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传来一串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车在大门口停下,一位身材好看水润漂亮的姑娘提着两个礼盒走进院中。
姑娘名叫韩欣,谷雨大学时的同学。韩欣脸庞秀美,粉面丽质,细眉俊眼,高挑的个子穿一件红色风衣,脑后扎着散发,窈窕袅娜,亭亭玉立,修长飘逸,彩*人。她的出现犹如从天而落的美丽仙子,像一块魔力无穷的磁石吸引着众人的眼光。干活的年轻小伙子们个个眼珠子瞪得鼓突的似蛤蟆眼,弹球似的眼散发出贪婪攫取的咄咄亮光,如用线牵着一样紧紧粘贴在姑娘的身上随影旋转,蠢蠢滚动,让人担心稍不留意就会崩出来,一个个好像矗立在地上的枯木桩子,身体僵硬如木偶,傻呆呆忘记了手中的活计。
谷雨看到女孩眼中闪现一丝微微的惊异,迅疾迎上去接过对方手中的礼盒说:“你咋来了?怎么也不打一声招呼?走,上屋说吧。”
韩欣斜瞟一眼谷雨,并不在意对方的反应,反问道:“咋?你这儿是皇帝的紫禁城还是金銮殿,人来不得?我来看大伯大娘,怎么,不可以吗?”她微笑着大大方方和张春旺打招呼。
谷雨笑着说:“当然可以,我是怕你模错了路。”
谷雨母亲听到屋外说话声从厨房出来,看到姑娘,木然苍老的脸上顿时春花烂漫,上前紧紧抓住韩欣的两手热情地说:“哦,是小欣姑娘来啦,今儿个没事啦?咋有时间到大娘家里了?多日子不见小欣姑娘,让大娘仔细瞅瞅,真实越发漂亮了。”她捏了捏韩欣的衣服说:“这凉的天,穿这么薄的衣服,凉不凉,别冻着了。”
“大娘、大伯好!今天单位来龙眼泉镇组织开展送文化下乡活动,我来看看大伯大娘,大娘取笑小欣哩。”韩欣亲热地拉住谷雨母亲的手问好,“不冷,里面穿着保暖衣。好长时间没见大伯大娘了,早就想来,一直抽不出时间,大伯、大娘的身体都好吧?”
“忙了好,年轻人多干点事情好,没时间就不用来了,别耽误了工作。”谷雨母亲说,脸笑得灿若春天盛开的花朵,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疼爱备至,“好,你大伯、大娘的身体都硬朗着呢。现在条件好了,地里活都用上了机器,清闲多了,不愁吃,不愁穿,就落下个养身体。你爸妈身体也都好吧?自打去年国庆节到现在,小欣可是有一段时间没到家里了,你不来呀,大娘可是老惦着你哩。”
“大娘的记性真好,我也一直惦记着大伯、大娘呢。”韩欣说,“来也没给大娘带什么,也不知大娘需要啥,买了点儿人参营养品,让大伯、大娘补补身子。”她从谷雨手里取过一个塑料手提袋,从中取出一件衣服说,“这是我给大娘买的身新衣服,转了好几家商场,也不知大娘穿多大型号的,合身不合身,来我给大娘穿上试试,不合身了我再给大娘换。”她展开衣服展示着要为谷雨母亲穿上,褐红色的呢绒短大衣质地很好,很高档。
“不行,不行,颜色太鲜了,我这把年纪哪能穿这么鲜亮的衣服。”谷雨母亲笑着极力推辞道,“谢谢你了,难为你老想着大娘,每次来就给大娘买东西。又不是外人,来就来呗,还买啥东西,净多花钱,大娘有衣服穿。人老有个衣服穿裹着身体不露肉就行了,农村人也不出远门,整天庄稼地泥巴窝里踩巴,落回荡土,穿不着那么多的好衣服,还是留着拿回去给你妈穿吧。”
“也不值多少钱。我爸妈他们都有,这就是专门给大娘您买的,咋能不穿呢。”韩欣说,“人说绿到四十红到老,这算啥鲜亮,这个颜色正是大娘这个年龄的人穿的,城里六七十岁的老婆穿得比这还鲜,我都没敢给您买。人老了,更应该穿好点儿,大娘才多大岁数,还年轻着呢。年轻时没有,穿不起,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现在咱有了,该吃吃,该穿穿,咱不能亏了自己。”
谷雨母亲说:“还是俺闺女会说话,逗我高兴,比小雨都强。”