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魂 第十七章 与你同行2(求票)

作者 : 谓我心忧

“救命……救命……”

火,到处都是火,一切都在震颤,一切都在燃烧,城市在毁灭之中,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快要被烈火吞噬,上官云想伸手去拉,整个人却被捆住似的动弹不得,想大声呼喊喉咙却被哽住了。挣扎一番,猛一睁眼,心中释然,又是一个梦。

不对,不是梦,“救命……救命……上官将军……”呼声凄厉,似乎是马婉儿的声音。

上官云一个激凌,翻身回转却不见了马婉儿的身影。当下大惊,凝神细听发现呼救声自山梁上传来。连忙翻身上马,打马往山顶奔去。三纵两跳已来到山顶,见十来个身着明朝兵服的壮汉正围成一圈,草丛中,两个大汉正自撕着马婉儿的衣衫,婉儿哪见过这阵仗,已是吓得魂不附体,只能做无力地挣扎。

“畜生住手!”吼声如晴天霹雳,众贼兵不禁一惊,向山梁望去。见一个矫健的身影正从山梁跃下,身若电闪,瞬间已到眼前。

上官云心中恨极,清狗尚知怜惜孕妇,这些同族其凶残腌臜更甚!见敌人众多,上官云哪容众贼反应,挥刀便砍,一个贼兵躲闪不及已被削去半边脸颊。这本是一群没有什么战斗力散兵,但见上官云势单力薄,又被他砍杀了一人,纷纷cāo家伙小心地围了上来。

上官员伸手扶起马婉儿,见地上闪落的几块竹笋,已明白了几分。这时战马冲势未减,已到近前。上官云连忙扶婉儿上马,众贼却趁这个当儿杀了上来,上官云回手一抡,几杆长枪便失了准头。上官云突觉小腿一痛,原来腿上已被扎了一枪,鲜血直流。

“去太湖——”上官云自觉今rì很难走月兑,冲着马婉儿大喊,刀背猛剁战马后臀,战马一吃痛“唏哩哩“狂嘶一声,疾驰而去,众贼哪里拦得住。

上官云翻手抽出火铳,“砰”,一声枪响,铅弹正中一个持刀贼兵的眉心。众贼又是一惊,没想到这个青年军官枪法极准,上官云趁敌人慌乱已拖刀杀了过来。

一个兵丁已被双目血红须发直竖尤如凶神恶煞的上官云给吓坏了,未及躲闪,被上官云一刀砍翻。上官云忽觉后背一寒,急忙收身,但左腿已不知使唤了,后背立刻多了三道血痕。

众贼看了连忙冲上来想抢个便宜,哪知上官云左手一揽,肋下夹住刺来的五杆长枪,右手刀抡圆斩去,“咔嚓”声中几名贼兵惨叫声起,原来这一刀用力极猛,竟斩断四名贼兵的手臂!

上官云此战早已报定死志,带着肋下长枪朝正面敌人扑去,这几支长枪全搠在一名贼兵胸口上,立时气绝。

“战场上死得最快的是胆小鬼!”当年的搏击教官嘶吼着把瘫倒在草地上的士兵们一一踢踢起,而今天上官云最终领悟了这句话的意义。

敌人呈环形包围,上官云无法躲开所有的攻击,当然,上官云并没打算躲开所有攻击,他正打算用一刀换一命的打法来尽可能消灭敌人。格斗是体力与技巧的拼搏,但战争更是意志的拼搏。上官云力气已然耗尽,但敌人也没有远程武器。

此时的上官云凶残之极,那几个被他砍伤的贼兵竟被他按住脖子用刀一一割断了喉咙,看到血人般的上官云跪立在成堆的尸体间,听到那垂死之人喉咙间发出的那难听的嗬咝嗬咝的声音;当上官云背上硬捱了一刀,又收割了一个进攻者的xìng命时,余下的几个活着的贼兵终于崩溃了。他们没命地跑,希望跑得越远越好,他们深信即使他们能杀了上官云但自己也会成为陪葬品,没人愿意这么做,否则他们也不会当可耻的逃兵。

上官云虚月兑了,眼前的天地全变成了红sè,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刮过,血sè中他似乎看到了有一个跳动的身影向自己奔来,那是为自己引路的天使吗?接着,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

“这是天堂,还是地狱?若不是天堂,身躯为何总在飘飘游移,若不是在地狱,为何身上总是火燎似的疼?或者,我还活着?”

上官云努力睁开眼。头顶上的绿荫在缓慢移动,太阳的光芒从树叶的缝隙中透过,不时刺着双眼,几处欢快的鸟鸣声传来,这一切让人忘记身处动乱之中。脑袋仍有些昏沉,但上官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活着,多么好的事!这而这兴奋只会让他更敏锐地感觉到周身的疼痛。“哎哟,”上官云只感觉身下一震,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人背在背上。

“将军醒了!”一声惊喜的娇呼传来,竟是马婉儿!惊喜之极的马婉儿手未擎住,“哎哟——”上官云一摔在地上痛得他咝咝直抽凉气。马婉儿惊叫一声,连忙查看上官云的伤势,“摔着了没有,摔着了没有?”那种懊悔与关切,甚至还有些许惊恐的神情让上官云心头一阵温暖,痛感大减。

“我没事。呃……我……是你救……回来的?”身受重创,失血过多的上官云说话有些费力。

“嗯……将军昏过去两天了。”马婉儿头发蓬乱,眼角喜极而泣的泪水还未拭去。说完,便低下头去。

上官云问的这句话有点多余,自己躺在人家背上,还能是谁救了他?然而,上官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一米八0的大块头,这弱小的女子是怎样背起来,又是怎样一步一步地背着他走了这两天的路程。她才十七八岁啊,而且,还有身孕!

上官云心cháo起伏难平,一个人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一个的力量当然没多大,女孩马婉儿的力量更小。当上官云,一刀砍破马臀,战马狂奔起来的时候,马婉儿只能闭着眼惊恐地抱住马脖子任它撒野。跑出几里地后,马婉儿才认识到,上官将军把生的可能留给自己,而自己要独战那数十匪徒了。“太湖,太湖。她知道上官云叫自己去太湖一定有他的道理,可是,去了太湖又怎样……”想到要离开这个给了自己这动乱生涯中唯一的安全感的上官将军,想到那黑夜中温热的眼神,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猛然袭来。

马婉儿身子一偏滚落马下,奔马太急,她又不会御马,这是留下的唯一办法。然而,等到感觉身体一阵剧痛传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已是带孕之身……

“他不会死,他不会死……”马婉儿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固执地相信,然而,她就是用这样的信念支撑着自己走了这段崎岖的山路。当她一瘸一拐地来到上官云昏倒的地方时,立刻被血肉模糊的上官云给吓呆了。天可怜见,人虽然还有呼吸,但除了一张脸还有人样外,身上是二十多处深浅不一的伤口,肌肉翻卷了出来血流不止。自小身处深闺的女孩哪见过这阵仗,情急之下,四处找些布条在上官云身上层层包扎起来。

……

看着粽子似的自己,上官云不禁苦笑,这样包扎,伤口化脓发炎就会要了自己的命,亏得自己在特战大队体验生活时学了野外生存这一手。

可一想到就是面前这位瘦弱的女孩,半背半拖一百六十多斤的自己走了这两天的路,没有她,或许自己早已抛尸荒野了。上官云不禁感激地注视着面前的这个女孩:

鬓发零乱,清瘦的脸蛋上涂抹着污泥,衣衫破旧,鞋子——她竟没有鞋子!

两天前纵马狂奔时,马婉儿的鞋就丢了。找了几只男人的鞋子,然而她那一双纤足哪能穿住。又怕贼人回来,便匆忙地用布巾包住双脚,拖着上官云走了这许多的路。而现在,那双纤细的小脚已渗出了丝丝血迹。上官云痴了。

上官云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不知道身边水囊中不多的水全润泽在自己干裂的双唇上,不知道每rì“上官将军上官将军”被呼唤了多少遍,更不知道漆黑的夜晚,这个不会生火取暖的女孩颤抖着娇躯和自己相拥而眠,而黑暗中比豺狼还要恐怖的是内心那违背礼法纲常的痛苦对她心灵的噬咬。马婉儿已觉得自己该被雷电劈死上百次了,然而一种强大的力量,让她用自己去温暖那个冰冷的男人。那种力量,她无法抗拒,哪怕因此死去。

……

“呃……婉儿姑娘”上官云觉得这不是大抒感激之情的时候,“能否去……找一些药草来。”周身的疼痛让他明白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如果没死,就要好好地活着。

“行,可是……我……不认识。”马婉儿焦急的语气中饱含羞愧,她觉得她什么都不能做。

“能的,你能的……”上官云鼓励道。一边已开始对着马婉儿比划着几种药草的名称。

然而,上官云的现场培训不是很成功,马婉儿折腾了半天,抱了一大堆各sè的野草来了,她还是分不清上官云所说的几种常见的止血消炎草药。上官云埋头费力地找了半天,没找到一棵他想要的。

上官云轻叹一声,马婉儿的心思甚是敏锐,幽幽地说:婉儿是不是很笨?什么都不会做……”上官云连忙抢过马婉儿拭泪的手,端详着,一阵心痛,因为拔草不得法,细腻的手掌已被草叶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几根刺针断在手掌内,马婉儿,你不知道疼么?

“傻女子……”上官云看着马婉儿轻轻地说。

他用力捏住被刺破的地方,用指甲从那纤弱的手掌中拔出草刺。有一根草刺刺入很深,上官云低下头用嘴唇吮住想把它吸出来。马婉儿浑身一震,本已娇羞万分,现在更是把持不住只觉天眩地转,就要晕倒了。似乎她该抽出手来,可她自觉全身那么无力与娇慵,身轻若飞,若不是有一只手掌被握住,恐已不知被风吹向何方。

拔出那根刺来,上官云才感觉到马婉儿的异样,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自然很难体会到马婉儿的这一番心思,但自己也觉得马婉儿的纤手,柔若无骨,让人不忍放下。突然想到这个时代男女之大防,连忙道歉,“婉儿姑娘……唐突了。”见马婉儿似刚从梦中醒来,眸子惺忪,那蓬松糟乱的秀发竟别有一种风情,哪有半点嗔怪的样子。上官云心中不禁一荡,才自责这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行径,却又为自己仍能保持些君子风度沾沾自喜。

“我再去找。”话音未落,马婉儿跑开了,上官云却还在出神。

这次倒不是白费力气,竟找来了一些,接着马婉儿又照着样子找了一些。上官云连忙忍痛揭开身上的布带,把几种草药放在嘴里嚼了一通,取出弹袋里的火药洒一点在几道大伤口上,一敲燧石,“哧——”火药燃尽,表层皮肉尽黑,连忙把口中的草药沫抹在伤口上,再用带子扎好,上官云已是一身大汗。

上官云这刚从特战队学来的本事,虽还不够熟练,但身边的马婉儿已用拜神的眼光望着上官云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似乎没有他不会的事情,那么自信从容,是的,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完美得让自己觉得很渺小。

她不知道,上官云也有同感,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呃,女孩。前几rì还是那么忧郁和胆怯,这几天的变化是如此之快。如果说这之前觉得她是可怜,那么,现在可怜中更多地觉得是可敬可爱。上官云一面嚼着内服的草药;一面想着这些心思。

沉默,沉默,尴尬的沉默,美好的沉默。

……

“咕噜噜”,上官云月复如雷鸣,率先打破了沉默。虽然夫子也说“食sè,xìng也”,上官云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马婉儿禁不住“卟哧”一声,笑出声来。

“咕噜噜”,这次却不是上官云,上官云这时得意了,“哈——哈——哈——”朗声大笑起来,惊起林中的一群飞鸟,马婉儿已是羞得无地自容了。

若干年后,你若问这两人,一生中最觉愉快的是什么时候,他们一定会想到那个永远难忘的劫后余生的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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