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愚蠢的蟊贼带着道夕在金陵城里绕了一圈,最后居然潜入了丞相的府邸中,这人道夕大吃了一惊。凤舞文学网最快更新,请收藏凤舞文学网()
两人是从后院越墙而入,看他们的样子驾轻就熟,毫不慌乱,且放心地把脸上的黑面巾去掉,道夕就明白了过来,看来丞相府与赵宋方面之间看来有说不清楚的关系啊。
不过,道夕不敢确定是丞相本人,还是只是丞相府里的人与宋国有联系。他悄悄地跟在两人身后,进了丞相府的内院,然后又七绕八绕地,看着两人走进了一个侧院的花厅中。
道夕悄悄从花厅右面的窗前翻身进去,然后又跃身而起上得花厅的横梁。道夕手扶横梁,站在高处往下看去,只见那两个蠢贼正恭敬地站在一个白衣青年面前。
那白衣青年面目白净,眉清目秀,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男子,更像是一个女扮男装的俏丫头。
三儿把林仁肇的画像递给那白衣青年,“爷儿,画带回来了。”
白衣青年不置可否,甚至于都没有把画摊开仔细看过,便把画放在了一旁。“秃子,你通知陈放他们,明日在垂柳楼一叙。”
那秃子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白衣青年从花厅上首走了下来,这时道夕才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道夕这一眼看去,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个青年,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位姑娘,居然是曾经害过自己的玉貔貅。
想不到这个贼婆娘也到金陵来了,不知道她那老不死的师傅萧凛有没有来?道夕正好奇地想着,就在此时,那玉貔貅却霍地把目光转向房梁上的道夕,怒目道:“上面的朋友,听够了没有?”
道夕大囧,想不到自己第一次做这梁上君子,横梁都还没有捂热,就被人发现了。他略显尴尬地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朝玉貔貅夸赞道:“好眼力,不过你装男人真的一点都不帅,起码没有我帅。”
玉貔貅心下大骇,想不到一下子就被人发现了自己是女儿身,不过转而一想道夕的话,才发现不是自己露出了破绽,而是对方居然认识自己。
可是,她把记忆中认识的和尚全回想了一遍,也没记起有这么一个自己认识的和尚来。但她能确定的是,这个出现在房梁上的和尚武功不弱,于是警惕地看向道夕,“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道夕呵呵一笑,看来五年过去了自己变化挺大的,都没人能认出自己。他走到玉貔貅面前,说道:“我很好奇,剑隐的弟子怎么会出现在金陵,还有,你们不是给汴梁方面效力么,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丞相府里?”
道夕的两个问题都很尖锐,玉貔貅顿时慌乱了起来,不过她只是目光中躲闪了几下,便镇定下来,“说明你的来意,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能否安全地离开丞相府。”
道夕指了指桌上林仁肇的画像,说道:“你两个愚蠢的手下,偷画也不看看周围有没有人,你说,如果换了我是你,知道手下居然有这么愚蠢的跟班,会怎样?”
那三儿一听道夕的话,吓得瞬间浑身发抖,当玉貔貅那凌厉的眼神撇向自己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整个心脏都要跳了出来似的。“爷儿,我知道………………错了。”
“滚下去!”
三儿不敢多言,连滚带爬地退出了花厅,边走还便朝道夕看过去,道夕朝他笑了笑,不无讥讽地说道:“真心为你有这么愚蠢的手下感到难过哎。”
“阁下若是为了这副画而来,那么在下奉劝一句,最好速速离去,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玉貔貅很自信地说道。
她是以丞相府参赞身份来到金陵的,虽然参赞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职位,但起码也是有官职在身,况且这里是自己的主场。如果真与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和尚动起手来,她也丝毫不惧。
道夕自顾自地拿起林仁肇的画像,然后摊在桌上,欣赏了起来,“画得不错,还有这首诗也不错。”
说着,他便把那首诗吟了出来:“天下攘攘百岁间,英雄出世笑华山。南唐北汉归一统,朗月残星逐满天。文治彬彬开盛世,武功赫赫震幽燕。席间杯酒销王气,汴水流年咽露盘”
这是当年赵匡胤刚刚做皇帝时,意气风发所做。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满是一个帝王俾睨天下的决心与霸气,可是流传不广,加之南唐文坛自比前朝文风,素来不把江北宋国放在眼中,这首诗在南唐几乎都没什么人知道。
“果然是一手极好的反间计,刺杀一个林仁肇的价值远远没有让他死在自己的主子手里的价值高。想来你们前几次刺杀林仁肇也不过是欲盖弥彰,让李煜生疑为何你们几番动手却没有伤到他吧。”
玉貔貅心下一惊,想不到眼前的和尚只是看了眼画像上的诗词便猜出了他们的计划,不,应该是官家赵匡胤的谋划。她惊骇地死死盯着道夕,“你究竟有何打算?”
“没什么,”道夕摇了摇头,“今日能见到一个故人,也算不虚此行了。不过作为一个故友,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这个反间计虽然极妙,但是要想成功,却还差最后一步。最好就是把画像送回汴梁,然后再延请金陵使者朝见宋帝,到时候在宋使面前展露该画像,那么,由不得李煜不信了。”
玉貔貅回味咀嚼着道夕这番话,越听越觉得眼前这个和尚极其不简单。她只是受师傅之命获得这副画像,然后将其交给安插在金陵的细作陈放,由其送回汴梁。她猜到了这是针对林仁肇的反间计,却没有想到该如何操作。
眼前的人如此深不可测,且不知是敌是友,这让玉貔貅一时间拿捏不出对策来。道夕见她面露疑色,莞尔道:“玉貔貅你不用紧张,我没什么恶意,也不会破坏你们的计划,我纯熟好奇,只是过来看看而已。我只是个过客,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说完,道夕运起内力,便大步朝外面疾行而去。道夕的轻功属于那种顺手练的把式,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完全是仗着精深内力所催动的身法。
“后会有期,最好告诉你小僧的法号,道夕。”
玉貔貅还没拿定主意追还是不追,可是听到“道夕”二字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便追了出去。
以道夕与南唐郡主李神谕的关系,玉貔貅没有任何理由相信,他真的只是如自己说的那般只是出于好奇。
深夜之中,两人一跑一追,在金陵城内大小楼房之上来回追逐。玉貔貅的身法比道夕高明不少,但道夕唯心诀内功心法修为高于道夕,两人追逐之下,却也一直保持着最初的距离。玉貔貅追不上道夕,而道夕也甩不掉玉貔貅。
见玉貔貅穷追不舍,道夕一时间也没有想出办法来。他在这金陵城内落脚之地,目前只有林仁肇府上,倘若就这么回去,虽然自己最终有信心击退玉貔貅,可这一来,便就会让留在金陵方面的宋廷细作以为自己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道夕不想帮助南唐,同样也不想得罪宋廷,国家纷争,天下分合,于他来说半毛钱关系,最好的状态就是两边都不招惹,落得逍遥自在。
答应李神谕做一阵子林仁肇的保镖,道夕也是无奈之举。他虽然应承了下来,也会尽力去保证林仁肇的安全,不让他死在敌人的手中。但是他不能保证,林仁肇不死在自己人手中。基于各种原因,所以道夕看到两个偷画的蟊贼,联想到赵匡胤的反间计,才没有出手阻拦破坏。
“玉貔貅,究竟怎样你才肯善罢甘休?”甩不掉玉貔貅的穷追,道夕便停了下来,双手叉腰问道。
“道夕,你知道的太多,未免节外生枝,今日唯有留下你性命,否则我很难向师傅交代。”
“我们说什么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再说我又没有什么恶意,你至于这么不依不饶吗?”
“谁跟你认识多年,你我本就是敌非友,要怪只怪你知道的太多,还有你自以为是的那颗害死人的好奇心。”
说着,玉貔貅便祭出一拳,朝道夕攻去。道夕不敢大意,运气唯心诀,反手为拳,施展开般若拳来应对玉貔貅。
两人在长街上来回打斗,玉貔貅继承的是剑隐萧凛的剑法,拳脚功夫上面却无甚建树。而道夕五年苦修般若拳,早已炉火纯青,一拳一影,却也甚是威风。
道夕选择用专于防御的般若拳,便是不打算跟玉貔貅闹僵。尽管当年玉貔貅对他下过死手,但道夕向来是个不会记仇的人,加上过去了这么多年,早已忘记得干干净净。
玉貔貅没带武器,自知不是道夕的对手,见道夕手下留情,便道:“道夕和尚,我也不想与你为难,只要你随我回去,待画像送回汴梁,我便放你离开,如何?”
“那可不行,小僧可是很忙的,还有很多事没做呢。”道夕一拳挡住玉貔貅的攻击,又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最好打消念头才好。”
玉貔貅闻言一怒,手上的拳势更加威猛起来,“大言不惭,我不相信连当年一个小书童我都对付不了。”
道夕见玉貔貅冥顽不灵,祭出大佛手印,看来不出真功夫,还真是很难打发掉眼前这个不依不饶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