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烟失宠之后,我在宫中的日子也开始变得越发无聊,闲着的人都会找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做,来打发时间,我也未能免俗,而且找个最清闲的事儿打发时间,思考。
究竟陈松卓是个什么人?他那晚为什么会出现那儿?还有他究竟是不是陈大夫的儿子?他的话是否可信?朋友?宫里面可以有朋友的吗?这些问题我不知道想过多少遍,每次都没有想到结果,可结果重要吗,这不过是我打发日子的一部分而已,常常想着想着,便陷入了放空。
慕烟的生活没有大的改变。
早早的醒来,早早的吃完饭,和我闲聊一阵,饭后睡个觉,闲情逸致上来的时候,找本书念给我听,或是坐在院子里画上一副丹青,或者弄上几盘精致的点心,我二人学起无聊贵妇的那一套,一边喝着陈年旧茶,配着点心,一边聊着谁都不在乎的心事。
这样的日子,虽是无聊,倒也雅致,做个矫情的文艺女青年一直都是我的梦想,只不过没想到会是在另一个时空实现。
“姑娘,门外有人找你!”小福子憨憨的声音在我门外传来。这可怜的孩子,进来越发的消瘦了,不过这凌波殿里的哪一个没有消瘦呢!
“哦,是谁呀?”我开了房门,倚在门口,开口问道。
小福子摇了摇头,一脸不知情的样子。
“不知道,有些面生,好像是侍卫!”
“侍卫?”在这个时空,我只认识一个侍卫,不是他又会是谁呢,我转身关了门,笑道“哦,有劳福公公了!”
“嘻嘻”
我出了院子,看见身子靠在墙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眼睛四处乱看的陈松卓,今天的他,穿的倒像是那么回事儿。中规中矩的黑色侍卫服,腰上的那把仪刀也在,少了几分贵气,却多了些男性的阳刚之气。
“看够了没,我最受不了你这种上下打量的眼神儿。”陈松卓站直了身子,可胸前的双臂却没放下,讥诮道。
最受不了他这种表情,好像一副大爷的模样,虽然同是大爷二字,可是究竟是二声还是四声,这就差很多了。不错也许在他自己眼中他是二声的那种,但在我看来,他确是四声的。
他这副嘴脸,不回他几句,真是对不起他。
“怎么着,眼睛在我脸上,我愿意看哪儿就看哪,你管得着吗?再说了,看你怎么了,你要是怕被看的话,你别出门儿,谁叫你跑到我面前来的,我就看,你能怎么样?”
我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伸舌头,在他脸前扮起鬼脸来。
他白了我一眼,撇撇嘴,说道“我怎么就这么无聊,大远儿地跑这来添堵!”
“你这不叫无聊,送你个新新词汇,这叫你闲的蛋疼!”我继续扮着鬼脸。
“那是何物?蛋疼?”这个词儿他是没听过的,一脸的疑惑。
“是啊,蛋疼就是”,这个解释起来还真的有点尴尬,怎么每次和他都要为男性{生{殖{器{官讨论一番呢?
他一脸鄙视的表情看着我,“你嘴里肯定吐不出来好话!”
“你,你嘴里才吐不出象牙呢?”气死我了,这个家伙,吵架功力不容小觑。
我哼了一声,心里想着,既然他想知道,我就不耻下教,眼神游走于那属于“蛋疼”该有的位置。
他寻着目光,很快找到了答案,脸色开始变红,怒气渐渐冲了上来,开口骂道,“我说你,怎么就离不开那儿了呢?”
哈哈,看见和你吵架的人生气,这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儿,我撇了撇嘴,笑嘻嘻地答着,“是啊,这话头不是你起的吗?我看是你更离不开它吧,不对不对,你本来就离不开它呀!”
他听了我的话,急了起来,突起越来越粗,胸前的双臂不知何时放了下来,化成一只手,在我前面指来指去,跳脚骂道“你,莫名其妙!”
“究竟是谁莫名其妙,好像是你主动找上门儿的。”
我看他的脸色,只怕再吵下去,就要真的发火了,那可不是我想看到的,就收出了毒舌,低声笑道,“好啦,不和你吵了,陈松卓,你到底此来为何?”
他怒气未退,竟扭过头去,不答我的问题。
真是小孩子脾气,幼稚鬼,亏他还是侍卫呢,居然这般孩子气。
我一步走到他脸前,他扭头,我就跟着他转,直到他厌倦了这无聊游戏,却依旧没打算理我的样子。
“陈松卓,你说不说?”我忍不住气问道。
“”没听到他任何回到。
“我再问你一次,陈松卓,你说不说?”我加大了声音,再问了一次。
“”依旧没有任何答案。
“好,你有种!”
我也不能忍受他这般态度了,既然一招儿不成,那就用另一招儿。
我不再理会他的态度,丢下那一句话之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这个时候我笃定他会叫我的。
哈哈,猜对了。
“乌曼雅,你回来!”一个极不情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停住了脚步,却依旧不回头。这个时候,谁回头谁就输了。
“唉,你回来!”那个不情愿的声音又响起。
“啧”这一次背后传来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去额外加了一些脚步声。
一个黑影走到了我面前,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臂上,轻轻摇着,低声说道。
“唉,你不是这么小气吧,你刚刚那么说我,我都没生气,姑女乃女乃,您吱个声呗!”
看他一副求饶的表情,我哪里还憋得住,硬憋着不笑出声来,应了一句,“吱,乖孙子!到底什么事来扰女乃女乃休息呀?”
他意识到被我骗了,又是生气又是忍不住笑,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抖,“你还真是姑女乃女乃,行,我敬老,姑女乃女乃,您上次不是说要销赃吗,我明儿个休班,不知您老有什么交代?”
这家伙,这家伙,我随口问一句,他居然认真起来。孩子就是年轻,太单纯了。他不怕我是坏人,真的要他销赃吗,不过这样的单纯,不正是他的可爱之处吗?不得不承认,对他好感度直线飙升。
他看我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倒是没有发问,只是静静地等着我的“交代”。
“等我一会儿。”我还等他还未缓过神儿来,就嗖的一下子窜回房内,将之前已经写好的信一古脑交到陈松卓手上,简略的说了几个字,“露月楼,周慕朗。”
这回他的脸上倒是蒙上一层不解,吞吞吐吐地问道,“露月楼,新开的那家青楼?”
不错,露月楼前几日已经开门了,虽然我没能参与,可据周慕朗信中描述,规模何其宏大,场面何其壮观,到场的宾客络绎不绝,想必,京城之中,现在没人不知露月楼的名号!
“是呀,有什么问题?”我回答的很是干脆。
“你,青楼?这信周慕朗?”
“怎么了,这信是要交给周慕朗的,说起来,你应该认识他呀,他就是露月楼的老板,而露月楼,是我俩合资开的。”我简明扼要的回答他的疑问。
“合资?”
哦,我忘了,他是古代人,也许这个词他没听过。我应该用个他可以听懂的说法,“就是合伙出钱做生意。”
“那你是?”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他还真是个问题少年。
“露月楼的妈妈桑,就是老鸨,怎么了,你看不起我这种身份?”我扬起下巴,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发问道。
他低下头,错过与我相接的目光,思索了一阵,才说道,“呃你还是离那个周慕朗远点儿吧,他可是有妻室的,这信,你还是收回去吧!”
“哈哈哈,陈松卓,你脑子想什么呢,我俩一起长大的,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嘛?况且这信也不是你想的情书,宫女与人私通,这样的罪名我可不敢担待,这不过是写些生意上面的事,不信的话,你打开看看咯!”我忍不住笑意,伸手将信拿过来,试着打开叫他看个明白。
“那就好,不用了不用了”他将信拿过去折好,塞在怀中,一脸放心的样子。
他轻拍了拍胸口的信件,低头看着我笑道,“姑女乃女乃还有其他吩咐吗?”
“乖孙子,女乃女乃就这点事儿,你可别办砸了。你在露月楼尽管吃喝,算女乃女乃我的。”
我装作驼背,一手握拳放在嘴边,清咳几声,装出一副老人样子。
“谢姑女乃女乃,孙儿告退。”
说完,俯身一揖,转身退去。
这个家伙,不仅幼稚,而且还三八,不过更多的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