看着从铜管里滴滴哒哒流进酒坛的酒,不禁来了兴趣。他从石桌上拿起酒提,起身去从酒坛里舀出一点。刚放到嘴边,还没等入口,便闻道一股刺鼻的酒气,徐锦儿不禁皱了皱眉。小心用嘴抿了一抿,接着却连忙呸了两声,把酒吐干净。
旁边一边烧火,一边看着徐锦儿动作的刘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什么酒,这么冲这么辣,能喝吗?”
刘旭好半晌才忍住笑道:“当然不能喝,这是酒头,酒精度得有**十度呢,中间蒸出来的酒才能喝,待会最后剩下的酒尾。酒头、酒尾需要重新再蒸一遍,出来的才能喝,那叫二锅头,也很不错的酒。”
“那你不早说,旭哥哥你坏死了。对了,酒精度是什么东西?”徐锦儿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刘旭问道。
“额,这个,简单说就是酒的烈度。”
“哦”
“那个,锦儿,这次我没骗你吧。咱们执行赌约吧!”
“什么赌约?”
“啊!?这样不好吧,锦儿,咱就不要装傻了吧。昨天我说我能造出高度烧酒,你不信,咱俩打赌说好的:我要是能造出来高度的酒来,你亲我一下;我要造不出来,我亲你一下。咱们可得愿赌服输啊,不带不认账的。”
徐锦儿秀色可餐的脸上顿时飞起两抹嫣红,娇嗔道:“那是你自己说的打赌条件,我可没同意!”
不过还没等刘旭说话,徐锦儿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眼珠一转,望着刘旭含情脉脉的道:“人家亲你怪羞人的,要不你来亲人家吧!”
刘旭早看到她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再配上她忽然变得娇声娇气的语调,刘旭如何看不出古怪,哪还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最近刘旭可是着实吃过徐锦儿不少苦头的,揍可没少挨啊,谁让咱徐大小姐会武呢,口头上赚点便宜就该满足了。赶紧打岔道:“额,我换个酒坛。”
看看酒坛里有小半坛子酒了,刘旭有拿过一个空酒坛接上,把装有酒头的酒坛先放到一边。
见刘旭不上当,徐锦儿道:“这可是你不来亲的,可别说我不履行赌约哦!”
“是我刘旭没赌品,我错了,行吧,我的好妹妹。”
“那还差不多!嘿嘿!”
铜管里不断滴出酒,新换的酒坛里已经有大半坛,徐锦儿看着刘旭道:“这次能喝了吧?”
“能喝了。”
有了上次教训,徐锦儿这次没有冒冒失失的尝。先用酒提舀了一下,递给刘旭,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刘旭:意思很明白,你先尝一个看看。
刘旭拿到嘴边,深吸一口气,酒气混着酒香,扑面而来,好熟悉的味道。小抿一口,一股火热直落肺腑,这才是男儿该喝的酒,齐鲁大汉就应该喝这样的烈酒才够味,宋朝这些软绵绵的米酒、果酒,根本就是给女人喝的嘛。
看着刘旭一脸陶醉的模样,徐锦儿夺过酒提,自己喝了一大口,一股酒气直冲肺管,忍不住咳嗽起来。刘旭连忙上前帮他拍后背,好半晌才止住咳嗽。
“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冲?”
“不是早跟你说了嘛,这种烧酒是高度酒,这是我们刘家独门秘法,等你嫁到我们家,我就告诉你如何做?”
“谁稀罕!况且哪有什么秘法,不就是支个大锅把酒糟蒸出酒来吗?你这酒虽然好,可是太冲了,我还是喜欢喝竹叶青、女儿红这些柔点的酒”,徐锦儿虽是女儿身,可是自幼习武,也是好酒之人。
“哎呦,我的好妹妹啊,你可发誓今天看到什么,都不往外传的,这可是我俩以后赚钱的依靠啊。再说这酒,本来就不是给你们女人喝的,这是造给我们这些豪迈汉子喝的。”
“我徐锦儿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从不失信。哼,再说,就你还豪迈汉子,你连我都打不过。”
“会拳脚了不起啊,人之所以厉害主要靠这”,刘旭指着脑袋道,“让你跟老虎打,你能打过它吗?打不过吧。可要是利用智慧,设个陷阱,安个夹子什么的,不就抓住它了。所以啊,武力永远敌不过智慧哎呦,你打我干嘛。”
“你不是说武力打不过智慧吗?我打你了,怎么,有本事你用智慧反击我啊,打我啊,哼”
刘旭只能无奈的告饶,心中恨恨的道:你等着,看我以后怎么用智慧整你。
“说真的,我的酒是准备卖给那些北方男儿、西北汉子的,他们肯定会喜欢的。寒风朔雪,一手烈酒,一手马鞭,慷慨而歌。冲锋时,先来一袋烈酒,然后忘情的冲杀,多么的慷慨激昂。他们一定会喜欢我烈酒。我要把我的酒,卖遍大宋,卖到契丹,卖到西北,卖到吐蕃,卖到全天下,我要做天下最大的酒商”,刘旭忘情的畅想道。
“做梦吧,等你先拿到开酒坊的文书再说吧。我们大宋对酒坊管制很严的,开酒坊的文书是很难拿到的。你自己私自酿点自己喝没人管,可你要是大量的卖,就不行了。再说高梁河之战后,当今官家就下旨意关闭了大宋与契丹之间的榷场,对契丹实行经济封锁。你如何把烧酒卖到契丹去呢。再说西北党项李继迁现在还做乱呢,你敢把酒卖给他们,抓你个资敌之罪都是轻的。还读书人呢,这些你都不知道?”徐锦儿父亲开了家武馆,青州城三教九流的都有在那学艺的,因此消息很灵通。刘旭估计这些事情,徐锦儿也都是听武馆的人说的。
“那既然契丹那儿、西北那儿不让卖,我就先做大宋最大的酒商,以后你就是大宋最大酒商夫人。来,娘子,先亲一个。”
回答他的是头上挨了个爆栗。
虽然徐锦儿说得好像成为最大的酒商貌似很难的样子,不过刘旭还是有信心的。开酒坊文书很难从官府拿到,不代表拿不到嘛。宋辽榷场关了,不代表没走私的嘛。高度烧酒现在可是奇货可居,刘旭心里已经有了如何成为最大酒商第一步的计较。
刘旭边跟徐锦儿开玩笑,边在那忙活,已经接接满了三支酒坛了。铜管里滴出的酒液慢了很多,刘旭掀开锅盖看了看大锅里的酒糟,已经没大有多少水分,剩下的应该算是酒尾了,便把装有酒头的坛子接上。
过了一会,当酒坛快满了的时候,铜管里已经基本没有酒液流出了。刘旭把锅里的剩下的酒糟倒掉,把大锅清洗干净,再把把装有酒头、酒尾的酒坛子晃了晃,又倒进锅里,添了柴继续蒸。这次出来的就是二锅头了,这酒更够味,刘旭不禁想道。
徐锦儿在一旁看着刘旭忙活,不禁有点微微出神,感觉眼前的刘旭跟以前自己印象中的刘旭完全对不上号了。
自己以前印象中的刘旭,是一个书呆子,一个只知道埋头读死书,不通人情世故的人。二人虽然从小定的女圭女圭亲,且是街坊,可是每次二人碰到,刘旭跟自己都是笨笨的、木讷的答对。可是自从前一阵,刘旭出门不小心被马撞昏,自己过来看他时就发现,醒来后刘旭就变得机智、幽默、诙谐,虽有时略显轻浮,但跟他在一起,自己感到轻松快乐。
并且刘旭好像一下子头脑变聪明了,经常有许多奇思妙想。比如刘旭突然会做许多好吃的美味佳肴。对于没吃过炒菜的徐锦儿,对刘旭炒得菜没有抵抗力。并且刘旭还发明了许多东西,比如前一阵发明的算账用的算盘,比算筹好用多了。再比如今天造出的高度烧酒。自从酿酒出现以后,无数聪明人士,想尽办法想要造出度数高点的酒,都没有办到,可是刘旭轻轻巧巧就办到了。
刘旭好像完全变了,变得早已不是那个傻书呆。
但或许现在的旭,才更符合以前自己梦中的相公的模样。
想到这徐锦儿嘴角不禁微微有些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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