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灭了一整盘的炸鸡,钟离婳美美的打个了饱嗝,吁出一口气,生活真美好啊~
然而,就在这时,钟离婳只觉得腿上一紧,她只来得及看见一只粗壮的手,下一刻,她已经被拽出了桌子低下,抬头看到明亮的烛光下晃动着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并且,那一双双露着凶光的眼睛,竟然是对着她的!
黑乎乎的小脸加上油嘟嘟的嘴,不仅没有半点儿震慑力,反而,无不昭示着她偷吃的罪证。
钟离婳冲着他们嘿嘿的笑了笑,举起瘦弱的爪子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嗨~大家好啊~”
一个长得粗壮如水桶的婆子,上前像是拎小鸡一样把钟离婳给拎了起来:“哪里跑来的乞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如果冲撞了王爷的宴会,你有几百个脑袋也不够赔的!来人,把她给我扔出去,乱棍打死!”
说话间,便有两个小厮模样的人过来将她给拦腰抱住了。
“等——等一下!”钟离婳觉得自己倒霉透了,不过偷吃一顿嘛,怎么就严重到要打死了呢,哦,对了,她刚刚是说,什么王爷的宴会?钟离婳眨了眨眼睛,对着那婆子喊道:“王爷办宴会,天降瑞雪,这时候若是杀生,会给王爷折寿的!”
“大胆!”那婆子厉喝一声,慌忙捂住了钟离婳的嘴,拿眼睛狠狠的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
“出什么事了?”这时,一个尖细的公鸭嗓传来,原本围着过来看热闹的人,都吓的低了头,再不敢出声。
那婆子也变了脸色,小心翼翼道:“南总管恕罪,就是刚刚,不知道哪里溜来个偷吃的小毛贼,已经被制住了,这就……”
她话还没说完,钟离婳就趁机喊了起来:“下雪天杀生不吉利,你杀了我,老天爷降罪的话你承担的起吗?”
钟离婳一眼就看出那个说话的南总管,应该是这个府里的大人物,加上他长得慈眉善目,白白净净的,应该不会是个坏人吧——
于是,钟离婳又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这位爷爷,我实在是饿的不行了才会偷吃的,这下这么大的雪,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冻死饿死,我不过是其中一个,如果没有这口饭,我肯定已经饿死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听说你们在办宴会,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庆祝,杀人的话实在是不吉利啊。求求您饶了我吧,您积德行善,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像您这样的好人的——”
南总管的视线落到钟离婳的身上,巴掌大的小脸黑乎乎的一团,下这么大的雪,奇迹的是竟然还没有冻裂,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跟街上的乞丐没有任何的区别,唯一不同的是,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璀璨如星子一般,竟是难得。
口齿倒是伶俐的很,今个儿王爷出宫建府,是钦天监选好的吉时,又赶上今冬第一场瑞雪,皇上和太后都十分的高兴,赏了不少东西下来,这样的好日子,的确是不太适合动杀戒,但这,胆敢跑到王府来偷吃的,这孩子的胆子实在是不小!
“你叫什么名字?”南总管出声问道。
“钟离婳。”钟离婳月兑口而出,说完了才开始后悔,自己怎么那么笨呢,张口就把名字告诉别人了……
“姓钟离……”南总管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竟然是姓钟离么?他们天盛朝是没有这个姓的,就是周边的一些小国家,也都没有这个姓氏。普通百姓,知道这个姓氏的都很少。也就皇族,和有些底蕴的世家,知道有这个姓氏。钟离一族,据说,应该是天山以西,居住在神裔幻境的上古世家。
这孩子一副乞丐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跟钟离一族扯上关系的?
南总管有些犹豫。忽然,他眼尖的瞥见钟离婳的脖子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他上前一步,快速的将那已经成黑色的绳子给扯了出来,是个玉牌。
只是因着沾了太多的污垢,那玉牌已经看不出本身模样,但手触到那玉牌之时,南总管却是感觉到那种来自玉本身的暖意,他怎么也算宫中的老人了,这东西一碰,便知道是极好的东西,他翻了玉牌过去,看到背面确实一圈圈奇怪的符号中间,确实刻着三个字,钟离婳。
南总管松了那玉牌,不管这孩子是不是真的跟钟离一族有关,单凭那块玉牌的质地,这孩子的出身恐怕就不简单。此事,他还得跟王爷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但这人,却是杀不得了。
南总管摆了摆手:“放他下来吧,先关到柴房去。”
“谢谢爷爷不杀之恩。”钟离婳一被放下来,就极力的奉承道,嘴甜总是不会吃亏的。
那婆子满脸的不解,但是南总管都已经发话了,她自然是不敢反驳。
钟离婳安全了,但是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今后,她是不是还得靠乞讨为生呢?这也太恐怖了,她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什么时候做过这么没品味的工作?
倒不如趁机留在这里,先混个能吃饱穿暖的地儿再说。
于是,她趁着南总管还没走,跑到他的面前,一脸诚恳的看着他:“爷爷,不如您留下我做事吧,我很能干的!”
旁人都忍不住抽了嘴角,这也太得寸进尺了吧,犯了这么大的错能留他一命就不错了,还敢提这种要求,把王府当什么地方了,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吗?
“那,你都会做什么?”南总管想的是,在查出他的身份之前,还是把他留在王府,倘若他真的跟钟离一族有关的话,那怎么会流落到这里呢?
钟离婳扫了一眼厨房,她会,她会什么呢?
忽然,钟离婳瞥见一边被捆好了爪子准备杀的鸡,眼睛一亮,指着那几只鸡道:“我会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