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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年的最后一缕余晖透过老旧的十字窗在寺子屋的地板上投下参差不齐的剪影。请使用访问本站。
空空如也的花瓶在有心者的眼中是那样的悲戚,在一片橘色的光晕中我微眯着眼打量着此刻正坐在教师椅上愁眉不展的上白泽老师,眼角残留着的无法抹去的困倦让人心碎神伤,手中的原子笔亦因心绪的不宁而在她那灵巧的指间上下翻飞跳动出一朵朵花。
“老师什么时候学会转笔的?还转得这么好。”
我无声地透过眼神向同样正坐在地板上仰望上白泽老师的藤原询问道。
“跟你学的啊。”
藤原回我一个看待白痴一样的眼神,如上信息蕴含其中。
“我?”
“去年你毕业前的最后半个学期不是一直在转么?慧音那时候虽然明面上抵制你上课转笔打扰同学,但是私下没事就一直在偷偷地练习。”
“哦哦,只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
“你这小子知不知道慧音最开始练习的时候根本就是举步维艰?她又不可能拉下面子跑去跟你学,经常弄得原子笔乱飞,我要是胆敢在旁边偷笑的话立马就会被抓过去槌!”
藤原瞪过来的眼神无比的恶毒,仿佛是回忆起某种不堪回首的记忆欲将原本无辜的我迁怒。
我自然很没风度地选择了转过头去卖她一个后脑勺。
但是很快我就感觉我的后脑勺快被那灼热的视线给烧穿了,所以只得悻悻地转过脸面对藤原的无理取闹。
“唉,慧音什么时候能别那么严厉就好了。”
“也没那么坏啦,老师也就是有点小小的坚持和放不下面子,所以才给外人一种古板严厉过头的印象,私下里是什么样的我们难道还不清楚吗?”
“嗯,慧音这种性格用外界的话来说是什么来着?”
闷骚
我才不会傻到把这个词说出口,但是很遗憾的是我忘了此刻我们根本就不是使用的常规交流方式,在多年默契加成下藤原自然是不会漏过我眼中一闪即逝的信息。
“你小子”
藤原瞪大了眼作势欲扑
“吧嗒!”
异物落地的声音在此刻安静的室内显得异常的突兀,惊出一身冷汗的我们瞬间调整好姿势正坐以防被逮住“尾巴”迁怒。
上白泽老师愣愣的盯着落地的原子笔沉默不语。
良久,那双一直紧皱着的秀眉缓缓舒展开,而沉默也亦随之不复存在。
“悦,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么?”
流露着悲戚的瞳孔注视着我,令人不禁黯然。
“是的。”
出于心虚或是其他的复杂情感,我微微颔首,垂下头,避开那道仿佛能看穿人心底的视线。
唯有在这个人面前,我不想撒谎,如果可以的话,永远都不要。
但是而今
右方传来的焦灼感迫使我下意识地微微转移视线,藤原微眯着眼向我递来一个鼓励的眼神,同时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这家伙,应该说不愧是活了上千的蓬莱人的缘故么?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在这种微妙地情况下,对于体察人心之类的事情异乎寻常地敏锐。
既然连这家伙都做好准备了的话,那我也不能因为自身的小小固执而退缩了呢。
“是的老师,关于那个犯人我在入狱前就大致上心理有数了,如果当时没有入狱的话,就可以避免之后的高城老爷子的死亡并抓获凶手,但是现在最紧迫的事情并不完全在此。”
稍微顿了顿,组织了下语言后我选择了尽量诚恳的语气将现状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通过迷途之家的式神得到的消息已经确定了那个谣言的真实性,构成术式的七个刻印已经在前七个死者身上完成了,而高城老爷子也已经被确定为第十个死者,最后一个生魂随时都可能被吞噬掉,而一旦那个术式发动
所有魔兽之森的住民都会被空投到人间之里。”
那将是一场属于妖怪们的狂欢,这一点无可否定。
“但是现在这点时间你们能保证把那个人给拦下来么?”
“这一点只能看运气,毕竟人间之里这些年扩展面积太大,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样子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禁心中一梗,不过在藤原的示意下还是咬着牙继续了下去,
“所以说我们要做两手打算,老师你在日落前能够藏匿多大面积的区域?”
“这点时间根本不够,最多只能吞噬掉旧町范围的历史。”
“那就足够了,我和藤原马上出去尽力寻找那个持有“妖刀”的人,而老师则开始准备旧町的隐匿工作,通知稗田的当家做好人口接纳准备,如果我和藤原失败的话,我会尽可能转移新町平民到旧町范围内。”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发!”
腾地从地板上站起来藤原拽起我就往门口走去,尽管没有任何的言语,但是我和藤原都能感觉得到。
直到穿过门扉,还是能感觉到那双温柔的眼瞳依旧在目送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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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怎么办?”
前脚迈出寺子屋,藤原便收起之前那副急不可耐的派头摊手问道,同时不忘往嘴里塞一片竹叶嚼着。
“你别拽我领口啊我差点憋死。”
“老子刚刚要是不赶紧拽着你走你小子非得在慧音面前穿帮不可。”
我和藤原一面互相呲牙咧嘴一面快速离开寺子屋范围。
“你既然知道我对老师撒谎了刚刚为什么不说出来?”
“虽然知道你小子撒谎了,但是那是对慧音好。”
“哦。”
“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小子压根儿就没打算阻止那个术式发动对吧。”
眉毛一挑,我有些似是而非地盯着藤原反问道,“那你觉得现在的人间之里该怎么办?”
藤原并未急着言语,只是抬头在脖子边做了个切割的动作后才开口道,
“慧音在对待人类的时候心太软了,尤其是近几年,在跟新町那帮子人打交道的时候总是吃亏,稗田的当家又碍于家老的专权在实际性问题上无法有所作为,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考虑把慧音接去竹林居住了呢。”
“那你觉得他们做得对还是错?”
“当然罪无可恕啦。”
“可是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样做的,而且做得绝对比他们更好,这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生存空间而做出的符合情理的举动。”
对于那帮子所谓的“新豪族”我不可置否地撇了撇嘴,“他们唯一错就错在根本就没有一丁点自知之明,外来人也好,那些豪族也罢,他们都还没有看清楚自己在幻想乡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上,甚至连食物链都没搞清楚。”
“那现在究竟怎么办?”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代表藤原你打算跟我同流合污咯?”
“呸呸呸,少在这儿说这些,瞒着慧音做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藤原你每次去湖边偷看老师洗澡都强迫我放风!”
“闭嘴,你小子在这个节骨眼儿提这茬儿是存心找揍是不是?”
“切,现在就算我打不过你我躲还不行?”
“哼!”
“哼!”
“呐,玩笑就开到这儿了。”
站在新町旧町交汇的地方,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虽然我现在已经恢复了能力但是凭我这点可怜的妖力要想跟一些上得了台面的家伙打的话还是有点吃力的。”
“所以呢?”藤原抄着手一副小混混站姿以待下文。
“高城老爷子待我不薄,所以那笔帐我得亲自去算,但是我不想遇到什么闪失,所以说,藤原,你去找那个现在跟守备队一起行动的正义の伙伴的麻烦。”
“你不是说他的能力很麻烦么?”
“麻烦归麻烦,但是我可以保证你对上他绝对没有问题。”
“怎么说?”
“他不会飞。”
我做了一个飞机坠毁的手势随即接口道,“虽然不排除弹跳能力惊人的可能性,但是藤原你只要保持五十米的垂直距离远远地烤他就行了,我就不信他还能像蚂蚱一样蹦上了天。”
“你好像真的跟他合不来。”
“没他来横插一脚高城蒲一也就不会死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这是其一。”
“其二呢。”
“还记得我刚刚说的那帮子新町的人错在哪么?”
“没有自知之明。”
“那就对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何来自知之明?没有自知又何谈自爱?连自己都不爱的人又怎么会去爱别人?无法给别人爱的人又怎么会有资格被他人爱着?”我撇了撇嘴补充道,“这样的人很危险啊。”
“香霖堂的热血漫画不是大半都是在讲这种桥段么?”
“失忆中二少年追寻自我同时收获亲情友情爱情的故事怎么听都很扯蛋不是么?那种漫无目的模不准心思的人怎么可能给身边的人安全感?前阵子我从香霖堂淘来一本叫ftezer的小说里面有个叫言峰麻婆的就是这种角色,他连看见他老爸死了都会感到愉♂悦。”
“少扯这么多,我这就去把那家伙烤了顺便帮你出口气。”
藤原的背部绽放出火翼,携带着大量升腾的火气与热量腾空而起,随即向着守备队据点方向飞去。
“别下手太重!意思意思一下打残就行了,打死了得罪红魔馆就不好办了。”
我对着那缕逐渐远去的红莲鸢尾遥声呼喊道。
“n-prple!红魔馆在幻想乡这地界找你的麻烦简直就是拿板砖砸天。”
“”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藤原这家伙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呐,既然已经把杂事交代完了,差不多也改办正事了吧。
我斜眼看着天边即将没入地平线的似血残阳,同时屏息倾听着属于人间之里新町的喧声嘲杂,阔别七年的感官回馈给予了我似曾相识的感触,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被无形的清泉冲淡了一般,掘弃掉不必要的渣滓,萃取出必要的讯息,眼前的被稀释掉了的人间之里正一丝不苟地向我传达着这片土地的脉动,以及只属于它的哭号。
风见幽香曾经提起过,这片土地的生命正在流逝。
它在哭泣。
稍稍从老太婆的收藏里面找到了些好东西呢,毕竟这么大个新町要找一个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是有点麻烦。
天边最后的一丝残阳终于消失不见,冬日的夜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临了这片土地。
耳边划过此间只有我才能听见的余音,周遭的空气如破碎的玻璃般无端地绽放出漆黑且弥漫着恶意的裂口。
无数的瞳孔宛如深渊底层的恶魔一般好奇且不怀好意地窥视着光明世界的黑夜,趁着夜色从裂口中如潮水般涌出的是形态各异却又了无颜色的“走狗”们。
一只形似夜莺的漆黑走狗从黑潮中飞出并乖巧地停在我的手臂上,颤动着小脑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真可爱。
我从袖子里模出先前作为拘留证物的那张名片,这乖巧而又怪诞的小鸟蹦蹦跳跳地前来轻轻将其衔起。
摩挲着它那漆黑冰冷却意外柔软地翎羽,我稍稍凑近这只小雀轻声耳语道,
“找到他,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