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暗影福么威S
京城的chūn节祥和而热烈。灯火霓虹，真欢假笑无不表现出一个梦境中的主题：繁荣富强。
只是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无家可归的人们只好藏在热力井中、立交桥下，就着方便面想象明天会更好，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明天可能热力井要被清场，立交桥底也会打上桩钉，无处不在的城管还会收走他们拾荒维生的三轮破车。但这并不能阻止中华屁民在chūn节零点钟声敲响时对未来的祈祷。
洛明也在祈祷，他向死神祈祷：让赵老头和他的打手见鬼去吧！
赵便装应声而至，手中拎着些熟食，还有两瓶白酒，往桌上一放，说道：“想通了没有？”
洛明瞄瞄门口，没见到那个彪悍的打手，胆子大了些，就说：“我爸曾经跟我说做人要堂堂正正，玩yīn谋诡计的人都不得好死。你这行当我干不了，让我继续当兵，我就接着当，不让当我就回家。”
赵便装噎着，问：“你爸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小时候看电视的时候，演什么密探，单枪匹马深入龙潭虎穴，独挡千军，耍弄心计玩人，最后被打成了筛子，死滴老惨了。”
赵便装摇头叹息：“我就说那些没点真实度的片子害人，他们总不信，说什么传递正能量，要体现我军大无畏的献身jīng神，和机智勇敢的个人魅力，妈的连小孩都骗不了，还乐此不疲。王二小张嘎之类的就算了，最近更离谱，一把弹弓也能横扫天下，那还要我们这些军人做什么？”
洛明奇道：“你也是当兵的？穿个便装，我还以为你环保局的。”
“屁话，你们那的环保局能从新兵营抢人？”
“那你这组长什么军衔？应该比上尉要高些吧，我看新兵连长见你跟小太监见大太监似的。”
赵组长怒了，什么小太监大太监？老子儿孙满堂，现在还能夜战八方，生猛得很！掏出本红皮证，往洛明脸上一甩：“自己看去！”
这证封面有五星八一军徽，印的是“C国人民解放军军官证”字样，翻看里面，编号用“参”字开头，姓名赵海生，职务组长，军衔大校。
妈呀，真是首长了，洛明赶忙立正敬礼：“首长好！”
赵大校摆摆手，说：“少玩虚的，就一句话：干不干？干就坐下来喝酒，不干滚犊子去俅！”
洛明选择去俅，只是在他的手刚刚挨上门把，首长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露出爪牙的狰狞：“洛洪刚，男，四十五岁，祖藉福建龙岩，一九九一年路遇流氓调戏妇女，失手伤人致死，逃窜到外地，九三年潜回福建，改名洛建国，招工进了南平一家水泥厂，九五年经人介绍，与本厂女工蔡淑平结婚，九六年生子取名洛明。”
“洛明，男，十八岁，就读于南平一中，二零一四年，也就是去年十月，被十七名同学举证偷窃现金三千二百元，遭学校开除，后经班主任黄大年找校长力保，撤销了开除处分，改为病休，同月报名参军，十一月末到西北某新兵营受训，因殴打教官，不守纪律，嘿嘿，又被开除。”
洛爸原来叫洛洪刚？还是个流窜潜逃犯。放在以前，洛明是绝对不会信的，但自从老爸传下罗汉拳谱，自己不过练了三个月桩架，就能打败军体拳和擒拿手教官，那二十二岁的洛爸失手打死人，又算什么稀奇事？
洛明指节泛出惨白的青sè，这个把手只要轻轻往下一按，门外就是zìyóu的空气，但现在握在手中，却好象有千斤的重量，可以想象出去以后，老爸必然会因为“有人举报”，原来正是二十多年前的杀人犯，而被绳之以法；自己也将会背着“双开”的黑锅挺不直腰杆。
于是洛明转身说：“我只是想问明白，你为什么就死盯着我不放？”
赵首长微笑，倒上两杯酒，抿上一口，说道：“因为前面四个都被淘汰了，你是唯一一个到了这里的。”
洛明只喝过啤酒，这红星二锅头闻着是香，下喉时辣得直呛，泪腺出奇的旺盛，看人都是模模糊糊。
赵海生摇摇头，小兵蛋子，喝白酒跟喝啤酒一样，气势倒猛，就是不顶用。
洛明抹把眼睛，问：“现在可以说什么任务了？”
“着什么急？今天啥事不管，先过年，明天早上会有人来接你，到了地方，自然详细跟你讲。”
首长终究还是走了，他要回家团圆，洛明就只好看着chūn晚打发时间，想去服务台打个电话，却发现那个房门已经被外面锁住了。老家伙，还是不相信人！
大年初一的雾霾笼罩在京都上空，历久不散。有辆挂着“军A”牌照的越野车，打着双闪在雾海中滑行，也没有什么黑布蒙眼睛的桥段，这样厚重的浓雾，白得伸手不见五指，什么布都顶了。
果然白到极致，也和黑一样的看不清。洛明从未到过京城，以前倒是听过华北的雾霾如何如何，今天见到，才知道《新闻联播》信不得，但愿那些昧良心说瞎话的电视台永远看不到太阳。
早七点动身，十一点了还在转悠，要在老家乡下，这都翻了三四座山头了，可现在跑的路程，怕也只有几公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全是双闪的雾灯闪烁着爬行，洛明几乎想要跳下车沿着高架桥跑上几个来回，再站站桩，扎扎马，看这龟车能不能走上五十米？
直到两个小时后，浓雾稍稍稀薄了些，军A拉响jǐng笛，一路蛮横地见缝插针，左拐右并，总算月兑离了车流，转过几个道口，驶入一座大楼地下停车场，一水的军牌豪车，晃得洛明眼花。
司机从接人时说了句：“跟我来。”就哑了火，任洛明怎么搭话，只不作声，现在开腔，又是一句：“跟我来。”六个小时两句话六个字，洛明就想这家伙要是没被憋成口臭，我洛明今天就改名换姓！
电梯直达十八层，“叮咚”一响，门就要开，司机伸手按住“关门”，又连按了三下“18键”，电梯上升，几秒钟后，门无声无息滑开，眼前豁然：空荡的大厅并没有人在，对面墙上印着“C国人民解放军总参二部一局”的字样，看起来朴实到朴素。
唯一的亮点却在走廊那边，身着OL装的长发美女用高跟鞋敲着鼓点般的节奏走来，无论在哪里，都是吸引眼球的风景。
司机迎上去，说声：“组长要的人。”就转身走了。
这就算介绍了吗？会不会太简单了？还是自我补充补充，争取给美女留个好印象，抱大腿不如抱美腿，往后混起rì子来，也有个照应不是？
美女很直接，比司机还直接，只是招了一下手，竟然扭腰起臀，往走廊的另一边“哒哒哒”弹着黑丝长腿就走。留下洛明愕然，怪雾太浓，刚进大楼前没有看清这楼的名称，但想来与聋哑医院月兑不开关系。
走廊尽头有道门禁，美女拿胸卡一刷，红灯变绿，门就开了，里面是个会议室，投影仪开着，墙幕上定格着一份PDF。洛明看那图上的照片，正是自己。
美女拿过遥控笔，按了两下，停到首页，上面只有两个字：“暗影”，也不管洛明坐着站着，径自就说：“现在所看的，是总参二部一局绝密文件：《暗影》”
“一九四九年初，国民党陆军一级上将陈诚宣布入台管制，jǐng卫连随行，其中有个叫石头的福建藉少尉军官，是我军暗中布下的棋子，准备伺机策反陈诚。”
“一九五零年三月，蒋氏任命陈诚为“行政院长”，免去其担任的台湾省主席职务。一九五四年，蒋氏连任总统。一九五九年大选，依照“国民zhèngfǔ宪法”，总统任职不得超过两届，陈诚拒不提名蒋氏，后来虽然被迫修改《临时条款》，赋与“勘乱时期”总统无限连任之权，但与蒋氏已生隔阂。一九6sì年陈诚病重，辞去“行政院长”，次年三月五rì，于台北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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