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工第一天,凌嫣竹的工作是跟着凌伯仲上街采购。这是他在厨房时跟她说的话,意思说既然管家,就得全面了解府上的所有运作,好早日独挡一面。
对他这样的安排,凌嫣竹自是没问题。她觉得没错,想早日独挡一面模清府中运作,就得全方面跟进,这样才能早日当好这个家。
并且,能光明正大的出府,是件多么快乐的事。
当第一缕晨曦初起时,凌嫣竹已在京城的各个大型采办点穿梭了两个多时辰。问价钱,比质量,看老板做买卖时的态度,这一系列的事情做下来,累得她累都不想直起,只想赶紧回床上好好补个好眠。
好在,有凌伯仲和另外两名管事在一旁协助她,将买到的东西通通用马车提前运回了府。
等一行人回到府中时,她才惊觉自己好不容易出去一趟,竟然哪里都没逛成,时间通通用在采办上了。
不过也就是这次的采办,让她知道了其实管一个家真的不容易。有了这次管家的经历,让她在嫁进将军府后,游鱼得水。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也得有人帮忙,第一天的当家算是在忙碌又紧张中度了过去。
晚上,在陪凌老夫人吃过晚饭后的凌嫣竹,陪着老人来到后花园散步。逛了没几下,她就累得腰一直想弯下,凑巧给老人看到。
她不动声色的笑眯起了眼,一指前方的凉亭道“竹儿,祖母累了,扶我到那边去坐坐。”
一听老夫人累了,凌嫣竹的精神就来了,当下高声应起“哎,祖母小心。”
祖孙二人坐下后,凌老夫人摒退所有丫环,笑嘻嘻的盯着孙女疲惫的俏脸,笑道“来,把腿伸过来。”说完手一伸,就要去拉凌嫣竹的脚。现在的她经过那次吐血后,在大夫的精心治疗和凌富贵的特意吩咐下,身体基本上已恢复得差不多。
凌嫣竹本身坐得与老夫人就隔一凳子之远,此时听闻她说把腿伸过去时,表情错愕了下“啊?伸腿干嘛?”
“让你伸你就伸,这孩子。”老夫人宠溺一笑,强行将她的腿给拽了起来,搁在自己的腿上轻柔捏起来
这一切让凌嫣竹震惊了,吓得她急忙缩回自己的脚跳起“祖母,这万万使不得。”
在这古代,让老人替自己洗澡洗脚,或者让老人服侍,那是大大的不孝。当然,除去丫环婆子外。
而且这种不孝会让人唾口水,并且会浸猪笼的,她才不要呢。
然而老夫人并不理会她的退缩,再次伸手过来拽过她的腿揉捏起来,并道“今天你累坏了吧?祖母年轻的时候比你大一点开始管家,那时也是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所以我知道管家第一天的辛苦。”她笑,手中力度却不轻不重,刚刚好。
凌嫣竹的眼眶红了,泪花在眶中打转“祖母”
从她穿到这个时空,穿到这具身体里,一直都是受到他人的欺负和欺压,压根就没有人帮忙或者看得起她。唯有老夫人,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疼爱她,宠她,让她特别的感动。
凌老夫人捏了一会儿,听闻她声音中的哽咽,好笑的一拍她细白的小腿果,笑嗔“看把你这孩子感动的。好啦,少玩一会就回去好好休息,啥事都不要想,还有祖母在呢”
“祖母”凌嫣竹再也忍不住收回脚,扑到凌老夫人怀中痛哭起来。
老夫人也不推开她,双手反抱着她轻轻拍打着,眼眶跟着慢慢湿润。
夜幕慢慢来临,变成一个巨大的黑幕。天空上的星星也一颗一颗的开始从云层里钻出,眨着亮晶的眼睛俯视着大地,俯视着那对相拥中的祖孙二人,温馨感动溢满四周
有了凌老夫人的大力支持,凌嫣竹接下来的管家可顺利得多。有哪不懂的地方,她就去问老夫人或者大嫂司徒静
但是,不管她再怎么努力,还是遇到了挫折。
这天,她依旧大早起床来到东院厨房,吩咐完桂麽麽准备今天的吃食后,然后准备去书房看下账本。
已经有几天时间了,她一直没机会接手账本这方面的,原因无其他,只因她这些天的确很忙,一直没机会认真看。
再一个当初她接手管家的时候,凌老夫人跟她说过管家是管家,但生意上的事情还是由她三哥凌肖云在管理,想要看账本,还得跟他打个招呼。
所以今天她想趁此机会去书房找下凌肖云,看看他能不能让她看看
然而她刚到书房时,却意外碰到了两个她不想见到的人--张氏和凌嫣兰!
凌嫣兰自从被夫家休弃,大言不惭的说要嫁进将军府当将军夫人后,除了那天宣布她当家的晚上见过她一面之外,她就一直未曾见过她。
现在见她和张氏都在书房里,母子三人低头低耳的不知说些什么,一时间她倒觉得自己是个走错了地方的外人,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而三人也听到了脚步声,抬头,见到是她时三人立即嘘声。
凌嫣兰趾高气扬的瞪着她一眼,酸道“哟,是什么风把我们的当家给吹来了?”
那话,要多酸就有多酸。
而张氏,则用一副警惕目光紧盯着她,就像在盯一个怪物似的。
见状,凌嫣竹好笑的摇头,蹙眉“二姐,二娘,你们这是做什么?”把她当成劲敌来看待了,这种感觉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做什么?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才是。”凌嫣兰又尖酸一语,眸中闪过熊熊嫉妒和恨意。
她嫉妒凌嫣竹,明明最有机会嫁给将军的人是她,当家的是她娘,可皇上却偏偏给这妾室所生赐了婚,还让的女她学习管家之道。
这下可好,现在不但是学习还直接成了当家,偏生老夫人还将她当成块宝来看待,怎能不让她嫉妒,怎能不招她恨。
凌嫣竹自然没错过她眼中的恨意,心中猛一个咯噔响了下,暗叫糟糕一声。但想到现在自己已是凌府当家,就没必要再怕这些人出阴招。
想通了,她心思也就活络了。她走进来,盈盈一笑“看二姐说的,既然皇上和祖母都让我当这个掌家之人,自然是进来学习的喽。难道还来玩不成?”
她的意思很明显,我现在是当家,自然得学习许多东西,才能管好一个大家。
果然,一听她拿皇上和凌老夫人当挡箭牌,张氏和凌嫣兰的表情都变了变。最终母女两人都不屑的努努嘴,沉默。
倒是坐在案桌里久未开口的凌肖云,用一种饱含深意的目光深深凝视凌嫣竹一眼,随后撇过脸去若有所思。
凌嫣竹也不管三人如何表情,缓缓来到案桌前朝坐在椅子上的他浅然一笑“三哥,祖母让我跟你多学习生意场上的事情,还望三哥赐教。”
她谦卑有礼,面若绯色桃花隐隐含笑,可以说态度极好。纵然心里有再多的疑惑,凌肖云还是微微点头承应“赐教不敢当,竹儿妹妹来找我便是了。”道完,一抹精光从他桃花似的的眼眸中一闪而过,快到让人压根捕捉不到。
见儿子(哥哥)都答应了,张氏和凌嫣兰倒错愕的张了张嘴,朝凌肖云瞪了瞪眼,然后母女二人很有默契的撇撇嘴。
凌肖云自然知道自家老娘和妹妹心里不服气,但不服气又能怎么样,事已成事实,生气也是没用的。
他目光闪了闪,暗中叹口气站起来到张氏面前,恭敬的说道“娘,既然竹儿妹妹有事找我,那你和二妹先回去吧。”说完以眼神暗示母女二人,赶紧走。
“云儿”张氏见儿子竟然朝她下逐客令,心里非常不爽,板起脸就要训斥他两句。却在看到他的眼神暗示时,骤然闭上嘴。
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领着凌嫣兰,她朝凌嫣竹冷哼一声,提脚走人。
而凌嫣兰则见母亲走了,哥哥又是一副警告眼神,只好撇撇嘴扭头狠狠瞪凌嫣竹一眼,追张氏去了。
二人走后,凌肖云这才返身回到案桌前,从桌面前起几本浅黄油纸皮做的册子递给凌嫣竹“来竹儿,这是今年最后几个月的进账与出账,你可以拿去看看。”
凌嫣竹接过,面露丝糗色“三哥,这些账本”
“这账本怎么啦?”凌肖云疑惑的望着她,突然明白了什么,笑笑“哦,如果你看不懂,我可以慢慢都你。”
“真的,谢谢三哥。”凌嫣竹真心的谢道,真怕凌肖云像他老娘一样,对她恨之入骨呢。
有了凌肖云的帮忙,凌嫣竹从‘不懂’得看字到会了许多,轻松就连看了两本账本。只不过这些账本都不过是普通的日常进账出账,根本看不出丁点的毛病或差错,都合理得很。
一时间,她感到肩上的担子又重了重。
等她‘全部’弄懂那些条条规规时,时间已悄然滑到了晌午。
“竹儿,要不咱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学习。”凌肖云揉揉酸痛的胳膊,对埋首在账本中的凌嫣竹道。
“啊?吃饭?哦,好,等我收拾一下就去。”凌嫣竹从账本中抬起头,朝他浅笑“要不三哥你先去吃吧,待妹妹收拾完自会过去。”
“这”凌肖云目光扫一圈书房,沉默两秒爽快应道“那成,我就先去厨房看看中午吃什么,你收拾完就赶紧来。”
“好的。”凌嫣竹勾唇
待凌肖云一走,她唇角的笑意当下隐去。
在这书房呆了一上午,她自然察觉到凌肖云那似无似有的保留,让她有种感觉,感觉他好像很不喜欢她来这书房似的。特别是他刚才临走前那一瞥,让她更加的确定。
难道这书房,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快速收好面前的账本,她眼睛往外瞄一眼确定外面无人后,于是蹑手蹑脚来到案桌前翻动桌面的账本。
一翻,一无所获。接着她的目光落在眼前两大排的书架前,眸光微动。
书房其实很大,呈个宽敞的正方形状。一面是入门,一面是案桌,两面放着大大的两个书架,书架上放着许多陈旧的书籍或者账册。
望着那一架子的账册,凌嫣竹的心像作贼似的,沸腾了。
然而事实却让她非常失望,那一大架子账册里,竟无一本让她看出蹊跷的,全都是合理的账本。就连日期,都是标注得非常清晰。
她不死心的一本一本快速翻看,连看十来本都看不出异样,这才失望透顶。
将账本放回原样,她跺步回到案桌前。
然而就在她经过一个花瓶身边时,左下脚却踩到右脚边的裙摆,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倒下时,她的手在瞬间激出最本能的动作,伸出抓住花瓶。
让她惊颤的是,花瓶竟在这时发出一声细微的滋啦响,并且不倒。
她稳住身体,扭头朝望着花瓶怔怔的发愣。就在这时,一个书架竟然慢慢向一帝移去,露出个暗阁子。
望着那个阁子,她的瞳孔瞬间放大,里面杂藏着丝惊喜。
暗阁不大,是个四方形状的小口子,上面赫然放着几本摆放整齐的账本。
是要找到了吗?凌嫣竹的心不知用何言语表达,只知道有一股难以言欲的喜悦涌在胸腔处,让她手脚竟有些无措。
怔愣几秒,她才想起过去看看。
然而,正当她脚步移动时,门外却传来啪哒哒的脚步声,她心下一惊,急忙伸手模在花瓶上。
进来的是个丫环,受凌肖云之命过来差她过去吃午饭。
好在,凌嫣竹的动作够快,在丫环进来临之前就已将暗阁给关上,将书架重合归到一处,让她看不出所以然来。
见丫环目光盈盈的瞅着她瞧,她立即装模作样的放下手中账本简单的摆放好,应道“知道了,这就去。”说完看都她一眼,跨步离去。
不过在她离开之时,嘴角却微微的勾起,而身后的丫环却不知道。
在东院吃过午饭,凌嫣竹辞别凌老夫人回到北院
刚进院,她就见到环儿端着一个大托盘从许氏房里走出,于是走上前去询问“娘她又不吃?”
托盘里放着一碗白溜溜的米饭,两碟还冒着热气一荤一素的菜,外加一双筷子,一看就是未动过的。
环儿摇摇头“小姐,奴婢猜测三姨娘是因为你当家一事,心里放不开。”
这许氏!凌嫣竹无奈的叹口气,伸手接过托盘“我去看看,你去忙吧。”
许氏一直不喜欢她去管东院那边的事,不希望她与那边的人沾上点边。其实她这么想都是为了她好,她也知道。但她也不能以不吃饭来抗议啊。自从她开始当家那天开始,她就这样,已经连续几天时间了还这么闹腾,真不知她想闹到哪一天才罢休。
再说了,当家一事又不是她说了算,而是人家皇帝下的圣旨,她又能怎么样?
再次叹口气,她深呼吸,端着托盘走进去。“娘,你怎么不吃饭?”
许氏此时正躺在床上暗自伤神,生怕凌嫣竹当家出错,生怕得罪人。所以心情一直闷闷不乐,胃口自然就小了。
这胃口一小,她就越加不想吃饭,每次都得等凌嫣竹回来后才吃下去那么一丁点,饿不死,也饱不死那样。
此时见凌嫣竹进来了,她虚白的脸闪过丝喜悦“竹儿回来啦?今天怎么样?还行吗?”
“还行,做得挺顺的。”凌嫣竹将托盘端进来放在桌面上,走到床前扶起她,嗔怪“娘,你怎么又不按时吃饭,不吃饭身体怎么能抗得住呢?”
她其实也很生气,生这许氏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本身就不好,还动不动学人绝食,真的是让她又爱又恨啊。
许氏被她说得极不好意思,脸上红了红,讪讪干笑两声“为娘这不心疼你在那边辛苦,吃不下。”
“娘,再心疼你也得照顾好自己,不然女儿真出个什么事的时候,谁来帮我?”凌嫣竹对这便宜娘亲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心道这女人的性格咋就那么懦弱呢,难怪之前的凌嫣竹一直被那边的人欺负个死死的。
现在换她来了,自然不会再向以前那样任由人欺负,她要变得强大,这样才能够保护好应该保护的人。
但许氏这样,别显在拖她后腿嘛。
但她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过了,毕竟在这古代子女是不能对父母大吼大叫的,是要被视为不孝。
所以见许氏表情变了变时,她急忙缓了脸色安慰“娘,女儿知道娘是心疼女儿,但你也要知道,既然女儿当上这个当家,自然是凭着本事去好好做。而且你也知道,这当家是皇上下的旨意,祖母亲点让我做,我总不能那么不孝,拂逆了祖母的意思吧?而且皇上那边,如果不做,那可是犯欺君之罪,全家都是要砍头的,难道你希望咱们一大家子人因为女儿不当家,而通通被砍头吗?”
一听既是皇上,又是祖母,接着又是砍头,听得许氏一愣一愣,最终明白是她过于执着差点害了全家人。
她眼眶红了下去,双手一伸,将凌嫣竹整个人拉进怀中抱住,嘤嘤哭起“竹儿,娘的乖女儿,你辛苦了。”
“娘,女儿不辛苦。”凌嫣竹也被她这哭声弄得挺无语的,反手搂住她脖子安慰。
母女二人你搂我抱好一会儿,最终许氏在凌嫣竹的安慰中吃下了晚饭。
从许氏房里出来,凌嫣竹仰头望着满天星星的夜空,再叹口气。她好不容易将许氏吃完饭,又陪她聊了许久的天,才将她哄睡着。
将托盘端回厨房,发现环儿还在厨房里忙活,那忙碌的背影在昏黄的油灯下显得异常娇小单薄,看得她心一酸,眼泪差点滑下来。
半年了,她穿到这个时空将近半年时间,在这半年多里,她从没得吃没得穿,到现在顿顿好鱼好肉锦衣罗绸缎,日子过得是一天比一天好,脸色也正从蜡黄中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但环儿却不一样,她只是个丫环,虽然有她的照应着,但每天吃的东西却还不如她的好,脸色自然没她恢复得快。
现在看她的背影,明明已经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了,看起来却只有十三四岁,怎能不让她心酸。
似乎感应到其他人的存在,就在凌嫣竹眼眶眨红之时,环儿突然扭过了头。见到是她时,小巧的脸露出抹憨厚的清丽笑容“小姐,三姨娘她吃了?”
“嗯,吃了,而且还睡着了。”凌嫣竹别过脸去抹了把脸,扭过来朝她笑笑。
环儿没注意到她的异常,依然满脸笑容的走上前接过她手中托盘,道“既然如此,那小姐也去洗洗睡吧,奴婢已经将热水放进你屋中了。”
话落,她已被凌嫣竹抱进了怀抱中。
“环儿,小姐答应你,以后有我吃的,就一定有你的。只要你好好的看好娘,我就一定能做到。”
她要为了爱她的人努力奋斗,争取早日拿到账本好跟段正取消婚约。然后赚许多的钱,带着她们去过好日子。
环儿被她突如一抱弄得愣怔不已,待听完她话后心里瞬间感动满满“小姐”
小丫头其实也很容易满足的,只需一句话她就觉得得到了全世界。所以凌嫣竹的一句有她就有她的,真的让她满足了。
主仆二人紧紧相抱,温馨的气氛在周围弥漫开来,让人觉得异常温暖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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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忙碌的一天。
一大早凌嫣竹在北院与许氏她们一起用过早饭来到东院,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现在她不用再跟凌伯仲出去采购了,只需留在书房里,与凌肖雷一起接待从各个商铺赶来送账本的管事。
凌府作为天誉的首富,生意自是遍布了全国各地。但为了方便远处地方的管事送来账本,所以凌府一般会规定个日子,让这些管事提前出发来府上送账本。
这个日子,就是每月的初十,而今天正好是初十。
来到书房,凌嫣竹就见书房里已站满了人,这些人都是来自京中店铺的,其中也有从大老远早来的几名管事。
估计早得到她当家的通知,所以当她走进来时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脸上表情各式不一。
有的人面露不屑,有的则朝她微微点头。
而她第一次见这些人,知道这些人对她当家自然有议异,会有不满。所以不管他们怎么看,她依然做到礼貌的朝他们微微一笑,缓步走进去
然而她刚刚走进去,门外却突然跑进个小丫环。一见到她时小丫环就急吼吼起来“三小姐,大少女乃女乃马上要生了,说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