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我跟你说啊,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除夕宴都那么阔气,那些个少爷小姐都可漂亮可漂亮了,以前就只能在茶楼外听说书人海夸,以前还觉得那是说书人胡诌的,现在自己亲眼看见了,真觉得比他说的还好,你这病病得也真不是时候。”宝月她们三一回来,冬儿就忍不住跑到雨琦床边开始兴奋地说起来。
“可不是,那场面……啧啧……真想借了那些个说书人的嘴巴来跟你好好说说,我们就只能远远地悄悄地看着,就算只是这么远远地看着啊,也觉得那些个人啊,那些个装饰啊,表演啊跟画出来似的……老爷夫人们举手投足都有种说不出的气度,就连那些能在跟前伺候着的下人们都比咱有气质……”青儿也是个活泼的小丫头,也紧跟着拉着雨琦说起来。
宝月毕竟是在府里呆了许多年,年龄也大些,显得沉稳很多,在她们面前永远是大姐姐的角色,她只是跟在后面微微地笑。宝月自然是喜欢这两个活泼可爱没有心机的小妹妹的,雨琦随也不失活泼,但总觉得雨琦有时显得比她还要成熟,一开始是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但是相处下来觉得雨琦其实也是一个心性纯良的人,或许只是经历过什么吧,比别的女孩子成熟的早,对她也是喜欢的吧,但是却跟对冬儿她们的感情不太一样,好像还有些说不清的心疼。
“咳咳……”雨琦又是一阵轻咳。那天送走君浩,这傻丫头居然就在门外愣了许久,本来只是简单的感冒,但是丫头没什么好药,每天还要干活没好好保养,最后终归是病倒了,在屋里养了两天,而且君浩以前也给她送过补身子的小药丸,吃了也有些效,渐渐好了些,错过了除夕宴雨琦也觉得可惜。
“怎么还是咳啊?会不会托得太重了,其实可以跟张妈妈说出去抓药的……”宝月担忧地看着雨琦。
雨琦知道出府不易,而且她逃出府很需要钱,现在她唯一的收入只有月钱,再加加君浩送的首饰,还是不够,所以雨琦一般就秉着能不花就不花的省钱原则艰难度日。
“没什么的……你们快多跟我说说宴会的事吧!我可想听了。”雨琦笑道。
冬儿青儿果然小孩子心性,又开始眉飞色舞地说着宴会上的事。
冬儿先开口,“今天大公子也回来了,真跟人家说的是个白玉似的男子,说话都可温柔了,没见过长得那么俊还那么文质彬彬的公子哥,不愧是做大官的,就是跟咱地方的小官不一样,看着气质都不同。”
“可不是,那气质就跟出尘的仙人一样,多看几眼都觉得亵渎了人家。你不知道,宴会上有个抚琴的乐姬被他多看了一样,那兴奋的呀……最后好像被老爷赏给大少爷了。”青儿上来接话。
“呸……不就是个狐媚子……听懂音律的姐姐说,那狐媚子故意弹错了一个音引得公子注意,哼……据说大公子是个极善音律的雅人,别人不一定听得出,但大公子怎么会不知道……真是不要脸。”冬儿说着还一脸愤愤的。
雨琦“扑哧”一笑,这不是活生生的周瑜吗?再看冬儿的样子,必是看上大公子了,冬儿年纪那么小,还懵懵懂懂的,雨琦只觉得不好不好。
“好啦!是勾引大少爷又不是勾引你夫君,你气什么?”宝月说道。
“哼……不提她不提她……今天那个神秘兮兮的二公子也来了。”冬儿一脸神秘地说。
青儿马上借口,“原以为他神神秘秘的,会是穿一身黑衣服,话少又脾气古怪的人,结果今天见到……啧啧……不过纨绔子弟一个!一身大红衣袍,比女人还媚态十足,身边虽有个极其妖媚的女人,但是那女人居然一点都没有把他比下去……都说他神秘,我看八成是常年流连花巷,家里人又丢不得丑才没人说的。”
“对呀!可是大公子对他一点都没有嫌弃的表情,依然是谦谦有礼的,不管对什么人永远文质彬彬的,当真是君子。”冬儿笑着说。
“你就三句离不得大公子……呵呵……”雨琦揶揄地笑道。
冬儿脸一红,“你就取笑我……”
小插曲一过,冬儿青儿又开始兴奋地描述着宴会上的事。
一会说哪个舞漂亮,一会又说哪个戏精彩,哪个歌声清丽,说的眉开眼笑忘乎所以。还说了两个小姐,小的粉雕玉琢,大的温柔端庄,很是让人眼红。
“我觉得三公子最好了,看起来爽朗大方很好相处的样子,他旁边跟着他的书童,据说叫安禄对吧?安静腼腆,不过在下人里,就他最好看。”冬儿笑道。
安禄,她们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雨琦还是觉得心莫名的颤了一下。安陆自然是最好看的,但是安静腼腆?安禄几时是这样的人了,难道他也会有面具吗?
“据说安禄可是三公子跟前的红人,据说大公子待他也是不错,人长得不错还得主子欢心,据说有些小丫头还巴巴地对他好,可他就是个木鱼。”青儿不屑道。
“我还听说,大少爷与三少爷走得近,有些时候居然只是单独找安禄的,以前还被人在角落里偷看到了……据说有些姿色好的男童会被卖做娈童,看他那低头羞涩的样子,而且又长的那么好看,打小跟着三少爷,说不定是少爷们的玩物呢……”青儿又补充道。
“就算三少爷当他是玩物,大少爷也绝对不会是一个会要娈童的人的,他那样仙似的人……不可能的……”冬儿有些生气。
宝月急忙喝道:“够了,主子们的坏话可是你们能乱传的,这些话在这里说说就罢了,别拿出去逢人就说。”
冬儿青儿虽然小,但是不是什么也不懂,而且一直很听宝月的话,遂也觉得之前的言谈有些不妥,只是红了脸低着头闷闷的不说话。
聊天既然进入尴尬的气氛,冬儿青儿也没了之前那样兴致,不一会就各自睡了。
雨琦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娈童……总觉得这个词触目惊心,又想想他平日里那不羁的性子,听到大少爷时微微变色的表情,还有别人眼里腼腆安静的书童,在她面前轻功卓越的傲气少年……对哦!突然想起来当时他说的是“到我房里”,人家是去找弟弟的,去他房里干嘛……他真的?……雨琦觉得脸红心跳,更多的是伤心更是心疼……安禄啊……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