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扇坊门上方悬着的牌匾,龙飞凤舞的字,显得狂放不羁,殊不知这只是慕醉书法的稍稍变形罢了,倚着慕清的身子,双手紧攥着衣袖,渗满了冷汗,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我轻笑出声,倒是一旁的慕清脸上毫无惊异之色,右手悬出静莲印,微微的泛着流光,繁复的花纹如往日一般摄魂夺魄,“怎么,这下总该是相信本尊是真人了吧?”
弄影尴尬地挠挠头,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来,“阁主,您也知道,最近这邺京不平静,属下提防着点儿,总不是坏事儿……”那声音逐渐消失在我的目光中。
“无妨,你先带我去后院儿吧。”我有些吃力地挪着步子,却在下一秒被慕清横抱起来,想要挣扎着下来,却被慕清死死地扣在怀里不能动弹。
“别乱动,小心身子。”他的一声低语虽然低,但是相信只要是在场的其他两人应该都听到了,这,还真是——
既然他不让我动弹,那便不动了,索性好好休息一番,“残影呢?”
“哦,残影他,他很早便出去了,这几日都是酒气熏天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哪里有个首席护法的样子?”弄影嘀嘀咕咕地抱怨着:“害的属下每日得寅时便起身看店,阁主您瞧瞧,这最近脸色都差了许多呢,说了他也不听。”
“酒气熏天?去把他带回来,送到残院。你去换风影到前面来看着扇坊。”我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和钱,等过了这些日子,忙完了这些事,便只需每日好好待在云烟阁休养了,想想那日子,还真是感到一阵惬意。
弄影将我们带到残院,领命前去找回残影。
而我只是细细地观察着屋内的摆设,说起来也怪我往日不曾好好看看,若是细心查看,还是可以发现他与萧澜的相似之处的,可是在影阁的时日极短,怎么会去观察他的屋子?
我目光一转,往内室看去,凭借着清晰的目光,完全可以看见,那书桌上搁了一支箫,以他当年的功力,吹奏这样的箫,完全是大家水准,否则江湖上的“箫皇”的名号又从何而来?
“清,真的是他,真的是他,除了他,不会有人会有当年他的习惯,将箫搁置在镇纸玉石上,你说,是不是他,是不是?”我转身揪住慕清的衣襟,几乎是要热泪盈眶,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原来就在眼皮子底下,这样的感觉不是人人都有的。
“你平静些,早间用膳时不是答应了我,要以自己的身子为重么?你身子虽然现在稳定了,但是过于激动,你自己是个大夫,对孩子也是不好的,若是在激动,今日便随我回府吧。”他轻抚着我的后背,叹了一口气,帮我拭去了眼泪。
我点点头,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泪眼朦胧地望向慕清,示意他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如今我要做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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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等待残影亲口将他是萧澜的秘密说出口。不过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他要加入影阁,既然离开了邺京,为什么又回来了?一切的一切,许许多多的问题,我都要知晓他的答案和解释……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弄影便提着醉的不省人事的残影进了残院,“哎呦,阁主,你可是不知道,属下去的时候,他正搬着酒坛子喝的正痛快,弄得属下也想尝尝了。这可是劈晕了提回来的,看着挺瘦的,重量倒挺大。”
我点点头,示意弄影先坐到一边去,看着瘫软在地上的残影,上前去便要将他脸上覆盖着的面具取下,却被他一把攫住了手腕,钻心的疼痛传来,我才带着泪道:“萧澜,让我看看你,是诗雪,我是诗雪啊,你还记得么?”
“诗雪……诗雪,呵,怎么可能,她不会出现的,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的,不会的。”似乎是醉得厉害了,我与五年前的容貌并无多大的分别,他却已经认不出了,不由得让我带了几分心酸。
“该死的,放手!”慕清见我的手腕快要淤血了,才意识到,残影并不仅仅是抓住了我的手,一把挥开了残影的手,看着我开始泛红泛紫的肌肤,目光开始带了几分杀气。
“别,我没事,他只是醉了。这点儿伤,回去上个药便行了。”我转身从残影身前走过,径直往那书桌走去,取出了那把支精致的箫,放到嘴边,开始吹着那首只有我与他才知晓的曲子,看着他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我才低子:“还记得么,那首曲子?”
“诗雪……”他呢喃着我的名字,良久才发现他的目光完完全全地凝结在我的脸上,“真的是你?”
“师兄,诗雪终于找到你了,当年的事,你原谅我,好不好啊?诗雪真的知错了。”我将脸靠过去,蹭着他的肩膀,扑鼻的酒气,让我可以知道他这么些天饮了多少酒。
“不,我不是什么萧澜,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他终于反应过来,几乎是一把推开了我。
“悠舒,小心。”慕清疾步冲过来,扶住了我往后仰的身子,“你做什么,不知道她有身子么?相信年易不会没有告诉你,怎么……”
“清……不要……”我有些惊恐地不停地喘着粗气,刚才的那一瞬间我几乎是吓呆了,还好,还好慕清扶住了我,若是……真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抬头看向残影的眸子,那里面几乎毫无温度,似乎是真的不认识我。“你,当真不愿意原谅我?”
“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在下并不是什么萧澜。”他扭头便要往外走,被弄影一把拦住,“放开。”
“残影,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弄影沉声问着,也被刚才的那一幕给惊到了,平日里,虽说彩云比较沉默寡言一些,但是也不会对着素不相识的弱女子动手,刚刚的他,——失控了。“她是阁主,是影阁阁主!”
残影的肩膀明显地震了一下,但又恢复了平静,“适才属下无礼,请阁主恕罪了。”话完便又要往外面走去。
“怎么,就这么不想见到我?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既然回来了,便要做好被我发现的准备,被我发现了,你有逃避,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干脆死在外面,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走了,琴玉瑟香堂便完了,完了。现在整个院子里都长满着了杂草,相信你回来这么久,已经看过了。当年为了那把琴,是我的错,我一直想要挽救琴玉瑟香堂,可惜呢,他们都恨我、怨我,所以最后它就消失了。”我平平静静地说着,语调没有丝毫的改变,双手死死地攥着,却没有疼痛传来,这才想起,慕清已经将那指甲剪了,免得我又伤了自己,果然是有先见之明啊。
“阁主说的什么,属下听不懂。”他只是背对着我,完全不知道,既然那支箫在我的手上,他的身份自然我便知道了,何苦还要不承认,累得人心里不舒服?
“你若是真的不懂,那么还请护法解释一下,这支箫怎么会在你这里?若是解释得本尊不满意的话,弄影,——毁了它!”我将箫甩给弄影,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在阳光下愈发黯淡的背影。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满意——,诗雪?”他被我逼得无奈转身,那脸上的苦涩,隔着玉面,我仍然能够感觉得到,“你明明知道,那支箫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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