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才能做得更好呢?
一片白色的空间内,舞炎的的身形已经不见了。舞炎梦见的,唯有那一片白色。就是连自己的幻影都没有。
这是一次对舞炎心灵的洗涤,无比纯净的洗涤。
舞炎的精神力本是参杂着无数主动意识所结合起来的意念,此刻,这些精神力才化为了朴实无华的白色。
与金色的精神力不同,这白色和金色的区别甚大。
精神冕皇的金色,象征的是包容天下的神圣和圣洁。而如今的白色,所蕴含的意义与其略有不同,但不是截然相反。白色,是执念和谦卑的代表。执念,是杀必杀之人,不可赦免;谦卑,是对可爱之人,所有的无罪之人。
其实,被废了精神冕皇未必不好。因为有血阎族、罗刹族与舞炎的仇恨在,舞炎不可能放下那么多来追求包容天下的仁义。但放不下,舍不去,舞炎的修炼进度就会停滞不前。百年都不是不可能的。
而修炼不可能寸进,意味着血阎族和罗刹族就更不可能覆灭了。
所以,一旦发生这种恶性循环,舞炎的修炼人生就毁了。
如果舞炎知道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庆幸,或许也不会去恨冥泓了。但,他不知道。而冥泓,也是必杀的。
节节攀升的精神力如涨潮时的波浪一般,一波更胜一波。
舞炎的精神力从和炎魔交战时的破元师巅峰突破了那层元魂的屏障,晋入了如同分水岭一般的元魂层次。那些精神力狂涌,纯净如羊脂的精神力徐徐攀升到了五星元魂的星阶方才停下。
可以说,如果现在给舞炎一个元魂,就是最烂的精神系的元魂也行,那么,五星精神元魂所能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则是没有元魂的三四倍!
很可惜,舞炎没有,这些精神力只能用于纯粹的碾压对手。
白色的空间内似是中间出现了一点更深的白色,视线无法从其中穿过看到更远方。
一团扭曲的白色光团不住地颤动着,渀佛弹动的珠子。
舞炎没有感觉到自己产生过于激烈情绪,只是感觉有些奇怪。
光团露出了一丝棱角……
似是产生了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棱角开始展现。
舞炎淡淡地在心里说:“100个棱角,呵呵,那是神核是么?这或许是我第二次凝聚神核了。不过,当初的神核,可是真正的神核。这次的,估计是伪神核吧?”
像是一个旁观者,舞炎不带感情地看着光团的变化。
……
擎在洞外跪了又三天三夜,到了第三天的皓月悬空之时,才听见了一声忧伤的呼唤:“擎天,进来吧……”
这道声音,轻吟中透着哀伤,痛心中带着欢喜,欢喜中更多的是对往事回忆的产生的美好记忆。
擎缓缓地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眼角躺下两行泪水,没有起身。
只听见擎叹了口气,膝盖颤了颤,继续跪着:“天露,你等了我十六年,我在这里跪一百六十年的不为过。这才三天,你不觉得你对我的惩罚太浅了么?当初是因为你太过放纵我,才导致了你的离开。现在,我不会了……”
天露似乎发出了一丝嘤咛,可是欲言又止。
天露背着石壁,无声地抽噎:“你为什么那么傻呢?那个时候我不怪你啊!不怪你啊!你干什么要这么惩罚自己呢?”
……
东青帝国。青龙市。斗天学院。
斗天学院中,原先的斗天代表队的人全部不在。因为学院交流,他们离开的斗天学院去了另外的三大学院。七星玄武门他们已经去过了,然而现在他们正在向火凰神殿前进着。
前行的队伍中,气氛十分沉闷。
众人坐在同一马车内,但都是默默无闻。命枫天的身旁,是一位紧身蓝衣的女子,她的头发呈现银色,蓝色的眼珠里的瞳孔也是与头发一样的颜色,银白。
她不是舞琴瑟,而是一位命枫天的……一位“故人”。
马车前行着,周围只有“嘎吱嘎吱”的车辙压过碎石路的声音。
姜月剑面容寒霜,拳头绷得紧紧的,肃杀的气息被他疯狂地压在身体里,没有随意令其爆发。姜月剑的身材相对千院大比时瘦了很多,步入青春期的他,身高也达到了一米七。
姜月剑眉头拧在一起,面色显得极为狰狞,泪水都快夺眶而出。
萧谱坐在舞琴瑟的对面,靠在马车自备的靠背上,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双眸紧闭,似乎在回忆什么。整个人,与姜月剑极为地相似。只不过,前者是愤怒乃至悲伤,后者则是严肃而淡漠。
舞琴瑟的腰肢极为地纤细,此时正被慕莲搂着。她们两个,宛如一对患难与共的姐妹。舞琴瑟的俏脸靠在慕莲的左肩上,颤动的睫毛能看出她的心里是如何的挣扎。
命枫天的灰衣透着孤寂的气息,冰寒而令人战栗。其身边的木质墙壁上,放着一把没有剑锋的剑。那剑如灰色的水晶,通体灰色,辐射出慑人的寒光。这虽然看起来的是一把剑,但是实则是一柄权杖。这是元魔师的专属武器。
命枫天旁边的那个银发女子,脸上没有过多的哀伤,她只是不说话,看着命枫天。似乎命枫天难过,她就陪着他难过;似乎命枫天高兴,她就陪着他欢喜。命枫天脸上没有直接流露出悲伤的脸庞,但命枫天的心底想法却在这银发女子眼睛底下暴露无遗。
莫冥月低着头,神情极为复杂。他记得就在一年之前自己和那个似乎拥有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对手并肩作战,就在那个时候,两人的关系渀佛不是那么敌对了。可是,好景却是不长。就在那段日子过了几个月,他离开了。
颖儿无力地倒在旁边的木墙上,晶莹的眼泪像是没拧紧的水龙头里的水一样不断地淌出……那个黑袍身影在颖儿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曾经美好的记忆此时却如同最痛苦的折磨一般,渴望那个人,却知道他永远不会回来了。没有经历,不会懂得。
“驾!”驾驶马车的车夫如同狂喝一声,而后整辆马车突然倾斜起来。接着又听见车夫喊道:“好马儿,加油越过了这座山我们今天就休息了。冲。”
命枫天突然叹了一口气,道:“我想,我们是要好好谈谈了。”
真的,当初的斗天代表队失去了舞炎之后,那“老大”是为幌子的姜月剑逐渐在斗天学院中展露了自己的光华。他的元魂是麒麟,注定不会平凡,以前,他的光彩大多都被舞炎掩盖了罢。舞炎忽然不在了,姜月剑也被人注视得更多了。他也蜕变了。
不像舞炎预料得那般,姜月剑不是斗天代表队的累赘,相反,那次千院大比之后还未达到准元王或元王的人中,他是最先突破的。获得的元环,竟是三万年限的黑级元兽击杀后获取来的!
崭露了头角,姜月剑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曾经嘻嘻哈哈的他不在了,他所展现出的领导能力变成了斗天代表队目前名副其实的老大。
姜月剑张了张嘴,喉咙里的哽咽让他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点点头。
姜月剑点头,其余的人也肯首,唯有那个银发女子高傲无比,没有任何动作。
命枫天不满地看了身旁的女子,微微地一怒,瞪了银发女子一眼,“哼”了一声,说道:“舞炎的事,我们所有人都痛心。他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是我最宝贵的珍藏之一。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说过,此仇不报非人哉!那冥泓,是我们必杀的!可是现在我们不能露出这种情绪,大家知道么……”
姜月剑是老大,可是命枫天的话大家不会反驳,因为——
他们是兄弟!他们是最真挚的朋友!
颖儿轻磕了额头,只感一阵头晕目眩。她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修炼者虽然比普通人厉害,也能更挨饿。可挨饿、挨饿,仅仅是挨啊!似乎……颖儿自舞炎不在后就不再进食了。斗天代表队的人都不知道,为此,颖儿的父亲甚至来到了斗天学院……可结果,显而易见……
姜月剑怒哼一声,道:“是!是!现在不能报!现在不能报!”
萧谱拉了拉姜月剑:“月剑,你冷静一点。留得青山在,不……”
姜月剑暴怒无比:“萧谱!你难道不想报仇么?你难道忘了舞炎以前是怎么一起和我们修炼的?他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你难道忘了么?口口声声说着要报仇、要报仇!你的修炼速度我没有看到一点增长!这就是你的行动么?!”
姜月剑“呼呼”地喘着粗气,一拳轰在马车上,马车瞬间出现一个豁口:“还有你,命枫天!这女人!这就是我们斗天代表队的人么?如果是,很好!你是准备用她来代蘀舞炎的位置么?!”
命枫天没有说话。倒是他旁边的银发女子怒吼:“你有什么资格训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啊?我问你,你说的那个林舞炎算什么?他怎么可能能够比我厉害?他算个什么东西!”
马车内的所有人双目森然地盯着陈冬。
命枫天脸色因为激动而显得涨红,这是他一生第一次这样。
尽管姜月剑骂了萧谱和命枫天,可是他们知道,这是自己的错,没有说什么。就算不是他们的错,他们也不会去当众说。他们的关系,是兄弟!兄弟!不是逞一时口舌之利的只会过家家的小子!兄弟因为另一个兄弟而暴怒,作为兄弟的兄弟,他们有必要承受。
然而,陈冬的高傲,却是令命枫天都忍不住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命枫天站着,怒视着捂着脸的陈冬。
陈冬银发一甩,就要挤出泪水来:“枫天!你打我?你打我!你打了我!”
命枫天冷冷地道:“是!我打了你!我打得就是你!陈冬,你给我听好了!这里不是你的领地,这里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我告诉你,这里在场的每一个人在我心里都比你重要!”
命枫天灰袍随着透过姜月剑打破的豁口窜进来的风飘荡着:“不要以为我爱你,你就是我的唯一!不要以为我可以为了你放弃每一个人!我承认,以前冰冷的我,只爱你一个,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可现在不一样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臂膀!”
“要想我因为你而放弃他,或者她,不可能!如果你不能收敛自己的性格,我告诉你,你可以走了!”
命枫天的话,如同一根棱角分明的钢铁尖锥刺入了陈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