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第二章第1卷
只有一个人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是伤感。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乔清。虽然季勇一直在旁边套近乎,问她选文选理,并鼓励一起努力。乔清知道倘若分班,她和孙米拉极有可能分开。虽然还没有考试,她很相信孙米拉必然在班里名列前茅。而且她知道自己的实力,跟他差远了。倘若只是文理科差异还好办,如果两人选择一致那更好,一旦不同还可以劝他跟自己选一样的,实在不行就自己改,跟他选一样的。但实力之间的差距真的没有办法解决,让自己和孙米拉一样优秀,不是一个决心就能奏效的,更不可能劝孙米拉和自己一样平庸。
乔清没做掩饰,伤感地看着孙米拉。孙米拉只看一眼,便搜罗到其所有感受。他不喜欢乔清因为他难过,尤其是在他没犯任何错误的情况下难过。
孙米拉说:好好学习。
这四个字太官方了,未能治好乔清的病,她嘴巴一撅,不满意地摇摇头,伸手去抓孙米拉的手,孙米拉及时躲开。诧异之余,难过之情加剧,睁大眼睛,用质问的目光瞪着孙米拉。
孙米拉说:一年之后的事情,还早呢。现在赶紧努力学习就是了。
听到这句话,心情一下好了很多。乔清说:你这样说,是希望我跟你一起吗?
孙米拉说:不是。
乔清说:为什么?
孙米拉说:我希望你能进优等班,但我不一定进得去呀。
乔清说:你一定进得去。
孙米拉说:既然你这样想,那你也一定要进去。
乔清说:嗯,我会尽最大努力。
下课铃响,意味着一天的课程终于结束了。每天一下晚自习,便立即冲出教室。虽然并非每次都是第一个,但那些先于他的人只是因为距离门进,路程上占了优势。他内心那种积极性,绝不落后于任何人。一出门便感到迷茫,他没有任何爱好,因此没有任何地方有他去的理由。最终只能回宿舍,至少宿舍还有他不得不回这个理由。然后待在床上,戴上耳机,将自己扔进虚幻世界,来躲避庞大的无聊。
对他来说,一天当中唯一快乐的时刻便是冲出教室的那一刻。只有那一刻心里带着目标,想要做成这件事。只可惜这件事太容易做成,时间短暂,快乐转瞬即逝。孙米拉一直在想,关于上学,谈不上喜欢,也不能断言厌恶。做为一个学生,在学校的每一个地方都感到苦闷。只在冲出教室时获得短暂快乐,用来与一天中的其他23小时59分59秒抗衡。也许他的心里生来住着一只怪物。他的快乐不在于去到一个地方,而在于离开一个地方。
回到宿舍看到暖壶没水,让他感到特别欣慰。这样就可以暂时离开宿舍,而且理由充分,不做作。掂着壶去水房打水,路上尽可能慢走,最大限度减少待在宿舍的时间。让自己活在有目的中,尽管这个目的很渺小卑微。看到别的学生掂着壶,走路特别快。他们把打水当成一种任务,必须尽快完成,以便腾出更多时间去做别的事情。孙米拉很羡慕他们,他们是正常的,因为打水本来就是一件任务。只有他这样的人,才对着无意义的事深度纠缠。
打水的人很多,几个水龙头前均排了长长的队伍。很多人选择避开高峰,没人之后再去。孙米拉从不这样做,确切地说是不敢这么做。因为那样会使打水变得太过容易,于是太快结束。经常有人在排队过程中不耐烦地嘟囔,甚至发生冲突,打不到水就想打人。这种感觉孙米拉从来体会不到。等待的过程感到很惬意。什么也不想,只是顺其自然跟着队伍慢慢往前挪,脑袋里空空的,内心感到很充实。
有时候会碰到同学,看到他排在前面,就把暖壶递给他,让他一块儿打了。孙米拉从不拒绝,首先这是举手之劳,别管空壶还是满壶,而且排在他身后的人也没有表现不满,有什么必要较真儿。但是他内心是排斥这种行为的。他知道,那些排在后面的人心里也一定不舒服。他最不希望因为这样的事情而使别人对他有所芥蒂。因为他从不嫌别人慢,如果反过来被别人嫌慢便觉得很委屈。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倘若再被人欺负,那可真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最怕碰到乔清。她总是叮嘱他,如果晚上出来散步或打水,一定要叫上她。孙米拉没事都不想叫她,更别说好不容易有点喜欢做的事。正想着,一扭头看见乔清。孙米拉嘀咕,曹操一定是她的先人,而且经过无数代的进化,已经到了让人恐惧的程度。曹操那时候是别人说他他才到,而她是别人想到她她就到,而且想的是她千万别到。好在此时孙米拉已打好水,乔清刚来。虽然她就站在跟前,但想赶上他还很远,因为水龙头前排起了更长的队伍。乔清让他等她一会儿。孙米拉不说话,但心里不情愿。他完全不知道等她打完水然后干什么,因此这种等待就属于纯粹等待。没有目标的事情,和坐在教室坐在宿舍都是一样的。
乔清说:你是不是不愿意?
孙米拉陪着笑脸:你怎么知道。
乔清说:不愿意也得等着。
孙米拉还是那副表情:我就是这么想的。
说完后,孙米拉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壶里的水倒掉,然后重新打,以给这等待一个理由。如果那样做,不知道乔清心里会怎么想,不知道别人对这种吃饱撑了的行为怎么看。
乔清打完水,说:走。
孙米拉说:走。
乔清说:去哪?
孙米拉说:回宿舍啊。
乔清说:等了这么长时间,然后回宿舍,你甘心吗?
孙米拉说:没有什么不甘心。
乔清说:去操场走走吧。
孙米拉说:拿着壶去?
乔清怕孙米拉以送壶为借口一去不回,说:嫌沉给我,我给你拿着。
孙米拉说:不用,我自己拿。
乔清说:那你帮我拿。
孙米拉说:你两个都不嫌沉,还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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