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推着种谔移动起来,他们经过了那只狗和几只鸡的时候,就象是一下子冒出来一样,鲁达和种谔见到很多的人。
一队队大宋士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行走着,他们不是抗着枪,就是握着刀。
种谔和鲁达又对视一眼,眼中的一切,太让人不放心了。
在前边,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一棵巨大的老槐树,老槐树就长在路的正中间,非常醒目。
老槐树下边一个年轻的母亲似乎用手遮着阳光,四处焦急的张望着,象是在找什么人,她身边的有俩个孩子,一个孩子在哭,另一个孩子在笑。
鲁达和种谔小心弈弈的移动着,等他们经过那棵树的时候,那个母亲正好望向他们这边,从她的眼睛里能读出某种焦虑和不安。
鲁达和种谔更吃惊了,因为他们就在孩子身边,却听不到孩子们的笑声和哭声。
永乐城,是一座真实的城市的场景,但缺少城市最主要的一个元素——城市的喧嚣声。
除了种谔那辆椅子发出的“支支!”声以外,就是一种几乎不被人注意到的风声。
风很微弱,微弱到只能掠起俩个人的发丝,但恼人的“嘶嘶!”声音却无处不在。
过了这棵树,让种谔和鲁达惊谔的事情又发生了,他们看到从街的另一边一下出现了一大群羊,之后,他们目光顺着那群羊,就看到俩个赶羊的人。
一位老羊倌和一位年轻的男人。
老羊倌挥着鞭子,在羊群后边慢腾腾的赶着,羊实在是太多了,把整条街都挤满了。
鲁达只好扶着种谔的椅子停下脚步,种谔马上回过头来,用手指按住自己的嘴唇。鲁达把要问的一句话咽了回去。
鲁达想问“是不是这个老羊倌?”
羊群在慢慢向鲁达和种谔逼近,一点也没有给他们让路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更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一队骑兵从鲁达和种谔的身后向前疾驰而去,他们无视那群羊,竟然从羊群中穿了过去。羊和马就象互相都遇到空气一样,没有任何反应,羊在走,马也在跑。
鲁达和种谔瞪大了眼睛,穿体而过,看起来路上走的全是鬼?
就在他们吃惊的时候,一只只羊已经开始从种谔和鲁达的身体上穿过,就象一阵阵刺骨的寒风穿过他们的身体,每一只羊过去,都会让他们打一次寒战。
最要命的那个老羊倌迎面向他们这边走过来。
鲁达和老羊倌俩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能看到老羊倌焦黄、忧郁的眼球。老羊倌又挥了一下鞭子,扑面而来。
当和老羊倌眼睛发生接触的一瞬间,鲁达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浑身一下被冻透了一样,连血液都凝固了,不!连意识都被凝固了才对。
老羊倌父子总算过去了,种谔和鲁达则象被冻僵了一样,一动也不敢动了。
这种经历太神奇了,也太恐怖。
那群羊和赶羊的老羊倌父子走了很远了,鲁达的心脏才恢复了跳动。
种谔定定神,用发麻的手指着一个方向,还好,他的手还能动。
这种西北大宋军城,他见到的太多了,他知道,每一个象永乐城这样的军城,都会有一个称为“帅府”的地方,徐禧是永乐城的最高长官,他一定会在“帅府”。
鲁达和种谔在永乐城里又开始慢慢移动着。
越往里走,人流就越密集了,绝大多数是士兵,他们甚至还发现好几队西夏的士兵,因为他们的头顶光秃秃的反着光,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在一个十字路口,他们见到一顶轿子里抬着一位年轻的妇人,轿帘是打开的,所以鲁达和种谔就看到了里边的人。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位妇人竟然用鸀幽幽的目光向种谔和鲁达这边扫了好几眼。
大宋的军营是可以带家属的,这个妇人一定是大宋某个将军的夫人。
鲁达推着种谔穿过空无一人的校场,来到了“帅府”前。
“帅府”的房子又高又大,前边插着一个高高的旗騀,旗騀上挂着一面绣着“徐”字的帅旗,这面旗就象固定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旗騀下有一位穿着大宋官服,头戴官帽的中年人给一群穿着大宋军装的将官们在讲着什么话。
种谔突起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做了一个手势,鲁达让椅子停了下来。
种谔盯着那个穿着官服在讲话的中年人,八字眉,四方脸,眼睛很有神,嘴很大,没错,是二十多年前的徐禧。
不同的是,对方变年轻了,自己更老了。
徐禧并没有注意到种谔和鲁达他们,他仍然在不停的讲着什么。
种谔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开口了,“徐将军,种谔来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风云突变,天一下暗了下来。一股巨大的旋风,突然就卷了起来,风很硬,又很冷,刮得种谔和鲁达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各种凄厉、刺耳的声音也四处冒了出来,钻进俩个人的耳朵里边,挥之不去。
“哈哈哈哈!”一声特别响亮、又特别凄厉的笑声盖过了所有的声音,震得俩个人心都不跳了,“老种,我等你很久了,你终于来了!”
等风变小,种谔和鲁达睁开眼睛的时候,场景在一闭眼的这个时间里,已经完全变了。
他们发现被无数的鬼兵密密麻麻的团团包围住了,连对面高大的“帅府”的四面墙上,高高的帅旗杆上,和刚才还是空旷的校场上,都被密密麻麻的鬼兵给爬满了,还有更多的没有着落的鬼兵,只好飘浮在半空中。
成千上万,眼睛看到的地方全是鬼,高俅并没有说错。
只有种谔、鲁达到旗騀这么远的一个圆圈里没有鬼,当俩个活人被万鬼包围的时候,他们首先想到的是什么呢?
神啊,把他们都带走吧!实在不行,把我先带走吧。
阴风阵阵,鬼气森森,徐禧出现了。
鬼王徐禧高座在一把巨大的椅子上,头戴冠冕,身穿白色法袍,煞白的脸上瞪着俩只硕大的鸀眼,闪着幽光。他手里竟然还握着一杆枪,一杆金光灿灿的金枪。
“老种,别来无恙呀?”徐禧象见了老友一样,非常客气的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