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第一章第6卷
尹飞说:不回宿舍。请使用访问本站。
孙米拉说:不回宿舍去哪?
尹飞说:以后天天都待在宿舍,想不待都不行,不差这一天。咱们可以去附近周边转转,熟悉熟悉环境,顺便活动活动。
孙米拉说:明天就是军训,有的是机会运动,也不差这半天。
尹飞说:军训才一个星期,宿舍睡三年呢。再说这两种活动的性质能一样吗。
的确,尹飞说的有道理,一个星期和三年实在没法相比。但在孙米拉看来不然,他是一个在体育方面没有丝毫造诣的人,对体育厌恶甚至恐惧。在体育活动中,他能真切体会到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也就是说,对他来说,军训是七年,住宿舍是三年,即使在宿舍多待一天都显得非常宝贵。但是再一想,一个人待在陌生的宿舍里,身边连唯一一个说话的人都不在,那样更恐惧。思忖再三,孙米拉决定和尹飞一同出去。
学校对面有一个公园,名叫西岭湖公园。占地面积和学校差不多。孙米拉知道这个公园。不是因为它大才注意到,是他很早就知道,就好像很早就知道市里有个尚武一中一样。突然觉得自己的学校真不错,不但人才济济,而且周边环境优美。尽管西岭湖公园自诞生之日就在学校对面,但感觉是不一样的。因为以前说起它是说,尚武一中对面有个西岭湖公园,而现在可以这样说,我们对面是西岭湖公园。一下就感觉跟两者关系很铁。以后学习累了,可以来公园散散心。感觉很惬意。转念一想,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学习累,会有累的时候,但不是因为学习。不过,不累也可以来散散心啊。这样一番自我思想斗争,在他倾向的一派思想获胜后,倍感轻松。
从学校出来向右转,直行五十米再右转,那条路通往市中心。尹飞说他的家住在尚武市东边,来的时候就是从这条路来的,途中经过市中心。天气很好,尽管明天军训,仍旧阳光明媚,清风徐徐。路旁开满各种门店,有饭店,卖杂货的,卖衣服的,卖润滑油的。走了大约一百米,尹飞指着路对面说,这里有一个银行,离学校很近,存钱取钱都很方便。比现金安全的多,就随身带一张卡,丢了可以挂失,也不会被人取走钱。孙米拉心想,真是天真,一个月一回家,生活费阶段性供应,所有现金换成零钱还没银行卡厚,用的着存吗。但是这话不能明说出来,毕竟尹飞也是一番盛情,在给免费介绍并剖析,可以不赞同,不能不知好歹。
尹飞接着说:当然,我们用不上。
孙米拉接着想:真是狡猾。
路的尽头是一个大的十字路口,这里就是所说的市中心。比起别的地方稍显热闹繁华,多了几个高楼大厦,其他并没什么特别。路两旁依然是各种门店,一眼打上去,满大街都是经营者,和人群里一些疑似消费者。在十字路口右转。孙米拉的计划是右转右转右转再右转,这样就能回到学校。尹飞没有反对,第一,他们没有要消费的意向,没必要往繁华深处走;第二,几个右转加起来的路程一点都不少,已经符合“附近周边”的条件。
步伐尽可能放松,视觉效果上就是缓慢。有时候活动和静止确实不同。很多坐着想不明白的事情,在行进中能够迎刃而解。肢体的活动属于物理范畴,和精神活动是两个概念。不直接参与思维,却可以辅助思维。沐浴着明媚的阳光,浏览这个华丽的城市。放下很多本来就不该有的负担。在心里告诉自己,嗯,明天军训。然后真就觉得军训不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孙米拉说:尹飞,明天咱们军训。
尹飞说:我知道啊。
孙米拉说:我是说,明天咱们军训。
尹飞再次放弃对话,小心翼翼走路。
孙米拉将手背在颈后,望着蓝蓝的天空微笑。
早晨起床,心情沉重,动作慵懒,昨天下的决心变的模糊不清。闭着眼睛洗脸刷牙,以此表示自己并未顺从。真有人很亢奋,从睁开眼就大呼小叫,走路连蹦带跳。看样子是爱好体育的人,已提前主动进入状态。学校每年都会举行军训。理由是:让你们受受苦,就知道学习是多甜的事情。这就代表学校承认了校园生活的黑暗,但是他们没办法让它变得光明,只好用更黑暗的生活来衬托。就好比国内一些粗制滥造的推理剧,编剧没有能力从正面把主角塑造的非常聪明,就只好把他身边的人都打造成十万个为什么。
班主任兼体育老师老杜在宿舍门前等着,指导出来的学生去操场的某块地方。孙米拉应该是最后一个人,因为看到老杜的脸色很难看。他出来后,老杜就跟在他身后一起朝操场走。孙米拉心里也很不爽,凭什么要看一副臭脸,无论人积极与否,总得有最后一名,这是客观的事情。你老杜遇上我算是省心的,我要是告诉你再等一会儿非把你脸气白了不可,因为后边没人了,白等。
人都到齐,零零散散地站着。身为体育老师的老杜没有整队,因为一会儿教官来了还要重新整,没必要费那无用功。于是只是让大家尽量聚拢在一起,不用成队,成堆就行。这样一来可以分辨出哪些人属于自己的班,又可以为操场节省空间。毕竟全年级的学生都要在这面积有限的操场军训。
不一会儿,从操场的入口进来两队穿军装的人。然后散开,各自走向自己带的班级。教官来到面前,老杜赶紧从学生堆里走出去迎接,以便和学生分开,使教官容易辨认。其实他大可不用这样,因为教官完全可以从岁数上就轻易看出谁是老师。教官对老杜行了一个标准的军人礼,老杜有些受宠若惊,急忙回了一个军民结合部的礼。然后教官微笑地看着他,老杜也礼尚往来地回看着教官。这样僵持了一分钟,教官终于开口说:您可以走了,这里交给我吧。
当兵的果然雷厉风行,几句话便把一堆人整理成八行八列的方阵。女生在前,男生在后。整理完后,教官和男生都满意地点着头。这种队伍很有看头,教官可以最近距离看到女生的正面,而男生们可以大肆欣赏女生的背影。然而教官毕竟是教官,比这些青瓜蛋子深谋远虑。从正面把所有女生浏览一遍,默默选择出重点对象,然后通过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的口令,从各个角度品味。这时男生才发现,只有一开始才能看到一些风光。一旦转起来便再没机会,因为身体转动的过程中脑袋是需要同步的,目光须始终保持向前。而且当遇到向后转口令时,男生便成了观察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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