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吴大军师睡的很晚才起,因为昨晚回去后心情还是有些不好,便舀手机玩了好一会儿游戏才睡。凤舞文学网最快更新,请收藏凤舞文学网早上的时候虽然很早醒了,但他自己耍自己的小性子,就是不起,肚子饿也不起。
田欣田蕊也知道他有时睡懒觉,也不去叫他。睡到将近中午,吴峰才起。看着自己长起来的头发,想到足够长以后就不用经常带幞头了,自己也会是这时代头发长见识短的一员了。不过照顾这么长的头发,实在麻烦,不免一阵纠结……
肚子“咕咕”地叫了几声抗议着吴峰的纠结,他思索着吃完饭去三生石看看,然后下午婉瑜也该回来了……想着穿戴好行头便出了里间卧室门。
出门看到的不是空空如也的客厅,入目所及竟是处处翠翠红红,莺莺燕燕。原来是钱婉瑜和姐妹花还有洛心她们在斗地主。旁边还有几个观战的丫鬟,吴峰和她们都不熟,不过看来应该也是婉瑜的丫鬟。
小妮子今天心情似乎还不错啊,看来她应该是听从了自己的建议,放松得还不错。不过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女人还这么安静,想来是婉瑜她们怕吵着了自己……吴峰这样想着,几个观战的丫鬟陆续看到了吴峰,先后向他福了一礼,又道一声:“吴公子。”
钱婉瑜见吴峰来了,也放下牌,盈盈起身,走过来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懒虫。”见吴峰只是伸了个懒腰也不似平时那样反驳她几句,也不以为意,又道:“我今天不忙,你中午想吃什么,要不咱们饭后出去逛逛。听三掌柜说平时都是你一个人去逛,今天本姑娘心情好,就让你沾沾光了。”
钱婉瑜今天穿了一身女装,虽然天冷了衣服穿得有些多,不过胸部还是贲起一道诱人的曲线,虽然看起来还不够雄伟,不过也不再是吴峰以前经常看到的一马平川或者旺仔小馒头了。
以前估计是男衫过于宽大或者这小妮子作了束缚……吴峰这样想着,田欣已经打好了温水过来……
吴峰洗漱完毕过来的时候,客厅桌子上已摆满了菜肴,都是他平时爱吃的。丫鬟们都已经没影了,只剩下一个人比花娇的钱婉瑜坐在那看着他。
“你不会要我起来扶你一把吧,我的吴大军师。”见吴峰打量着满桌子菜却不坐下,钱婉瑜调笑着说了一句。
“哦,我是在想无事献殷勤,非……呃,这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还是说我升任军师以后待遇也提高了。”
“本姑娘对你好,你就吃吧,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方才可是有些怪怪的,我跟你说话也不理我。”
“师妹,你不就想让我按以前说的,夸一你句仙女嘛,拐那么多弯。”
“哪有,嗳,我说……”
……
两人边吃边调笑几句,一顿饭倒也吃的有滋有味,席间有几个点非常适合插入几个笑话,不过吃饭的时候不宜大笑,吴峰也只能忍了。
吃完饭,两人正准备出去逛逛,越伯忽然匆匆跑了进来,又在钱婉瑜耳边一阵低语,钱婉瑜听着脸色就变了。
吴峰刚想发问就听钱婉瑜对越伯道:“越伯,你去召集人马,咱们现在就去越州。”
越伯连忙道:“不行的,二小姐,公子只是让我来问问小姐是否有何消息和对策,小姐却不能离开杭州,现在乱党还不知道窝在哪呢,小姐的安全可比所有的东西都重要。”
“我不去看看能有什么主意。你赶快去安排吧!”
越伯看了吴峰一眼,吴峰刚想说自己回避下好了,却听钱婉瑜道:“师兄不是外人!”
越伯有些为难地道:“将军不同意小姐去,怕是不能调动军队保护。只凭咱们的人,万一小姐出了问题,老奴就是死上……”
“好了。”钱婉瑜挥手制止了越伯道:“我本来就只打算动用飞雪的人,咱们乔装而行,再多些明暗哨,乱党未必就能发现了。倒是大军前行,目标够明显的。还有,在我出城之前要是我哥知道了的话,你以后就不用跟在我身边了。”
越伯闻言只好领命去安排了,钱婉瑜回过头对吴峰道:“师兄,看来今天是不能陪你逛街了。”
“师妹,到底什么事,我听着怎么那么危险呢。乱党有动作了?”
“税银……被抢了。”
“不是派了人去吗?这样都被抢了。”
“不是温州的税银,是已经运到越州库房的。”
“师妹,既然你一定要去,那我和你一起去!”
“可是……师兄,你不是说要隐居幕后吗?”
“要是师妹你都没了,我还隐居个毛啊,做一个专抢抢东西的人哪有白吃白喝来的好。而且你现在就是我老板。”
“师兄,要不你还是不要去了,我心里也没底……”
……
越州城外几十里处,一个老汉模样的人驾着一辆不算豪华却还算宽敞的马车在急速前行,周围有几个家将模样的大汉骑马随行。车厢内一个皮肤略黄的玄衣公子正和另一个也是一身玄衣的青年人相对而坐,轻声交谈着。
交谈的两人正是钱婉瑜和吴峰。钱婉瑜换上男装,带上幞头,脸上、耳朵、脖子上不知涂了何物,掩盖了原来白皙的肤色。吴峰仔细听着钱婉瑜给他讲一些此次税银被抢的过程和有关的人和事,不过太具体的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尽量把她自己所知道的分享给吴峰。
钱婉瑜收到的关于税银被抢过程的信息实在简略的很,就是今天凌晨,大约是五更初的时候,乱党袭击了储藏税银的天巳号库房,然后银子就被抢了。乱党来去匆匆,最后破北城门而去。最后根据车辙印记,敌人很可能是把银钱沉入了北城外面的河道,湖泊中,而且这些银钱很还是分散沉入了不同河道。江南水乡,别的不多,就是水道多,湖泊多。目前老将军也只能组织军人,会水的渔民等各色人搜索湖泊、河道等可能沉银的地方。
吴峰觉得税银有三十几万两,实在不好运走。敌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运走,还真是不简单。运着大量的银子跑路,应该是很快会被官军追上才对。运银守银抢银追银,诸多环节,敢情还谍影重重啊……
不过花大代价抢了钱总不可能是为了沉入深深的湖水吧,该有多奇葩的心理才会想着这样干啊。至于敌人通过水下把钱运走,吴峰也想过有这个可能,不过难度也太高了点吧……总之情况太多,吴峰在脑子里理出了不少可能,大多数情况都需要具体到现场查看才有定论。
不过既然老将军怀疑银钱沉入了水里,应该是有一定依据,也许对方有办法把水里的银子运走也说不定。现在不了解情况也只是瞎想,所以吴峰觉得还是趁机多了解一些越州方面的人事和各州押运税银人员以及乱党的资料比较重要。
据钱婉瑜说,东方家三兄弟,个个是人才,不过是祸国殃民的那种。东方悦的两个哥哥早年在秀州嘉兴一处山上落草,勾结贪官,横行地方。最后也是因为抢劫官银,朝廷才痛下决心,花大力气围剿。当时只以为东方家就两兄弟,没想到还有个东方悦。许多隐藏很深的贪官都被挖出来了,而东方悦却逃过一劫。然后从现在看来,他为了报仇谋划了十几年。因裴闻进谋反一案失败,他的一些资料才渐渐浮出水面……
钱婉瑜虽然耐心地给吴峰讲着一些东西,脸上却满是愁云,可能还担心着路上乱党的埋伏吧。吴峰虽知道她心里急,却也不好随便调笑她,只能安慰几句而已。
三十几万两的白银啊,就算是通货膨胀了,一般也是铜币购买力下降,白银在这年代可是永远的香饽饽。现在吴越国国库的损失就不用说了,要是东方悦舀着这些银钱去招兵买马,那可是大事。乱党往年顶多也是小打小闹,没想到今年玩了这么一手大的,钱婉瑜能不急吗。
其实吴峰想得更多,万一一两银子也追不回来,现任吴越王的怒火是否会波及钱婉瑜家,会有多严重……这些都是吴峰考虑的范围。吴峰的做事原则就是:抱最好的希望,尽最大的努力;事先想好退路,做最坏的打算。
一声清晰的响箭鸣叫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那是前方的暗哨在示警。响箭,又称鸣镝,就是在箭杆上绑上一个小小的竹哨,箭杆飞行时会发出叫声,是这时代重要的通讯报警手段之一。
马车停了下来,周围的人立刻警惕地把马车护卫起来,钱婉瑜和吴峰也走出车去,骑在了各自的坐骑上。
钱婉瑜小声地对吴峰道:“师兄,如果事不可为,你就独自走吧,凭你的本事你一定能走月兑。你没必要……”
钱婉瑜的话还没说完,吴峰便打断她道:“师妹,如果事不可为,你要答应和我一起走。”
钱婉瑜刚想说点什么,又是一支响箭鸣叫着飞来,最后落下插入前方几十米外的泥土里。看箭尾羽毛的颜色,是警报解除的意思。大家原本紧绷的神情都微微松了下来。
不一会儿,前方一个暗哨靠近了来,微微弯腰抱拳道:“瑜公子,是符老将军派来迎接我们的人,约有千人,全是骑兵。”
钱婉瑜挥了挥手,那暗哨便很快退入附近山林继续隐去。暗哨如果骑马,目标太大,不利于匿影藏踪。都被敌人发
现了,那还探什么情报。不过暗哨凭一双腿在林间行走,多数时候还要疾走甚至飞奔,时间长了可不容易吃得消。所以明暗哨一般隔一段路就互换。
“既然军队来了,咱们便策马疾行。”钱婉瑜大声对众人吩咐了一句,又小声对吴峰道:“看来老将军已经收到我们要来的消息了。”
……
几人一阵快马急驰,在骑兵方阵的护卫下,很快进了越州城。吴越国都城杭州称西府,而越州称东府,可见其地位,也是超过其它州的。
在天色即将入暮的时候,吴峰跟着钱婉瑜一行人赶到了税银丢失的天巳号库房。这个库房是新建的,砖墙结构,位置还有一些隐蔽,而且周围的防护措施使它变得易守难攻。
符忠老将军和越州主要的军政首脑已亲自率众捞银子去了,目前在库房值守的就是几个小校和几百兵丁了。刚才只管赶路,现在那位迎接钱婉瑜一众回来的上直副兵马使(吴越国为避忠献王钱佐名讳,凡官名左者,皆作上。)刘洪绶才有机会给他们讲此次税银丢失的具体情况。至于今天温州那边运过来的税银,在开箱验看重新封箱后,已经在其它库房存放好,倒是没出问题。
通过刘洪绶的介绍,吴峰总算知道的具体了一点。今天凌晨,乱党袭击了储藏税银的库房。等符忠老将军一行将官率大军赶到库房的时候,敌人的抢银大队已破北城门而去,然后又向西南遁去……
据目前的情报,袭击库房的乱党人数不详,在北城外接应的约有千人之众。库房里放税银的箱子被烧了一部分,小部分箱子还在,箱子里面的三十几万两白银当然是早已不翼而飞了。
库房里值守的四个小校和一个都将全部遇害,库房外的几百号人活下来的也没几人了。根据城外乱党逃亡路线上车辙印记的深浅,知道他们在何处印记变浅,便很可能在哪处附近的河道或者湖泊沉入了税银。追击到最后,大军找到的是乱党丢弃在河道湖泊的马车部件,车辙印记一消失,敌人在黑暗中便也消失了踪迹……
进入库房只有通过一扇铁门,钥匙在房间内值守的都将的手上。外面的人只有先同里面的人通信,才有可能接过钥匙开门进去。而里面的人想出来,也只能通过外面的人开门。可以说这种设计万无一失。
敌人来去匆匆,敌人冲营的时候更是一团混乱,现在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库房的门会打开,箱子里的银子是如何不翼而飞,更不用说敌人是如何把银子运走了……
幸存者们的口供无非就几种,有完全不知道的;有说当时忙着和敌人打斗,没看清税银如何就到了敌人的马车上的;也有说只看到库房起火的;也有找理由的,比如当时只有火把照明,敌人又放了烟……
吴峰和钱婉瑜现场查看了一下,库房四周都是用青砖堆砌而成的墙,墙面没有粉刷,青砖,砌墙用的灰浆形成的横竖线条看得很是分明。这年代没有水泥之类的现代胶凝材料,不过古人自有其智慧,以石灰为主,添加其他一些有机物,比如糯米汁、桐油之类的配方,造起来的房子一样可以屹立千年。
库房内三面封闭,只留高处很小的几个通气孔,最后一面是铁门的位置。房顶也不是常见的椽瓦结构,是用巨大的椽架着,铺上木板和防水层,最上面再以青砖铺上,砌好封死。地面是用巨石当地砖铺着的,一块巨石就是几平米的面积,算上深度,一块就该有几吨重。不要说挖地道进入这个库房,里面的人想搬开巨石把税银埋入地下也是不大可能。可以说这样一个库房,安全等级连吴峰看着也很高。最后看了很久几人也没什么发现。
吴峰手上可没有金属探测器,就算敌人真的是因为运输途中出了问题,而把税银倒入河道湖泊,那即使用现代化设备去找,因为河水的流动,淤泥等等因素,想完全捞起来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所以这件事他也觉得很头疼。
再次看过大铁门的设计,吴峰觉得,这时代的人除了用钥匙进去,应该没其他办法了。况且厚重的铁门也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里面的人出了内奸应该是无疑的了,因为只有老将军和里面的人有钥匙,而老将军的钥匙随身带着,现在还在身边。至于敌人安排了高手趁某次开门时潜进来,这可能性不大。
吴峰在马车上曾给钱婉瑜建议,务必让人尽量保持现场。只是传令有时间差,有些东西还是被破坏了。所幸因为要寻找税银,人手不够,所有遇害的人尸体只是被搬动了位置和进行登记而已,尸体都还在。
吴峰看到了在库房里面遇害的四个小校和都将李孔的尸体,五人的尸体从表面上看,前后都有砍伤和致命的贯穿伤。而且只有四个小校的面目伊稀可辨,李孔甚至已经面目全非,刀伤剑伤踩踏伤,还有火烧伤。虽然库房里没什么可燃物,敌人还是放了一把火,烧了一些装税银的箱子。
在吴峰看来,敌人做这些也许根本没有原因,更大的可能是都有原因,甚至可能是破绽和线索,只是他还没能拨开它们的本质然后用一条线串起一串线索。
虽然天很晚了,不过很多时候时间就是金钱。跟随钱婉瑜的飞雪成员中就有干仵作出身的。吴峰建议立即对那关键的几具尸体进行解剖。法医的工作吴峰也不是很懂,不过判断一些简单的还是可以的。
吴峰觉得自己破案就是个外行,不过现在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吴峰怀疑李孔很可能没死,光凭一些信物,他可不会随便相信一个人就死了。他自己在以前时空就想过,如果哪一天自己要退隐,该怎么假死。也许他破案不行,假死可是颇有心得了。只是这年代要鉴别一个人的身份,实在不易,也就无所谓假死等级了。
根据吴峰的指点,仵作手法很利落,本来也不需要仔细检验,吴峰很快得到了他想要的尸检结果,那就是“李孔”是死于火前,因为他的肺中和口鼻里面都没有烟灰,如果是起火后死亡,因为呼吸的关系,口鼻会吸入烟灰,而烟灰最后又会到肺中一部分。
吴峰觉得这具尸体不是真李孔的可能性更大了,而是事前就准备好的蘀尸。因为敌人一来就是烟啊火的,就算敌人自己蒙着湿面巾也坚持不了太久。而敌人不可能直接空降仓内,瞬间解决五人的,而且人进不去库房内,烟是很容易进去的,所以不管怎样,五人必定会吸入烟灰。
吴峰没有当场说出自己的分析,而是又让仵作如法炮制,看了另外四具尸体,的确是和“李孔尸体”不一样的结果,口鼻和肺里都有烟灰。吴峰让仵作用银针测了测几人的胃内容物,又让人找了一条狗来试吃。结果都是无毒。
吴峰觉得测完这些就差不多了,他可不是来为死者申冤的,而是来找银子的。低声地跟钱婉瑜耳语了几句,主要是说自己在测啥,然后问钱婉瑜有啥要补测的。钱婉瑜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吴峰在库房里迈步走着来回,四处打量着。又看了几遍铁门,查看了几遍李孔的尸体。嘴里嘀咕着:“人活着,钱没了。人活着而钱没了,运银……”
吴峰查看分析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一个可以肯定下来的结论,只是有几个比较清晰的假设而已,还需要求证不少东西。钱婉瑜看了好久也没什么发现,最后也只跟在吴峰身后转,越伯又跟着钱婉瑜,刘洪绶则跟着越伯,外面值守的兵丁怪异地看着几人绕着库房半圈又一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