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我问哥:“你跟郑老师熟么?教犯罪心理学的。”
“不认识。新来的吧?以前的老师姓吴。”哥心不在焉,“怎么了?”
“没事儿。”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温习张学友的经典歌曲,准备明晚encore的大合唱。
哥用门缝夹着一张贱脸过来撩闲:“嘿嘿,喜欢张学友吗?你哥我明天执勤,负责张学友演唱会的现场治安工作,你要是帮我把球鞋刷了呢,哥就考虑明天中场时候让你混进去听几首免费歌。我监控的是贵宾区,离舞台很近喔!门票都是不公开出售的。”
我微笑起身,把3寸的爪子按在他7寸的脸上,并用四成功力把脸逼出宫外:“你安心的刷鞋去吧!本小姐已经有人请了,不用偷偷模模,麻烦您别总薅社会主义羊毛满足自己不可告人的不齿行径。”
“刚上几天学啊还有人请了?别占人家便宜啊我跟你讲,贪小便宜吃大亏,尤其是女孩儿……”哥的眼神背叛了他的心——分明就是妒忌。
“你放心,你妹妹我具备完全行为能力,就不劳您操心了。”我一龇牙把门关紧。
星期六的晚上白茫茫,演唱会的门口排成行,警察一指挥,冲进粉丝堆,充气棒荧光棒满天飞……我穿了一件心爱的单薄的小风衣,在初冬入夜的寒风里瑟瑟发抖等待朱阿蒙的降临,一边跳脚一边念顺口溜来分散精力。
10几分钟后,朱阿蒙哆哆嗦嗦的从一沃尔沃大吉普上下来。英雄所穿略同——丫居然还光着两条小腿儿!战士!
阿蒙的票在贵宾区,检票的时候,我看见了哥,和一撮小警察站在一起,穿着厚重的警用大衣,瞥了我一眼,面无表情。我挺直腰板入场,心想绝不能被他看出很冷的样子,不然他又要跟爸告状了。
“几排?”我问。
“一!”阿蒙得意的挥挥票。
“太帅了!我爱你爸!”我激动万分。
“哈哈!”
刚坐稳没多久,后面有人拍我肩膀,回头,是元宝,还有一个我们中队的,好像叫江宇航。
这个名字之所以记得,归功于他是我们本届新生中唯一一个被教官强行理发的男生。他刚来的时候,留着漫画男主角那样的中碎发,用者哩抓得好像要参加颁奖典礼,教官让他剪头发,第二天,发现他只是用发胶弄了个背头,再次警告,第三天,他修了修前面的流海……然后教官就亲自动手了,在全体新生面前拿一把张小泉的剪子给他铰了个板儿寸。
板儿寸江一脸坏笑盯着朱阿蒙的两条小光腿。
元宝说:“真巧啊!”
我说:“是啊!我是沾朱阿蒙的光,你们也蛮厉害的嘛!”
元宝说:“他啦!”拍拍江宇航的肩膀,“他爸帮我们搞的票!”
“你们很熟啊?”朱阿蒙问。
“嗯,我们认识好多年了,我爸是他爸手下。”元宝丝毫不加掩饰。
这种话题我向来不感兴趣,借机上厕所暂且离席。等到灯光变暗,我踩着《爱火花》回来,没有人再讨论谁爸是干什么的这个话题了。
《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唱完的时候,我哥像终结者一样从烟雾缭绕的黑暗中浮现在我们面前,把他的警用大衣扔给我,又递给阿蒙一件,依然面无表情,说:“穿上!”说完就脚踏无敌风火轮重新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我手脚冰凉的把大衣套上,见阿蒙还瞪着眼睛定格在哥消失的方向,一记葵花解穴手,她凑过来:“他认识你啊?好有型哦!”
我说:“我哥。”
蒙说:“亲哥?”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