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我静坐妆台,将窗子轻轻推开,看着桃花依旧笑春风,叹了口气,昨晚的事情搅得我情绪低落,不过晏楚箫已经答应我的要求,起码这三个月他应该不会再强迫我不愿之事。
心里虽多少放下一点,却依然觉得难受,不知为何。
想起一会还要去赴漠向云的约,人生得遇一知音实属难得,何况他的笛艺远远在我之上,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能与他一起讨论笛乐之技,想想都觉得欢欣。
于是打起精神来,换上一身男子的蓝衣袍子,管万琼楼奏乐的乐师借了支竹笛,便出门去了。
虽时日尚早,但想着进了竹林,那蜿蜒的小路绕来绕去的,找到竹屋还需一些时间,于是步子也急快了起来。
谁知刚出了岚阳城百步,就看见漠向云站在小道边,身后翠竹葳葳蕤蕤,他独迎孤风,绝代风华。
我笑着朝他走去,说:“漠兄怎么在这里站着?”
“在等你。”他淡然一笑,说:“你只来过一次竹屋,怕是寻不到呢!”
我说:“知我者非漠兄也,我正为这事发愁呢!”
他引着我在前方走着,说:“这片竹林很广,且山峦溪流交错横行,我的竹屋又极为隐蔽,很少人能找得到的。”
“正所谓世外桃源,还是不要有过多的人打扰的好。”我说。
他赞同地点点头。
由漠向云带路,没多久就到了瀑布脚下,我取下腰间的竹笛说:“今日要不要来一次合奏?”
他道:“不知洛兄都会什么曲子?”
我把自己精通的曲子都说了个遍,他摇摇头称没听过。他又报上他喜欢的几首曲名,我郁闷地亦摇摇头表示不知。
他笑了,笑声如朗月出云般地说:“这可如何是好?”
我灵机一动,拍手道:“不如我们各自吹几首自己喜欢的曲子,然后选其中一个,会吹的那人要教会不会的那人,这样我们不就有一首共鸣曲了?”
“这主意甚好!”他率先拿起玉笛吹了起来,我在一旁细细静听,他美妙的笛音婉转如落花逐水,悠扬似踏月寻娥。
沉醉时心头的忧愁一点点地融化开来,倍感轻松许多,不知怎么在温煦的日光扬扬洒洒中,竟倚坐于竹背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发现漠向云没了人影,身上多了件黑袍披着,我忍不住头向前倾,鼻子往黑袍上凑了凑,闻见袍上隐隐若现的香味好闻极了,似是山泉间一种花香,缓缓萦绕在我鼻尖,不觉间弥漫进我的心坎。
我正闻得投入,忽然觉得香气越来越浓,眼角瞥见一双锦边云靴。
“你醒了?”漠向云手捧花束,低头静静地看着我。
我像是被人发现的扒手一般,慌张地把他的黑袍往旁边一扔,脸又红了一红,遂想起袍子扔在地上会沾上尘土,又慌忙地把袍子拣起来拍了拍土。
他看着我好笑地说:“我的袍子惹到你了?”
我尴尬地哈哈笑着说:“没有没有,谢谢你的袍子,你采得这是什么花啊好香啊!”赶紧转移话题。
“这叫梦庭花,在前方不远处有一小片花丛,香味扑鼻,又可驱蚊虫,我便偶尔采撷一些回去放于屋内。”他温静地说。
想来他黑袍上的香味就是来自此花的了,我忽觉口渴,道:“漠兄,吟笛之时我却睡着了真是过分,一会我给漠兄多吹几首以作赔不是了,不过眼下有些口渴,还要劳烦漠兄赐杯茶喝。”我嘿嘿笑着。
他朗笑一声说:“不就是想喝茶么,多大的事,好说的很,我虽然不介意你睡着了,不过你自己说要多吹几首,可就不能赖账了。”
“好说好说。”我笑着跟着他往竹屋的方向去。
品过茶后,我清了清嗓子,将竹笛凑到嘴边,想了想去也不知吹什么曲子好,最终吹得几首都是过于哀戚悲凉之音,在幽凉的竹林间增添了几分冷意。
我曲毕,放下竹笛,漠向云沉默良久,道:“洛兄似有心事?”
“让漠兄见笑了,没什么大事。”我说。
“如果你把我当作朋友,不妨一吐心中苦闷。”他说。
我想言又不知该如何言,只能摇摇头。
他也不勉强,只说:“你这几首太凄凉,我刚才吹奏的那几首你有听吗?”
我摇摇头说:“当时迷糊地想睡觉,早就忘记了。”我想了想,接着说:“不如漠兄选一首你最喜欢的,我跟你学就是了。”
他顿了顿,道:“也好,就吹这首我最爱的吧!”说完他便将玉笛凑到嘴边悠悠地吟出音来。
这次我细心静,听没有一丝怠慢,悠扬的笛声温婉旖旎,柔情似水。眼前仿佛出现一位天仙挥袖展裙,随风起舞,时而踏云追月,缥缈迷幻;时而落溪收袖,转花似雨;又时而穿飞于林,笑声盈盈。终于我只见那美天仙落于一位风姿俊逸的男子面前,万般柔情,千般眷恋,都在这样的笛声中吟诵地淋漓尽致。
漠向云缓缓放下玉笛,目光似月般皎柔地看着我,我不由感叹:“听了漠兄这支曲,只觉美悦感潺流于心,恨不得自己化身一位天仙投入情郎的怀抱,与他长相厮守。”
他微怔一秒,笑道:“没想到让洛兄竟有此感,投入情郎的怀抱?可这里也没别人啊,不如投入我的怀抱凑合一下吧!”
我愣了两秒,嘴角抽搐着,脑子突然闪过一个万恶的念头:额,他这算是调戏我么?我现在的装扮可是男儿身啊!难道?难道?他是断袖?!
他看着我古怪的表情,忽地笑出声来:“洛兄,你这是怎么了?我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我抚了抚额头上的汗珠,咳咳,着实我想多了。
“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圆哈!”我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夕阳刚落。
我尴尬地低头喝水,偷瞄到他想忍又忍不住地在那里憋笑的样子,我感觉脸上似泼了一杯热水烫烫的。
遂起身道:“漠兄很晚了,我先回去了,告辞。”正抬步发现脚边不知何时多了个石头,不偏不倚地把我绊了个跟头,完了完了,今个真是祸不单行啊!
我以为自己要一个狗吃屎的姿势完美收官,却感觉身体触及到一个温暖的怀。
漠向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将我抱住,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我在他怀里不敢乱动,他却很自然地揽了揽我,温柔地说:“没事吧?”
我的脸瞬间变成一壶滚烫的开水,似乎还冒了冒烟。
这时他似低头在我肩上闻寻着什么,鼻息扫过我脖子时心似被什么抓痒着一般,血液在我体内翻涌如熔浆灼烧着我,似要将我烧成灰烬,我感觉他的身体依然轻松自然,我的背脊却开始逐渐僵硬。
我想离开这个姿势又怕他看见我涨红的脸,于是我迅速地吐出几个字道:“我还有事,谢谢漠兄,告辞!”然后又迅速挣月兑他的怀抱,头也不回地一溜烟消失在竹屋。
离开时似听见他喊着什么,也没听清,只想赶快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