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凌厉的眼神几乎像把刀似的刺向她,她的心顿时如入冰窖一般,全身泛寒。他不信任她了。他的眼神这么说着。
“我……除了钱的事情之外,其他都不是真的。”她蹙起柳眉,试图解释。
“当然,当然都不是真的。”他嗤笑一声,往前一步逼近她,再次动手抓住那双皓腕,“只怕连什么狗屁恐男症也不是真的吧?”
“不是这样……”她摇头。
“我不会傻得问你们去饭店做什么,一男一女去饭店还能干么?你去完饭店还不忘带蛋糕回来给我吃,我是不是应该跟你说声谢谢才是?谢谢你和别的男人亲热完还记得有个老公在家等。”他讥讽地笑着,那双深幽的眼眸里有着藏不住的挫折与气愤。
说到底,她从头到尾虽然从未承认过她喜欢毕斯何,但是更没有说过喜欢他。这几个月来,他对她的用心显然都是毫无意义的,所以她才能一边接受他的追求,一边和毕斯何去饭店。
他对她的疼宠、为了怕伤害她而强迫自己隐忍欲/望的那些煎熬与忍耐,这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极度可笑。
他越想越不甘,刹那间,隐忍了几个月的欲/望、被她背叛的气愤与痛苦再也藏不住,整个爆发出来。
他要得到她,现在、立刻!
他粗鲁地一把拉过她,将她压进床铺之中。
“你想干么?”她惊骇地大吼,眼前的他变得像个陌生人,那个温柔哄着她、体贴她的男人消失了。
“你在害怕?你竟然怕我?”他讥笑着,俊脸深沉含怒,望着她的眸光比冰河还冷。
“那真的是误会,你不要……”她害怕地望着他,抵着他胸膛的那双手忍不住颤抖。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已经覆了下来。
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张开双唇,舌尖毫不客气地探入,有如风暴一般的吻狂野地吞噬她。
从没想过他会这样对待自己,张静心完全傻住了,脑袋一片混乱,她本能的抗拒,用力推着压在身上的孙于修,她的抵抗却惹得他更恼怒,他吻得更深入,仿佛要将她一口吞下,唇舌不断地侵入,甚至开始拉扯她的衣服。
“不要!”她大叫,他的粗鲁让她的记忆在瞬间陷入混乱,让她作了好多年恶梦的过往再次浮现眼前。
孙于修恍若未闻,毫不温柔地用最粗暴的方式吮吻她,用更强烈炙热的吻攻击她,直到她忿忿地咬破了他的嘴。
“唔!”他痛呼,在嘴里尝到了血的滋味。
趁着这个机会,她用力推开他健壮的胸膛,颤抖着手甩了他一巴掌,忍着几欲夺眶的热泪大吼,“你不能这样对我!”他偏着头伸手抹去唇边的血迹,嘲弄地冷笑,“我不能这样对你,那谁才可以?你认为现在的你还有资格这样要求我吗!”说罢,他猛然扯下她的衣服。
她吓到了,整个人傻住,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背脊,当年所面临的惊恐与骇人的一切再度降临,胃一阵阵地翻撹,让她脸色倏地刷白,全身发抖。
他紧紧压制住她,热唇再次狂热地吻上她,一只大手更放肆地罩上她柔软的xiong|脯用力搓揉。
她的心重重一震,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脸颊。
“不要……”她被心底不断上升的恐惧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再次陷入那个陈年的梦魇之中,全身颤抖得厉害。
盛怒中的孙于修完全没有发觉,一双大掌毫不怜惜地继续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直到在她的嘴里尝到了泪水的味道,他才猛然抬头,发现那张凄楚小脸上全是无助恐惧的泪水,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他的心不由得一痛。
“不准哭!”他怒火中烧,气自己弄哭了她。
“你……你这个混蛋……我恨你!”她止不住泪水,痛恨的大骂。
她怨怼的目光顿时扯动他的心,那酸楚难受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苦涩地笑了起来。
“是我就不行……是吗?”
“我恨你!”她全身颤抖,泪水不断滑落。
她决绝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响,他闭了闭眼,不想看她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看着他。
他感觉自己的心不断往下沉,浑身开始发冷,原来,他再努力也无法让一个不爱他的女人爱上他……“合约提前结束,我们离婚吧。”
结婚不到一年,他们离婚了。
那一天,孙于修最后丢下瑟缩在床上颤抖哭泣的张静心,一个人独自离开。
他不知道最后她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两个星期后,当他再次踏进家里时就已经看不见她了。
他以为自己恨她的背叛和欺骗,以为离婚会是最好的切割,以为那是守住他尊严最好的方式,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一切都恢复正常,以为让她离开之后,他就不会再爱也不会再痛但是当他回到这里,发现屋子里仅剰的一件和她有关的东西就是离婚协议书上的签名时,他才惊恐的发现原来他根本放不下,原来就算她离开了这间屋子,他也无法将她赶出他的心……真是可笑,明明知道她背叛他,他的心却还是无法克制的继续爱着她,他孙于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悲了?
天下女人这么多,他却偏偏爱一个从头到尾都将他当成傻子耍的女人……接下来两个月,他完全没进公司,每天不是流连酒吧就是一个人窝在家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段时间里,他的生活都没有离开过酒精,日日醉生梦死。
这个消息震惊了孙家,孙母第一个打电话来关心。
“不是本来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离婚了?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做错什么惹静心生气?要不要妈替你去跟静心求情?!”孙母着急的问着。
那天去他们家住的时候,儿子还一副准备好一年后一定会让她抱金孙的样子,怎么才没多久一切就变了?
“你不要管我!”孙于修痛苦地低吼完,喀的一声直接挂断电话。
接着换孙尔若找上门,一进门,他就被满屋子充斥的酒气熏得忍不住紧蹙起浓眉。
“你想酒精中毒也不用这种喝法吧?”他有些傻眼地瞪着孙于修身边那大大小小,几乎摆满了地板的空酒瓶,里面有陈年高梁、威士忌、白兰地、红酒、啤酒……他根本把家里所有的藏酒都喝光了吧?
孙于修整个人倒卧在客厅地板上,根本烂醉到连孙尔若进来都不知道。
“孙于修。”孙尔若越过重重酒瓶,好不容易来到他身边,伸出长腿踢了踢几乎已经僬悴的不成人形的弟弟。
但地上那滩不成人形的烂泥根本毫无反应。
孙尔若重重叹了口气。
“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你还是孙于修吗?”明知道他已经不知醉到哪一殿去了,但是胸口难得涌起的兄弟之情让他忍不住想要碎念一下。
踢开那些空酒瓶,孙尔若认命地扛起完全不省人事且满身狼狈的孙于修,将他送回卧房床上。
好不容易安置好弟弟,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他好奇地走出来,看见提着食物进门的毛唯莹。
“总裁。”毛唯莹看见他,一愣,随即回过神。
“这两个月都是你替他送饭过来?”孙尔若问。
她轻点了下头,拧着眉说道:“不过他几乎没吃,酒倒是喝很多。”“嚼,看得出来。”才往前走了两步,孙尔若就又踢到一个空酒瓶。
她提着买来的饭盒放到客厅与餐厅之间的长吧台上,转身面对孙尔若,“总裁,有件事想麻烦你。”“你说。”
“我想副总裁近期应该还是不会进公司,所以麻烦您替我转告他,我要辞职,辞呈我会放到他桌上,所有的工作我会在三天内做好交接,他不必担心回到工作岗位之后会有问题。”他微讶,问道:“你在华京集团已经待很多年了,为什么突然要辞职?!”她的目光幽幽地望向那扇未完全掩上的房门,孙尔若顿时了然,原来她喜欢孙于修。“如果是这样,现在更不是你辞职的时候,不是吗?”她摇摇头,“不管是他的眼底还是心底……都没有我的位置。”即便是喝醉的时候也一样。
她将影片给他看的那一晚,他在酒吧里吻了她,但即便他在她颈子留下印记,嘴里喃喃喊的却是张静心的名字,他将她看成了那个伤透他的心的女人,还自欺欺人的一直试图说服自己影片是假的,一切都只是梦。
在情场上无往不利的孙于修,她暗恋了十多年的男人,何曾为了一个女人变得如此卑微?
那时,她就知道自己输了,在经历过这两个月之后,她更明白自己毫无机会,她不愿见他受伤害,他却为了一个背叛他的女人如此伤害自己,看着他比鬼还不如的模样,她真的受够了,高傲的自尊不容许自己继续留在他的身边,让她的感情被如此践踏。
所以,她决定退出。
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热泪,她挺起胸膛,勾起一抹笑,对着孙尔若说:“麻烦您了,总裁。”
说罢,她转身离去,没再多看那间房门一眼,不再眷恋。
看着毛唯莹的背影,孙尔若叹出今晚的第二口大气,喃喃道:“孙于修,看看你惹出多少麻烦,弄跑了老婆,现在连秘书也跑了。”他揉揉发疼的额头,确定事情很严重,严重到再不解决会死人。
于是,他打开毛唯莹带来的那个饭盒。
他决定在这里待一夜,等他那个就快真的变成鬼的弟弟醒来。
这一等如他所料,果然让他等到了天亮。
好险他吃掉了那个便当才没饿肚子,也还好这间屋子里还有另一间干净的房间可以睡,要不然他就只能和那酒瓶为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