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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荧王此刻正气得火冒三丈,一把推掉了桌上的茶具,地面立时布满了摔得四散的破碎。“混账!他奉南天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违抗本王的命令私自行动!”
在他面前侍立的几名下属,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火了这位暴戾的王储。
独独有一名女子,神态自若,完全不把男人的横行霸道放在眼里。“义父息怒~为了奉家那个戚戚小人,您气坏了身体多不值得。”说着,凑到男人身边给他拍背顺气:“过些日子,由女儿亲自出面,替您肃清了那个不听指挥的东西。”
李荧王长叹了一声:“本想把这步棋留得久一点,现在看来,也只能是及时舍弃了。”男人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女:“凤鸾,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记得干净利落。”
那女子嫣然一笑,“义父您放心,女儿知道该怎么做。”
“说起来,大概半个月前,白旒苏等人在天阳洞徘徊的时候,奉南天派人来说‘李涵澪还在控制之中’。你这次行动,可以考虑发动‘摄魂香’的蛊惑言灵,必要的时候,连那小子一并除掉。”李荧王如此这般的叮嘱秦凤鸾,看来他下一枚棋子是打算用李涵澪。
秦凤鸾柳眉一挑,柔荑素手相扣,朝着男人深施一礼:“是,义父。”
……
时雨城郊。
白将和李涵澪背靠着背,环视人数众多的敌手;男人气喘吁吁的问身后的少年:“喂,有什么方法能破解‘软玉散’?眼下情势危急,总不能坐以待毙啊!”
李涵澪的鼻尖也溢出了细汗,手里的言灵刀像是被血水浸过的一样;“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解药长什么样!”
男人听了,不禁砸舌:“怎么会这样!”
“还有更厉害的呢,你看见现在这阵仗了吧:那些人个个手持花装弩,把我们围在当中。”李涵澪小声的对白将说:“如果是单纯的弓弩还好说,万一箭头上淬了毒……”
白将用手肘撞了一下背后的李涵澪:“你这个乌鸦嘴,不要再说了。”
不远处,韩雨霏护着自己的主子,也在思量对策。
白旒苏现在的情况,远比白将和李涵澪要糟糕,因为他始终都在发动‘寒芳雪’,这无疑会令他元气大伤。
虽说白家的佣兵个个出色,以一敌十也在话下,但眼下的问题在于:对方的花装弩上可能淬了毒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无论是谁,一旦中箭都将即刻毙命。
一直遁形于护卫之中的奉南天,看着白旒苏等人的方向,嘴上噙着一抹奸笑:“白旒苏,你也有今天!”
就在男人洋洋得意的准备发号施令之际,忽然感觉一阵寒气直冲后颈,奉南天虽然武功平庸,却也不算愚笨;低头抢步闪身,迅速移动了形体。朝着来人方向大喝一声:“什么人!”
对方一剑扫空,不禁懊恼:“反应还挺快~”然后像是对奉南天失去了兴趣,信步平移到了人群身后,转手一个剪腕花,璎鲤剑连环点刺,几名拿着花装弩的敌人应声倒地。
眼见着对方包围圈的一角发生了混乱,李涵澪难免好奇,放眼望去:引发这场骚动的,是一名年纪约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张精致的五官美轮美奂,明明十分可爱的漂亮脸蛋儿,却非要强迫自己装得面无表情;纤细的身段秀颀袅娜,缥色的锦边绫罗,盘花彩绣的腰带,手执西门家的传家短剑-璎鲤。
“小光?”白旒苏显然也看清了来人,不禁满是意外的表情,他没想到西门光会出现在这里;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嘴里小声嘟囔:“奇怪,怎么没见郑煜?”
……
时雨城郑家大宅。
白旒苏为了追赶几个黑衣人离开郑府,他的家臣及白家的佣兵部队也先后随行而去;乞颜椿则是在听到了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往武绿袖的房间,去确认她的安危。而这样一来,有一个人被忽视了,那就是小狗刘苏。
八岁的小人儿,不知何故突然失聪,被景瑞王李流岚出手医治,耳疾非旦没有得到缓解,身体反而还出现了其它症状,此刻真是痛苦不堪。
刘苏失聪已经整两个夜晚,在听不到声音的情况下,他根本就不知道武绿袖遇刺的事;刚才白旒苏神情紧张的冲出了房间,小人儿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颗心悬着不放,生怕白旒苏遭遇什么危险。
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外面漆黑的夜,小人儿满心惆怅;听不见声音的日子,着实苦闷。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正有几个黑纱蒙面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模进了郑家的宅子,找到了小刘苏的所在。
“确定是那个孩子么?”其中一个人压低了声音问道,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嗯,不错,他就是白旒苏的小狗。而且有最新的情报:他聋了。”另一个人回答说。
这些人用眼神互相交流之后,围绕着刘苏所在的房间,各自分散开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蒺藜火?;,最后随着一声暗号的口哨,他们从几个不同的方向一齐发射,把刘苏所在的房间轰成了一片火海。
当这几个人再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小人儿所在的房间,火势已经难以控制了。郑家的家丁被火光震惊,开始手忙脚乱的准备救火。
“行不行啊?用不用再补几下?”其中一个男人拎着蒺藜火?;,如此这般的说。
为首之人注视着熊熊烈火,摇头苦笑:“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能有多大能耐,而且这蒺藜火?;威力甚大,那小人儿是必死无疑!”说罢,率先转身撤退。其它几个人也纷纷随着他,离开了郑府
……
乞颜椿赶到武绿袖的房间,发现女人平安无事,只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看来刚才那几个黑衣人,还没有来得及对已经昏迷的绿袖下毒手。
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少年拉起了女人的手:“绿袖,你不会有事的。”像是在安慰着那女人,又像是在安慰着他自己;“还记得吗?你,我,旒苏,过去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是有多快乐……”
少年正想着往事出神,忽然被一阵急促的隆隆炮声惊醒;从方向上判断,是小人儿刘苏所在的厢房。乞颜椿不禁慌了神儿:刘苏是白旒苏的心肝宝贝,他要是出了事情,自己如何向那个人交待!一方面要顾及武绿袖,另一方面又担心刘苏;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
少年出了武绿袖的房间,站在庭院中央;这样,他既可以掌握厢房的动态,又能顾及到这边的郑夫人。
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来报信:‘乞颜公子,厢房不知何故失火,里面的刘苏小少爷怕是……凶多吉少了。”
乞颜椿闻听此言,只觉得心里一颤;揪起那人的衣领,少年的表情有些恐怖:“尽全力救出那孩子,否则白旒苏回来的时候朝郑家要人,咱们都得死!”
少年这一番话,只吓得那人踉踉跄跄离开了中庭,神情紧张的开始组织救火。
乞颜椿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这短短一天之内发生的诸多变数,让人头痛欲裂。
其实最让他伤神的是: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主使。他是大漠狼族赤那修罗的‘爪牙’,也是京城御史台中丞刘辉的‘利剑’,这两个人目前为止都没有向他发出类似的指令,那么就只能说明,还有什么势力在蠢蠢欲动。
但是对方不针对白旒苏,而只针对他身边的人,不知道所谓何故。而且放眼天下,能和白旒苏较劲对峙的人,屈指可数。乞颜椿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人主动挑衅了白家的‘鬼’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