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澪,被持续‘洗脑’的状态下长大的孩子,关于童年的记忆,模糊且淡漠;他所知道的,只有自己的名字与自己的主人。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身为‘言灵刀’的传人,他的武学修为格外出众;‘澪’这个名字,也是源自于此。宣誓效忠李荧王,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也从未有过异议。
与秦语诗初识的雨季,她十三岁,而他,只有八岁。眼神空洞,从未闪烁过生机;宠辱不惊,对任何人和事都没有向往。
仰望着飘雨的天空,倔强的不肯哭泣;外表柔弱、内心坚韧,她便是这样的女孩子。正是这样的她,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第一次,有了想要守护之人;第一次,有了为其动心之物。
从那日起,历经六年的感情沉淀,于她来讲,他已经是至亲至爱;而他,亦然。不再是过去那个不苟言笑的木偶人,不再是曾经那个唯唯诺诺的傀儡女圭女圭,他的眸子里有了光彩,他的脸上有了笑容;他的人生,有了方向。
李涵澪十四岁时,开始为李荧王卖命,正式隶属于肃清部队,负责解决那些不遵守规矩的杀手。
刀口上舌忝血的日子,让人提心吊胆;她劝他月兑离组织,一次一次,苦口婆心。最后,他鼓起勇气,拒绝了上头派下的任务;并且,去向那男人言明了一切。
李荧王只是笑着说了句‘澪,本王有预感,你还会回来!’至终,便再无表示。
他以为,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然而,他错了。秦语诗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如果不服用李荧王提供的药物,便无法保持一整天的清醒。
无奈,他重新回到了李荧王身边,以完成任务的次数,换取同等量的药草。他也曾怀疑:是李荧王对秦语诗施了毒,以此牵制自己。遗憾的是,他找不到线索去证实。
他十五岁的生日刚过,秦语诗的病情便加重了。四肢冰冷,时常还会自口中咯出血液,视力也在不断下降;如残叶度秋,她的生命在流逝。李涵澪很怕,某一天,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就这样离他而去。
于是,他去见李荧王,接下了最危险的任务;只为了,换取她片刻的安好。
当秦语诗得知李涵澪的所做所为,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只会成为那人的缠累。
死亡是她终要面对的结局,不过是或早或晚罢了;贪恋他的温暖,迟迟不愿放手,最后,只换来彼此的痛。倒不如,退出他的生活,将最美好的瞬间,印在至爱之人的内心深处,或许,他对自己的感情,便能至死不渝。
于是,她做了一生中最痛苦的决定:自杀。
造化弄人,秦语诗意图结束自己的性命,最终却未能遂了心意。不过,因着这件事的缘故,一向对她不闻不问的秦凤鸾,倒是破天荒的开始关心起她。
不知道秦凤鸾用了何种方法,秦语诗的身体开始恢复健康;虽然遇到风寒劳累,还是会发病,但比起过去的状况,实在是好太多。
只是,从她自杀未遂的那日算起,秦语诗便再也没见过李涵澪……
……
不破城,白素坊。
赤那巴尔思睁开了双眼,咙喉深处的黏腥感,迫使他咳出了一口瘀血。这个如野兽般,毫无悲悯的男人,对于‘自己还活着’这件事,似乎颇感意外。
距离床榻不远处,韩雨霏安静的注视着他;平静的态度,仿佛无视了世上的一切事物。
男人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伸手去触模自己的耳朵,令他惊喜的是:已被白旒苏砍掉的耳朵,还在;脸上尽是纱布缠裹,丝丝掣痛连心。
“算你命大,被神医-白草集救了性命。”韩雨霏自桌上端起药碗,走近他:“喝了吧。”
赤那巴尔思迟疑着不肯接受,视线落在青年的脸上,忐忑的揣摩他的思想。
“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么?”韩雨霏自问自答,满是无可奈何的苍凉悲怆:“为了减轻罪过。赤那修罗与小主子的恩怨,是因我而起;事情会演变到今天这种地步,错全在我。”
赤那巴尔思听了,发出‘咯咯’的佞笑:“你以为,救了我就可以息事宁人么?”
韩雨霏原本淡漠的表情,忽然变得暴戾,以手腕攫住了男子的下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我没有那样想过!”
赤那巴尔思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忍不住喃喃自语:“还真是‘物似主人形’呢~无论是白旒苏,还是他的家臣,全都一样,喜怒无常!”
“总之,我会医好你。”说完了这句话,韩雨霏推开了那人:“毕竟相处过几个月的时光,你们赤那家的人不念旧情,我韩雨霏却不会。”
将药汁一饮而尽,赤那巴尔思道出了心事:“胡日乌斯,袭击各城的白素坊,并不是父亲大人的意思。”
青年闻听此言,不禁睁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惊讶之色:“你的意思是说,大漠的‘罗刹’们,瞒着族长行动了?”
“擅自发号施令的人,我不方便透露名姓。但是,希望你记住一点:父亲大人,从来都没想过伤害你。”赤那巴尔思说完了这些,便不再言语。
韩雨霏怔怔的立在原地,良久沉默。曾经,他是‘蝮蛇’副主-楚砚南的情人,迫于当主-楚慕白压力,最后不得不离开‘蝮蛇’。
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几经辗转,随着一支商队到了北方,遥远的黑色沙漠。在那里,他遇到了燕南飞,也就是狼族的首领,又名赤那修罗的男人。
无论是他与燕南飞的纠缠,还是他与白旒苏的羁绊;一切都是由此引发,并且,再无转还的余地……
……
隔壁的房间里,白旒苏正揪着白草集的耳朵,以示惩罚;丝毫没有尊敬老者的意思:“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神医-白草集,年过七旬,体态肥硕、须发花白,脾气古怪;最爱便是游历山水之间,修养天地灵气。他会出现在不破城,纯属意外;本想到白素坊暂时歇脚,孰料却目睹了血腥的一幕。
被少年如此不恭敬的对待,老者表现得倒是十分镇定,满脸赔笑:“小主子~您不希望老夫出现在这里吗?”
“你这个老不死的,真是被你气到!在时雨城,小狗身中‘霜酿’之毒,你无法及时赶到;在京城,小狗身中‘鱼贯’之毒,你无法及时赶到。如今,在不破城,赤那修罗的儿子濒死,你却不请自来。存心和我作对是不是?”
白草集极尽谄媚的求少年放手,同时还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小主子,一切皆循因果,冥冥中自有定数;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身为一名医者,老夫既然来到了这里,又怎能见死不救呢。”
“哼~我只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老头儿,下一次遇到这类的事情,不许你插手!”少年松开了手,不再拉扯白草集的耳朵,并且‘好心‘的替他整理了一下发型。
就在不久之前,他本打算杀掉赤那巴尔思,怎奈,韩雨霏执意为那人求情;自己的家臣苦苦哀求,白旒苏势必会为之动容,最后,终还是妥协,饶了赤那巴尔思一命。
白草集叹了口气,神色十分庄重:“小主人,不要让霏参与这次的行动了。因为,老夫看得出来,他对赤那家族,还是心存仁爱;怀着此种态度去与对手交锋,受伤的只会是他自己。”
“嗯,我会考虑的~”白旒苏颔首,表示赞同。“说起来,白老,您还没见过小狗吧?”由于方才的谈话中提到了刘苏,因此,白旒苏的心思,自然会系在小人儿身上。
白草集坦言:“白家上下,都知道‘宠物’的存在,但是,见过小家伙的人并不多。”
谈起小人儿,白旒苏的心情便十分愉快,脸上洋溢着幸福之色:“不知道此刻的他,在做什么~”
ps:‘胡日乌斯’是蒙语‘雨水’的意思,取自‘韩雨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