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个男生就成了光棍,中场休息的时候水也没人递,汗也没人给擦,打完球就一个人跑到食堂买残羹剩饭。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其实仍然有许多女生看着他吞口水,眼冒桃心。但由于他曾经做过说别人的女友没自己女友漂亮的事情,姿色比不上他前女友的女生不敢跟他交往,怕成为众矢之的。别人笑话他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年笑话别人女友丑,现在你的女友也丑。谁跟了他,谁就坐在河西,望着河东被迫惭愧。像是被人以前生造孽为由,惩罚无辜今世。
眼冒桃心的女生里其中就有杨晓雨,而且还是蟠桃。望着孤零零坐在角落的健将心生怜悯,嘴里直叨咕着,造孽啊,浪费资源啊。郭杰听到心里自然不爽,但是不敢表达。首先他很清楚自己跟健将的条件差很远,无非自取其辱,而且他知道杨晓雨并不怕他不爽。如果因为这个跟她矫情导致她不爽,那他会更加不爽。
孙米拉心想,这个时候如果是静生在杨晓雨旁边,不知道会怎么处理。静生的恋爱观改变了,处理方式肯定也会相应改变。他想象不出来,打算干脆问问他。朝身旁一看,人不在。四下寻找,赫然发现他已在杨晓雨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也没打个招呼。这个决定很突然,不太符合他标榜的感情路线。
静生站在杨晓雨跟前,没有对杨晓雨的言论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站着,显得很深沉,竟还不知从哪变出个墨镜戴在脸上。杨晓雨也没理他,看他的样子并不在乎,也许他过去的目的就是装深沉。下一幕再次出乎孙米拉意料。他在杨晓雨身边站了几分钟,再一次不辞而别向这边走来。一路仍旧戴着墨镜,表情庄严。
到孙米拉身边后立刻原形毕露,摘下眼镜嬉皮笑脸地问:怎么样,刚才是不是很酷?
孙米拉默念:果然。说:什么?
静生说:刚才我去杨晓雨跟前站了会儿,没跟她说话,是不是很酷?
孙米拉说:我没看见。
静生说:你怎么会没看见呢。
孙米拉说:我又不知道你要去哪,凭什么就该看见。
静生没办法,重新戴上眼镜,恢复庄严表情,对孙米拉说:那你现在看我,我刚才就是这个样子。酷不酷?
孙米拉仔细端详,说:这模样似曾相识,哦,刚才她旁边戴墨镜那个人就是你啊,我看见了。
静生说:你……好吧我原谅你,你就告诉我酷不酷。
孙米拉说:说实话,她比你酷。
之后的情况完全在孙米拉意料之中,他们三人再次组成了一台戏。这台戏可以说是爱情题材,也可以说是武侠题材。杨晓雨经常对着他们某个或全体大打出手,这是可以摆在台面上的,而郭杰和静生私下里还要经常小试拳脚,这是幕后花絮。至于静生说的要走新的路线,孙米拉把他们的戏逐帧观看,确定那纯属胡扯。
至于孙米拉和杨晓雨,还是一如既往标准的陌路。和一个月前,一年前,二十年前,没有任何区别。时间过了这么久,正如当初想不到会相识,现在已经不知道为何要忘记。当初因为乒乓球而产生的怨恨,现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倘若不是刻意,根本想不起这回事。只是偶尔看到乒乓球,才隐隐勾起这段记忆,也只是宛然一笑。这件事说明,体育器材寄托情感实在靠不住。
没有了怨恨,便失去了敌对的动力。再次面对敌人便觉惨白无力,甚至无趣。人与人之间必须存在一种主旋律情感,那样才显得有意义。即使敌人之间也是如此,没有了怨恨,这种关系便无法维持。连敌人都做不好的人,什么都做不好。于是就一心一意,专心致志做路人。
杨晓雨也是如此。她是比孙米拉更没心没肺的人,甚至跟所有人比起来,在这方面都不占下风。她不可能对一个乒乓球耿耿于怀,何况当时她是获胜者。所以后来再也没有瞪过孙米拉,别管她得意了还是出丑了。在她眼里,孙米拉看起来已经不像跃跃欲试总想朝台上扔鸡蛋的观众。他只是无数最普通观众中的一个,跟台上的演员注定不会有交集。观众虽有观众的重量,但永远不会被演员记住,比不上台上的配角,甚至是反派。
偶尔有目光交接,会急忙躲开。不光眼睛躲,身体也要躲,因为孙米拉认为,发生这种事情的唯一原因就是他恰好挡在了她和她想要看的东西中间。然后眼睛朝别处胡乱扫一气,但要避免朝她所在的方向。碰到这种情况没有愤怒和厌烦,更多的是尴尬。孙米拉不喜欢尴尬,更难以承受这种毫无缘由的尴尬。为保险起见,经常靠眼睛余光判断她所在大致方向,然后在那个方向辟出一个约60度角的扇形区域,以确保将其绝对收括在内,即使她有些小范围活动也不怕。然后将这个60度的扇形区域整个割舍掉,剩下300度自由观瞧。
静生每天都会来找孙米拉说几句,像汇报战况。大多是喜报,又取得了什么进展等等,当然,都是他自己主观认为。也不需要孙米拉发表意见,只要在他说话的时候别捂耳朵就行。于是他每天自我陶醉,并感觉良好着。关于郭杰的情况从来不提,他说他对杨晓雨的喜欢跟他比起来简直就像儿戏,毫无真诚可言。因此不能相提并论。可是在孙米拉看来,他俩的表现除了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动作表情并无差别。
无论如何,所有人都很热闹。无论开心还是难过,都是几个人一起。即使是上课也能看出,教室里呈现阵营化。几个人几个人一个阵营,总有话题把他们牵在一起。有喜欢音乐的,有热爱体育的。只有孙米拉是一个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而他所做的事只有学习,这件事他并不喜欢,却是唯一一个不得不保留下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